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鸢感觉到他们都在看自己，反应迟钝地点点头：“她妈妈过世了。新一代微尔特家继承人应该要顺承了吧。”

此话一出，乔思圆和乔恩方表情都怔住，一股无声的沉重气息乌云一样笼在了两人头顶。沈黎鸢对两位的情绪一向很了解，这会叹了口气说：“没事，叶阿姨身体不好很久了，只是太突然了，还正好是昨天。”

他眉毛拧了下，视线投到祝庭身上：“你说会不会是——”

他话还没说完，祝庭就先摇摇头打断他：“不至于，微尔特家一向中立，和所有人都无冤无仇。”

乔思圆在一旁插嘴，神色还不太好的样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沈黎鸢打了个哈哈把自己刚刚怀疑海厘的想法掩过去：“没什么，没想到海厘那老头子做得那么绝……不过昨晚事一出，我们没死，白色大楼这次也该真的换人了。”

“没有海厘的消息，他应该一早就躲起来等我们去楼里了，怪我考虑不周。”祝庭想到昨晚，揉了揉眉心，有些自责。

乔恩方走到祝庭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谁料得到啊，何况按你们说的昨晚行动以前还调查过了，没必要自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先养会伤再走吧。”

教堂从三年以前就因为机缘巧合变成他和乔思圆的属地了，这所名为索马纳的教堂迎回了当年乔建邦遇到的两个啼哭弃婴，命运的齿轮归位，合上后变成乔思圆为饱受政治内斗和异种动乱的废渊人授课学堂的粉笔沙沙声。

把时钟拨回到三年前，惊孟湾那次事件以后。

乔思圆乔恩方不同于从那次以后就开始着手自己的事情的祝庭、沈黎鸢、时槿三人，也不像没了兴趣也没什么情怀的叶瑞歌，他俩是最兢兢业业在普伦勒和其他各地执行任务的人，参与了从异种入侵到那些生物被重新赶回防护网内的全过程。

那整整一年，乔思圆和乔恩方一举变成普伦勒外派执行任务的一把手，见证了无数伤亡，人与异种的，人与人的。

主城的异种袭击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最严重的时候连中央城都没有幸免，人们几乎不出门了，紧闭门窗以期尽早平安，街上永远是军靴落地的声音和匆忙的逃跑步调。

但与此同时加剧的还有主城人对废渊人的驱逐。

乔恩方记得是在一次他们被派到海蓝都帮助政府军铲平异种的任务里，乔思圆忽然丢了音讯。

眉头紧锁的乔恩方用牙齿扯紧自己手臂上的绷带，那里被异种划破的伤口生疼，为了掩护大部分人撤离，他只来得及简单的消毒。

不知道乔思圆那小子死哪去了，他头疼地想，又怕乔思圆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出事，一路往刚刚乔思圆失踪的地方搜索。

四周留下的全是灰，炮弹把异种暂时清空的同时卷起万丈高的烟尘，乔恩方在心里捏了把汗，总觉得能见度极低的烟尘里会冒出异种来。

所幸一路走着他没有遇到别的异样，只是没有乔思圆的影子。

“乔思圆？圆圆？听到了回哥一声！”乔恩方心慌，血浓于水的弟弟不见踪影的恐慌是从血管里蔓延上来的，他甚至没有再管会不会有异种听见他的声音袭击过来，就这么一路喊一路找。

一直到他鼻尖嗅到咸湿味。

乔恩方脚步一顿。

过于浓厚的灰尘这会终于褪下些，然后他发现变淡的原因并不是有风或者什么，而是到了海边，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散了战火的硝烟，太阳仍旧高悬在天空。

海上的场景却如同人间炼狱。

该怎么形容那样的场景？

乔恩方再回想也觉得是噩梦，他记得自己看见了数不清的人，于是海不再是蓝色的，而是大片大片的尸体漂在上面组成的灰色，水卷着暗红，死者的身体有的新鲜犹如立马会张开眼，有的已经泡的发白。

饶是平时再怎么装镇静的乔恩方，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膝盖一软踉跄了下，嘴里嘟囔了句：“……上帝保佑。”

他平复了下心情，想起此行目的，挪到了海岸线边，怀着最坏的打算去看那些尸体的脸。

沿着海岸线看了个遍，没有看见像乔思圆的，他略微松了口气。

就是尸体大多都穿着破烂的衣服，脸颊凹陷，一看便知来路，乔恩方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想，但正事是找到乔思圆。

到底去哪了？他闻着空气里腐烂的海水味，颓丧地蹲了下去。

“扑通——”

一个出水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乔恩方猛地举着枪对向发出声音的水面。

看清是谁以后他如释重负，同时忍不住骂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在水里？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乔思圆从水里猛不丁钻出来，栗色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通红不知道是潜水所致还是别的原因。他从那些浮在海面的尸体间歇游过来，慢慢地走上岸。

“哥。”他喊道，脸色很不好，白得像雪。

乔恩方快步走到他面前，担心地围着他看了一圈：“怎么了？没受伤吧？”

乔思圆没头没脑地开口：“……我数了，有五百七十一具。”

乔恩方反应了下，随即意识到他是在说海面上的尸体。

“他们身上没有异种的伤口。”乔思圆接着说，这会乔恩方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像在因为什么难以置信的残忍事惊惧到。

乔恩方按了按他的肩，打算先把他哄回去：“先回去？”

乔思圆摇摇头，突然动作激烈地挣开他的手，斗兽一样瞪着乔恩方：“政府军说的对废渊人集中管理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世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乔思圆揪着乔恩方的领子怒吼，吼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弱，哽咽的声音便再止不住，通红的眼眶里泪水奔涌而出。

乔恩方有些不知所措，领会到乔思圆的意思后心里咯噔一声，也知道了这些尸体的来源。

和那天的场景一样难以形容的是他抱着哭得声嘶力竭的乔思圆时内心的空洞茫然，过去的信仰轰然倒塌。

血红的夕阳从天边垂下来，眼泪变成海，乔恩方看着远处的夕阳说：“我们为他们做点什么吧。”

乔思圆脸都涨红了，眼里的悲哀丝毫没随着泪水流失，他看着乔恩方：“……做什么？”

乔恩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那个想法在当时并没有实现的契机。

实现的契机是在异种的威胁基本平定后，那时废渊人平等法案也已经颁布许久，但不少废渊人还是因为无法适应主城的生活以及被排挤而很难生存，不少废渊人选择了自尽。

那个以外一切要欣欣向荣的倒春寒里主城随处可见被饿死冻死的尸体，以及心冷如铁地匆忙略过的主城人。

乔思圆看不下去，会趁没人注意把那些尸体拖去埋葬掉。

直到一天，索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