程荔缘和黄秋腾一起去买水,学校食堂自制的冰柠檬水特别好喝,冰爽又新鲜,比外面蜜雪冰城还便宜,不过是限时供应的,去晚了就没了,一般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大家就会偷偷溜过去买水。
一个人只能买一杯,所以不能帮忙带水,大家有秩序地排好队,程荔缘听到了后面吴放的声音。
“甘衡脸上伤是怎么回事,跟那人打架了?”
然后是萧阙的声音:“不是,他老子打的。”
“啊?”吴放震惊,“为什么,他爸还家暴?”
他们声音压的低,只有前面程荔缘和黄秋腾能听见,黄秋腾也一脸愕然地转过去。
萧阙声音平平:“也没什么大事,他打回去了,把他老子两个眼圈都打肿了。”
“噗。”吴放捂住嘴。
黄秋腾惊讶之余谴责地看着他:“这不好笑。”
程荔缘看着萧阙,萧阙和她对视了一眼,程荔缘就知道这个是说给她听的,她收回视线,默默继续排队。
无意中听到还不会怎么样,说给她听的,她偏不想听。
她没想到甘衡会揍回去,不过稍微惊讶了一下,并不觉得太意外。
甘衡本来性子里就有压抑阴暗的一面,爆发也不奇怪,他现在的体格和力气,他父亲肯定吃了亏。
怪不得甘衡在校门口被袭击,程荔缘还奇怪,为什么司机和保镖不在,平时保镖都在暗处的。
原来是和他父亲闹翻了。
程荔缘印象中,甘衡为了在他爷爷那边留个好印象,一直在忍,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不忍了。
不关她事。
吴放好奇地问:“他爸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萧阙:“他想让甘衡转去启航,再直接出国,甘衡说不可能,然后他老子把他的卡全部停掉了,甘衡也没说要花他的,现在搬出来了。”
黄秋腾忍不住问:“他妈妈那边呢?”
“甘衡没有要他妈妈的,”萧阙耸了耸肩,“总不能说自己要独立,其实还找他妈妈借吧。”
吴放:“那他现在钱哪儿来啊?”
萧阙:“有一点现金,他说以后自己挣。”
吴放开玩笑:“不然全班众筹一下。”
萧阙:“想死别拉我。”甘衡何其高傲,饿死都不会找同班同学借钱的,萧阙说把卡借给他,都被他盯了一眼,然后再也不提了。
程荔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想的是中午要吃什么,学校食堂比外面便宜,饭菜也很好吃。
“我们今天和陈汐溪一起吃食堂吧!”程荔缘对黄秋腾提议。
“好啊。”黄秋腾一向很好说话。
程荔缘也照样在食堂吃了晚饭,下了晚自习,走十来分钟,回到了那片老小区。
这里住的大都是退休老人和租房的学生们,程荔缘走上楼时,就遇到了一个高中生,还穿的是他们学校的校服,提着行李,给她让了路。
“谢谢。”程荔缘觉得对方很有礼貌,所以也礼貌回应,没有抬头看对方,直接往前走。
她住在三楼,上下楼都比较方便,步伐稍快就到了。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她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还有行李拖上楼梯的声音,对方在隔壁房门口停了下来。
程荔缘这才觉得有些奇怪,本能转身回头望了一眼。
甘衡扶着行李箱站在那,手上也拿着钥匙在开门。
程荔缘下意识说:“你怎么在这儿。”
甘衡脸色顿了顿,好像想要解释,他不是刻意租对面的,还没组织好语言,程荔缘好像直接放弃了对话,很快开门,飞快闪了进去,关上门,留他一个人在过道上了。
就像他是什么瘟疫。
甘衡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好像这样就能抑制住胸口酸涩扩散,开门进了公寓,行李箱扔在了客厅里,先到处巡视了一圈。
他皱起眉,房东打扫过了一遍,以他洁癖的标准,这里还是很脏。
甘衡打开手机,想叫个钟点工过来,天色已晚,没人接活,愿意接的要价不菲。
他皱了皱眉,粗略计算了一下,遂放弃,走到生活阳台上,看到几块旧抹布,更加皱眉,想去找橡胶手套,结果没找到。
五分钟后,甘衡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打扫卫生的和其他日用品回来。
走到楼下时,他抬起头,看到程荔缘窗口透出灯光,窗帘拉上的,那是她卧室那间屋子,客厅没有灯,说明她在做题了。
甘衡打算完屋子,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客厅一片昏暗,他仰靠在沙发上,望着乳胶漆有剥落的天花板,感觉很陌生。
