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来得很是时候他来时陆曜刚好醒来只是躺着的床榻是他和妻子的内寝不便见外客便唤了声强撑叫了声阿鱼由她帮忙换了身衣裳未来得及与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好生说两句话就挺直着身子往书房去了。
他少露脆弱之色昨夜因复致幻少见的失态也不知他清醒时还记不记得。
陈稚鱼就将他送到书房门口与张极打了个照面互相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回去了。
她刚进屋陆夫人就拉过她进了里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而后问:“你这月月信可来了?”
陈稚鱼抿唇冲她微微一笑手覆在肚子上笑颜盈盈轻声说道:“婆母我这儿有了。”
府医昨夜睡得极晚实则在陆家做府医实在没那么多规矩讲究主家并不要求每隔一天两天就把脉保养一来是陆太师不喜这般夸张二来当初老太爷就说了无事不见医隔三岔五请个平安脉像是无端咒人生病似的。
而今日这一早还在鼾声如雷时被自家夫人一巴掌拍醒说是夫人有请第一反应是:遭!莫不是大少爷伤口恶化了?
等到了止戈只见恬静的少夫人满脸温柔满目亲和还有夫人脸上的笑意令他有些不适。
入府以来好似没怎么见过夫人笑成这般模样。
不也是有的当年大少爷中状元她就笑得极为开怀但对着外人面又是一副淡然淡定的模样。
片刻过后府医有了诊断少夫人确实有了一月有余。
陈稚鱼沉下口气余光瞥见陆夫人眼里流露出的激动神色问他:“起初察觉时脉相虽然不显
府医看着少夫人这张年轻的脸很难想象这般年纪的……妇人竟会精通医理到这个地步。
无论是昨夜面对大少爷的伤情时临危不乱当时就有了诊断还是关于她自己身上关于她有孕一事她都表现得比寻常的女子更加游刃有余。
“少夫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少夫人年纪轻身强体壮这般年纪怀有身孕对腹中胎儿都是极好的少夫人也通医术应当明白父母体魄强健孕育出来的孩子也会身强体壮少有病灾。”
这话令屋里的两个女人同时放松了一些哪怕这些道理身为医者的陈稚鱼明白可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陆夫人则满目热烈地看着她这一回真像看着个金疙瘩。
心里头已经在盘算从她有孕初期到她生下孩子乃至坐月子期间应当给她如何准备日常饮食还有有益身心的日常活动。
直到府医走前说了一句:“大户人家讲究精养胎儿但我还是要多嘴提醒一句少妇人本身底子就好切莫保养过剩日常饮食不出错即可无需刻意地食补否则补过了头胎儿营养过剩将来生产的时候母和子都会不好。”
这一番话成功地打消了陆夫人满心的想法。
府医离开屋里又只剩下婆媳两人。
陆夫人望着她眼底闪烁着亮堂堂的光忽然开口:“稚鱼。”
陈稚鱼抬眸应道:“婆母。”
“今儿就让子挚搬去我院里养伤我亲自照看他。”陆夫人语气笃定“你呢就安心在止戈院歇着吃好睡好把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顾好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陈稚鱼微怔刚要开口陆夫人已摆了摆手不容置喙道:“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叫人收拾厢房。”说罢便要起身。
“婆母。”陈稚鱼追上一步望着她的眼睛脸上带着干干的笑语气却有几分发虚“这事……是不是该问问夫君的意思?”
陆夫人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时眼神已带了几分不容置疑:“不必问你如今有了身孕本就该分房歇着才妥当。”
她心里自有盘算——小年轻夫妻情浓若日日守在一处干茶遇烈火难免没分寸。这时候须得隔开些免得一时忘情伤了胎气横竖陆曜养伤需静养她院里正好清静一举两得。
陈稚鱼望着陆夫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她总不好直愣愣地告诉陆夫人一定要坚持与他同房吧本是没别的意思但这话说出口就有了叫人难以启齿。
她自然懂婆母的心思不过是怕他们年轻情热失了分寸伤了胎气。
可陆曜刚从“鬼门关”转回来
正思忖着院门口传来的脚步声。陆曜披着件素色锦袍由魏恒扶着一步一步慢慢走来肩上的伤显然还疼每走一步都微微蹙眉却硬是挺直了脊梁。
“母亲刚走?”他声音还有些沙哑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见她安好才松了些劲。
陈稚鱼迎上去自然地接过魏恒的活计扶着他的胳膊直言:“嗯婆母说要接你去她院里养伤。”
陆曜
眉峰一蹙刚要说话却被她抢了先:“先别急”她仰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婆母也是好意今儿请了府医来确定她知道我有了怕你在这儿……会吵着我。”
吵着她?他低头望着她见她眼底那点羞赧的不自然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喉间低笑一声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嘶了声。
陈稚鱼忙扶他在圆桌边坐下伸手想探他额头温度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不去。”他攥着她的手指尖带着伤后的凉意语气却很坚决“哪儿也不去就想守着你。”
陈稚鱼心头一暖刚要说话却见他目光落在她小腹上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怔忡像是想起了什么耳根微微泛红。
“怎么了?”她挑眉问。
他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声音低了些:“没什么……就觉得该守着。”
晨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陈稚鱼望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想起他昨夜幻境中那副懵懂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
“好
陆曜挑了挑眉抬眸看她眼底漾着笑意:“你不能忤逆婆母我便能忤逆母亲么?”
陈稚鱼瞪他一眼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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