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招下来,男孩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攻击也逐渐毫无章法起来,像一头发怒的幼兽,不顾一切的用牙和爪企图对温承歌造成伤害。
温承歌面上波澜不惊,接下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直到男孩的力气彻底耗尽,喘息着瘫坐在地上。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纹饰精美的匕首,一双带着恨意与泪水的眼睛仍死死的盯着她:
“你杀了我爹,毁了我们寨子……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
温承歌手腕一甩,溯光剑化作点点灵光,被收回腰带的搭扣上。她向男孩步步走去,孩子正欲爬起继续攻击,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腿被无形锁链所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父亲死了,我不否认。但他的死并非我意,更不是我杀的。”
温承歌走到男孩面前,略略俯下身,冷声道:“他与我交手落败后,动用自己无法掌控的邪力,遭其反噬而亡。”
“少在这里假惺惺!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逼迫他,危害山寨,我爹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男孩双目发红,怒不可遏道,话语间夹杂着几句从他父亲那耳濡目染的脏话。
温承歌静静听着,面上神情纹丝不动,抬手利落的给了男孩一个脆响的巴掌。
啪!
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让男孩瞪大了双眼,半边脸迅速泛起红色。
“你父亲为一己私欲,劫掠商旅,俘虏妇孺。
我不认为你对他犯下的罪行全然无知,你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掠夺来的民脂民膏滋养下成长。
“不出十年,你便会接过他的衣钵,成为下一个作恶多端的寨主。
“今日他死,不过是天道轮回,自作自受。你又有什么脸面说得出‘逼迫我爹,危害山寨’这种话?
“还是说你真的认同你爹,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温承歌此话出口,犹如一记重锤,顿时将那男孩砸没了声响,他眼中还带着恨意与不甘,气势却已经瘪下去了。
显然,这男孩对是非善恶都门儿清,心里还残余了一些属于孩子的良知。他有如此动作,归根结底是不愿接受父亲死去的事实。
男孩的反应与变化都被温承歌尽收眼底,她干脆双指一甩,将束缚着他行动的锁链解下。
“现在,我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男孩试探性地动动左腿,随后毫不犹豫地向门外窜逃,温承歌并未阻拦,目送他跌跌撞撞地向寨外跑去。
不待温承歌回头,一点光亮忽然从漆黑的夜色中闪现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山寨飞来!
咻——
温承歌警觉地望向光亮方向,那竟是一支箭尖燃烧着的火矢!
那支箭没入寨内的某处枯草地中,草地攸然蹿出来一条火苗,并在片刻后迅速燃烧壮大。
当最尖端的火舌燎到墙体某处时,只听“咔嗒”一声,似乎有什么埋藏在寨内的机关被触发了。
下一瞬,整座山寨的外围墙都被点燃,火势眨眼间蔓延出数丈远,向着山寨中心袭来!
看着熊熊烈火,温承歌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扶额:
这趟镖路走的,怎么碰到的净是些箭啊火啊邪灵啊,这次还来了个连环招,也算是别出心裁。
“哇啊!”
听见孩童的惊呼,温承歌猛然向远处望去,先前逃窜出去的男孩被寨门处蔓延的火墙逼回寨内,此刻已经退到了中间的空地上。
差点忘了这孩子还没跑出去,温承歌几步从寨主房外的平台上一跃而下,她脚下生风,眨眼间便赶到了那男孩身后。
不待男孩作声,温承歌不假思索地一手从腰部将他抄起来,像搬运一件行李一样把男孩夹在胳臂间。
孩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反应过来后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
“不想被烧死就老实点。”温承歌淡淡说道。
见男孩不再挣扎,她有条不紊地将灵力压缩进眉心,身形于空中扭曲了一瞬,便消失在原地。
男孩只觉得自己四肢忽然悬空,一阵强烈的气流伴随着失重感袭来,让他下意识地紧闭双眼。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脚下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到了。”
“啊??”
下一刻,温承歌松开手,男孩一下子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了个字面意义上的五体投地。
可恶的人……!男孩揉揉摔得通红的双手站起身来,再抬头时,却愣住了——
此刻,他们已经站在了山寨二十多里外的某个山头上,从这里遥望山寨,它已经彻底被火海吞没。
男孩心有余悸:若是当时未逃出来,此刻他也会葬身火海,死无全尸。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温承歌,女子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只有发丝在山风中舞动着。
逃跑的好机会!男孩悄悄向外小步挪开,一点点远离温承歌。
温承歌目不转睛地盯着山下寨中的火海,眉头一皱:这平白燃起的大火,无疑又是一场阴谋,有人铁了心要毁掉这座山寨,是怕什么秘密暴露出来?
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她与叶烛南闯入山寨造成的“变数”,打乱了对方原本布在此地的局。而那愚蠢的寨主,怕也只是枚棋子。
男孩正向远处挪去,却被溯光剑闪着森然寒意的剑柄抵在喉间,他一下子恼了:
“言而无信!你不是要放我走么?!”
温承歌道:“我不论你心中作何想法,但在离开前,有些事你须明白。”
“我十一二岁时,已在江湖的刀光剑影间打出一条路。看你的筋骨与招式,你父亲在你身上耗费的心血,不比我师父花的少。
“但我师父教我的,是凭手中之力护人周全、换取酬劳;而他教给你的,是藏在阴影里,为一己私欲掠夺弱者。
“你的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你父亲的死,是这歧途必然的终点。”
温承歌说着,收起溯光,目光直直看着那男孩,把一只钱袋抛给他,男孩下意识地接住。
“你很聪明,也该能看出来你父亲至死都是他人的棋子,那把毁尸灭迹的火就是证明。”
“恨我,很简单。但若你不想走他的老路,死得不明不白又毫无价值——”
温承歌伸手,指向燃烧着的山寨。
“就去弄明白,下棋之人究竟是谁。”
说罢,她转身向火海走去。男孩捧着钱袋,怔怔地看着温承歌,风将她最后一句话清晰地传到他耳中:
“记住了,温承歌。等你足够强大,随时可以向我寻仇,用你选择的方式做个了断。”
温承歌再度回到火场,寨子已经付之一炬,入目只剩下一片焦黑,但火势并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即将顺着山寨蔓延到林间。
若是任这火继续燃烧,最迟到明早日出时,整片山头就会烧得一干二净。届时,不仅是植被与动物遭了殃,土壤中附着的地灵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温承歌皱了皱眉,山间没有水源,她也不是地灵,唤不来风雨灭火。同时操控所有火焰?那更是不切实际,风险太大。
思来想去,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尝试再现天海境,用灵海封堵火源。
温承歌细细回忆起先前她修复玉龙桥时的感受。她闭上双眼,任灵力沉入地下灵脉搭建通路,随后开始蓄积力量。
静心凝神,一瞬间释放大宗灵力……
眉心亮起,体内的灵核在疯狂运转,令温承歌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汹涌起来,加之灵脉处源源不断的补充,巨大的力量顺着经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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