这是他不熟悉的世界。
对普通人家来说其实是不错的一套房子了,然而他昨天住的还是乌海境那样,占地如同庄园,体量极大,配套设施极完善,私密性又极强的宅邸。
哪怕是住酒店,也都是住超五星级的头等套房,更不用说甘家名下勍世那样的酒店。
甘衡意识到,从来都是程荔缘到他生活里,他从来没有走下台阶,主动走进她的生活。
她很习惯这样的生活吗,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完成。
他好像只去过她家一次,在很小的时候,甘衡抬手捂住眼睛,闭眼回想程荔缘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想起的却是程荔缘主动去洗碗的样子。
“没有洗碗机吗。”他那时问,想让程荔缘陪他玩,不要做这些无聊的小事。
“不太好用,还很耗水,”程荔缘一边熟练地挤出洗洁精,用丝瓜布洗碗,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每次还要一个个把碗放进去,太麻烦了,没有手洗的干净。”
甘衡不解,他家宅邸厨房的洗碗设备非常方便,他自己没用过,都是家政负责处理。
他不知道,那些设备都是专门定制的,连同排水系统也和其他普通家庭不一样。
他说的洗碗机,和程荔缘理解的市面上流通的洗碗机,不是一个东西。
很多碎片一样的小细节,争先恐后涌出,像涨潮的雨水,水坑里荡开一个个漩涡。
他想着想着,心情也像一场潮雨,眼皮越来越沉,然后睡着了。
程荔缘早上准时醒来,穿衣,洗漱,下楼吃早饭,出门的时候,她想起甘衡现在住对面。
“……”先看了看猫眼,外面没人,程荔缘快速开门出去了,拎起垃圾下楼,她不想碰见甘衡。
结果早饭吃的太慢了,她踩点进了教室,成了倒数第二个差点迟到的,倒数第一是班上著名的睡觉大王。
“我不是倒数第一,”睡觉大王今天破天荒抗议,“看,甘草也没来。”
萧阙旁边位置是空的。
起初,大家都觉得很正常,以为他要请假去训练比赛之类,结果马老过来问萧阙,知不知道甘衡在哪里。
萧阙去走廊给甘衡打电话,打了三个,手机能打通,没人接。
他们这样的人,类似盟友,都能互查定位,尤其是出了滑雪那件事之后,确定甘衡人还在他租的房子里,运动手表上监控的心率也表示他人还没死。
萧阙松了口气,跟马老说,可能是他身体不舒服,马老让萧阙联系上甘衡之后跟他说。
结果甘衡下午上课才姗姗来迟。
全班都惊的掉了下巴。
甘衡头发还有一绺是翘着的,脸上伤也还没有好全,看着更憔悴了,从前门进来,低声跟科任老师道了个歉,老师让他进来,他才在全班目送下,平静地走到座位坐下。
“是不是被网暴了,心情受到了打击啊……”黄秋腾假装在练习本上打草稿,写了句话给程荔缘看。
网上江斯岸的粉依然在骂甘衡,用词不堪入目,换作心思细腻一点的正常人,可能已经躲被窝里哭出声了。
甘衡的粉丝在澄清和反驳,说背后是江斯岸下的手,但局面依然不利。
甘衡从没迟到过,更别说旷过课,但凡不来上课,都会事先请假,同学们也能通过萧阙知道他去哪了。
不止黄秋腾一个人这么想,很多人都觉得甘衡心态崩了。
午休时,程荔缘也无意间刷到了相关帖子。
对方的言论正在扩大,几个控诉他的账号,挖出了他初中不少“黑料”,帖子也越来越长,现在一搜甘衡,相关话题都是霸凌,走后台之类的话题。
他们说甘衡私下对教练态度也不尊重,仗着家里后台深,在俱乐部把自己当太子,还没有成年,就想着和赞助商签代言捞钱,赞助商更心水江斯岸,他就看不惯江斯岸之类。
程荔缘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些造谣。
不过她无意去做什么。
甘衡和他队友之间的矛盾,不关她的事。
“帖子发的很专业啊,”吴放给他们分析,“一看就是背后有水军。”
“那会是谁,不会是江斯岸吗?”黄秋腾问。
“不能,江斯岸人挺好的,”吴放说,“感觉是有人想搅浑水,现在做自媒体的为了流量没有下限。”
“你怎么知道不是江斯岸,知人知面不知心,”萧阙见甘衡不在,回头对吴放说,“你跟江斯岸打了几次球,就被他收买了?回头别让甘衡听到你这么说。”
吴放做了个拉链锯嘴的手势。
晚自习之前,程荔缘和陈汐溪、黄秋腾一起去食堂吃晚饭,黄秋腾一眼看到了什么,惊得拉住她们,小声说:“甘衡也来吃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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