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师兄一脸懵然,他们也不再问,省得平白惹人怀疑。
角落,那位名唤崔时的女孩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不消一会,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师兄立刻恭敬起身,有些束手束脚地迎过去。
众人簇拥的中间,妖鬼长厌神色冷厉,不怒自威。
元满心道,果然是他。
没想到,惊咎门竟有如此胆魄,让一介妖鬼做了自己的内门弟子,也不怕被偷了家。
长厌没有久留的意思,他迅速扫视一番手下的新弟子,便接过师兄恭谨递来的花名册逐个念起来,眼神波澜不惊。
“乔穗。”
穗穗答了到,长厌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一番,眸中瞬间有了两分赞赏,拿起朱笔圈起这个名字。
元满心想,果然还是会有二次筛查的,只是不知用的哪套标准。
“江鱼。”
回过神来,长厌已经念到了裴寂的名字,也如对待穗穗那般,圈起了他的名字。
江鱼啊。
元满记得这个名字,这是裴寂本家的名字。
在来玉渡山拜入元岘亭门下之前,他也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元岘亭唤他江鱼,元满也学着喊。
小鱼哥哥。
这样的名字新奇又好玩,元满还是第一次见,每日爬起来就是去喊人。
裴寂面对这样善意的玩笑总是十分迁就,可是拜师之后,他还是选择改掉了这个名字。
元满也是那时才知道,“江鱼”这个名字是裴寂此生最大的痛苦和悔恨,他厌恶它已经厌恶到,宁愿换成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来与之做了断。
得知真相的元满愧疚了很多天。
所以在看到裴寂用这个名字混进惊咎门时,她极其惊诧。
似乎有许多东西,在她不在的这些年,悄然改变了。
“婴水。”
元满抬头答到。
二人对视的那刻,长厌忽然皱起眉头,他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少女,忽然觉得一股诡异感爬上心头,她的眸子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海,几乎要将人的神魄全部扑卷进去。
长厌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再定睛看去,却没了方才的感觉。
许是错觉。
他无甚留恋地念到了下一个名字。
正是他们同屋的女孩。
和元满一样,她也直接被略过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元满并不放在心上,左右她如今是个废人,无论是以哪一套标准来评判,她都是会被忽略淘汰的存在。
那名唤崔时的少女却顷刻变了脸色,她死死盯着长厌偶尔滑动的笔尖,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愤恨。
点完名字,又照例嘱咐一番规矩,长厌便匆匆离去了。
那位师兄也终于放松下来,眼中又恢复往常的笑意和憨厚。
人群自然而然散了,那师兄却没有离开,又来到穗穗身边,说要陪着回了住处再走。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什么心思,穗穗这个人精小孩当然也是,但她并未拒绝。
一路上,她又换了一个问题打听:“我看长厌师兄念名字的时候有额外圈起来几个,那是什么意思啊?”
师兄依旧摇头。
穗穗便显而易见失望起来。
他便瞬间急起来,绞尽脑汁思索着,忽然又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按往常的经验,那些人都非常人。”
“外门弟子训练严苛,偶尔会有几个受不住的,”他压低了声音:“在训练的时候忽然暴毙。”
穗穗脸色一白,失声道:“什么?”
师兄慌忙一摆手,要穗穗小声些。
“你别急你别急。”
“按经验来看,的确是那些被圈起名字的弟子暴毙的多,但剩下的一些,都是有大成就的,晋升为内门弟子不在话下,包括刚才那位。”
穗穗惊讶:“长厌师兄?”
那师兄便点头:“是也。”
“所以你不必担忧,以你的天资,必然是要成大器的。”
对此,穗穗只能礼貌地呵呵一笑。
回了住所,三人同那位师兄告别。
因为是来惊咎门的第一天,院里的新生弟子都兴奋地睡不着觉,提着灯聚在堂里说话。
元满并不太感兴趣,她歪在院落的小亭子里,指尖勉勉强强掐出一团微火,静静看着远处。
明月高悬,虫草喧哗,远处内门亭台楼阁灯火通明,看着似乎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穗穗来喊了她一回,元满摆摆手拒绝了。
她忽然想起来姜娩。
在从前的很多时刻,她们都是如此。
姜娩喜欢热闹,元满喜欢有人陪伴的感觉,所以他们经常在玉渡山组局,喊来平日相熟的师兄师姐,喝喝酒,说说八卦。
偶尔,元岘亭也会来,他脾气很好,能和自己的徒弟打成一片,也会说话,元满经常笑倒在他怀里。
师兄封谨也是宴会上的常客,他经常陪着元满去往各处,小小宴会,虽然是姜娩组织的,他也乐意赏脸来。
直到后来,元满发现姜娩其实并不太欢迎封谨,每次场上二人都在的时候,总是姜娩被夺去话语权,一个人尴尬地呆在旁边,束手束脚。
自那以后,她便很少再喊封谨。
裴寂是和封谨完全相反的存在。
他不乐意参加这些聚会,怎么喊也不愿意来,却总是在结束后,来陪她们一起收拾院落。
一开始的元满并不知道,裴寂怎么会这样好心,这样体贴。
她也没心思去思考为什么。
在那时的她眼里,热闹的宴会,同频的姜娩,无尽的修炼已经将她的生活占的满满当当,她甚至分不出精力去维持和未婚夫封谨的关系,怎么会有余力去思考一个拧巴的少年的心事?
后来二人闹掰,裴寂连最后时刻也不再来了。
偶尔,她会怀念从前的日子。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在那个陡然寥落寂静的院落,裴寂总会陪她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直到她睡着。
裴寂似乎知道她最讨厌别离和孤独。
穗穗再次过来喊人,连带着裴寂一起。
元满觉得好笑,裴寂竟然也会参加这样的聚会,方才他还说要在屋里补觉呢。
穗穗偷偷告诉她:“里面说到了惊咎门。”
“也许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元满眼神一顿,立刻跳下了台阶。
她们来到堂内,自然而然融入人群。
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举着灯,说起惊咎门秘事。
“你们听说了吗,惊咎门里有鬼。”
“我叔父家的女儿,也就是我表姐,从前也入选了惊咎门弟子,但大家也知道,外门训练极其艰苦严苛,她最终没有坚持住,惊咎门为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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