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那样决绝地退了亲,又同那个书生订过亲,这些事就像一道鸿沟阻隔在二人之间。
“哪儿能啊!”刘妈拍着大腿,说得信誓旦旦,“人最难忘少年时的情分!将军现在对您冷淡,不过是因为沈知念在一旁碍事,又碍着您是大嫂的身份,放不开罢了。您想啊,相处久了,他总会念起当年的好。”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再说了,沈知念现在中了蛇毒,能不能撑过去还不一定呢。等她没了,这将军府里,还有谁能跟您争?清明少爷可是裴家唯一的根,将军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敬您三分。”
欧阳静婉的心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上的冰裂纹。
是啊,沈知念若是不在了……
裴淮年就算再记恨她,看在大哥和清明的份上,总不会赶她走。到时候,她再慢慢磨,总能让他回心转意。
“别胡说,”她嘴上呵斥着,眼底却闪过一丝贪婪,“沈知念如今是将军夫人,轮不到咱们置喙。”
刘妈却看出她松动了,连忙笑道:“是是是,我多嘴了。不过大夫人您放心,那蛇毒厉害得很,我托人打听了,山林深处来的金线青竹蛇,毒液入体,她怕是生不出孩子了……”
“行了!”欧阳静婉猛地打断她,声音发紧,“别说了!让人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刘妈识趣地闭了嘴,却偷偷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虽恼,却没真动气,心里便有了数。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欧阳静婉望着案上那盏孤灯,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少年时的裴淮年——
黑瘦的身影,背着她爹在山路上蹒跚,月光洒在他汗湿的脊梁上,像镀了层银。
那时的他,还是她的未婚夫婿。
若是……
若是当初她没退亲,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把她的心搅得突突的疼。
“裴淮年……”她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帕角被捻得发皱。
“刘妈,你说,我若是帮他纳个妾,如何?”欧阳静婉悠悠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寻求认同。
她如今太想拉近和裴淮年的关系,若想消除他那双眼时刻带着审视的戒心,总得做些不一样的事才行。
寻常的嘘寒问暖,他定然不会放在心上。
“裴淮年个性沉闷,心里的想法从不肯说出来,”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笃定,“但男人嘛,哪个不喜欢身边多几个温顺解意的女子?他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未必不乐意。”
刘妈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连忙凑上前:“大夫人说得是!再说了,沈知念中了蛇毒,日后大概率不能开怀……”
“你说到点子上了。”欧阳静婉打断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沈知念是断断不能生养的,这将军府总不能断了香火。我替他寻个身家清白、好生养的姑娘,既全了他开枝散叶的心愿,又显得我这个做大嫂的顾全大局。”
她轻轻摩挲着腕上的银镯子,那是当年他们尚在婚约内时,裴淮年用第一笔军饷给她打的,后来退亲时被她扔回了裴家,不知怎的,竟又辗转到了她手里。
“有了别的女人,他的心思自然会分走些,不会再一门心思盯着沈知念,”欧阳静婉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是在描摹一个近在眼前的未来,“到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总会少些戒备,多些感激吧?毕竟,是我替他想全了这些事。”
等那妾室怀了身孕,沈知念在将军府的分量就更轻了。
刘妈笑得满脸褶子:“大夫人这主意真是再好不过!既合了情理,又能讨将军的欢心,沈知念就算心里不乐意,也挑不出错处来!”
欧阳静婉没接话,只是望着铜镜里自己的倒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她轻轻摘下腕上的银镯子,放在掌心掂了掂。
“就这么定了,”她将镯子重新戴上,声音斩钉截铁,“你明日就去打听打听,哪家有适龄的姑娘,家世清白,性子温顺,最好……是没读过多少书的,本分些才好。”
太精明的女子,怕是留不住,也不好掌控。
她要的,是一枚能帮她稳住局面的棋子,而不是一个可能添乱的对手。
窗外的风渐渐停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像一张摊开的网。
……
春台戏班。
许阿狸回到房间,反手锁上房门。
铜镜里的人鬓发散乱,嘴角带着淤青,狼狈得像被雨打落的残花。
她咬着唇,从箱底翻出件月白色的衣裳,那是宋鹤鸣之前送她的,说她穿素色最干净。
对着铜镜细细描了眉,点了绛唇,又用脂粉遮去嘴角的青肿。
再抬头时,镜中的人已不见半分狼狈,只剩眼底藏不住的欲望。她理了理裙摆,走出戏班往定远侯府去。
侯府门房见了她,脸上堆着不耐烦:“宋公子不在,许姑娘请回吧,别让我们难做。”
“我知道他不在,”许阿狸声音平静,“我就在这儿等。”
门房刚要赶人,她却已经退到街角的老槐树下,背对着侯府,仿佛只是路过歇脚。
门房看她没再上前,嘟囔两句,没再管她。
秋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边,许阿狸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就见侯府侧门开了,长乐提着个食盒走出来,脚步匆匆往西街去。
她心头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长乐没走多远,就进了“醉仙楼”牌匾的酒楼。许阿狸跟进去,看见二楼靠窗的位置,宋鹤鸣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面前摆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不等他开口,就自顾自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仰头饮尽,动作干脆利落。
宋鹤鸣猛地抬头,见是她,眼里满是惊讶,酒意醒了大半:“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喝酒啊!”许阿狸一脚踩在凳子上,故意笑得开怀,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滴在月白色的裙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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