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午后，太阳炽辣。已过了散药的时辰，清心堂门前几分冷清。

马车缓缓在清心堂门前停下，车内，魏煊正要起身落车，却被明月绊住手臂，“您不必下去了，我去配三副药，很快就回来。”

昨夜里一番情事，她便也有些担忧的事。母亲当年与父亲在一起不久，便有了她，方会离开南楚，随父亲去了随州。早先两次情事，她自想离开随州侯府，便也未来得及多考虑多余的事。可如今，魏府待她这个儿媳态度不明，她自也得替自己考虑些后路，于是便也打定了主意，该得用一些避子汤，防患未然。

魏煊只想着她不会去太久。方允了她的话，便见她兀自落了马车，走入清心堂中去。

看陆占在门前迎人，满面笑意将她接了进去，魏煊搁在膝上的手不觉握紧几分。只又不放心，方也跟着落了马车。

“侯爷，不是在马车上等么？”聂清道。

魏煊暗暗一声，“孤还是过去看看。”只跟到门前，便见陆占正与明月说话。

“夫人是要配什么药？”

“便是…”明月只凑去陆占耳旁，将那道药方告知一二。

陆占面上神情微微变化，似是多有几分吃惊。“这药，夫人可是自己用？夫人体质本就有些亏损，这药寒凉，怕是太过伤身。”

明月道，“便也不会用太久。只每月一剂，待解了情蛊便可停了。”

陆占叹息一声，方转身去了药柜前配药。

明月在一旁寻着桌椅坐下，扶额小憩了一会儿的功夫，方被陆占唤醒来。“夫人，药好了。”

明月念起魏煊还在门外马车上等着，接过那三副药包，方与陆占道了别。回到来马车上，便见魏煊气息沉静，似已经等了许久了。只等她坐去对面，马车缓缓开动。魏煊方指了指她手中的药包。

“这药，是你自己要用？”

“上回陆先生诊脉，道是脾胃虚寒，便用药调理一阵。”

魏煊多有不信，继续试探道，“是陆占上回与你开的药方？”

明月自打算敷衍过去，“便就是了。”

魏煊目光自她手中药包扫过，他将才分明听见，陆占说此药对她身子有害，又怎会是上回的药方。

将人送回了兰馨斋，他方重新回来了一趟清心堂。

陆占正撸着袖子在内院药方中制药，还是小厮来报了一声，“先生，魏侯来了。”陆占这方停下手中的活儿，来了前堂。

看魏煊正在将才明月坐过的桌旁坐着，陆占方忙去与人一拜，“侯爷可是有什么事？”

魏煊不紧不慢，话语中却是透着几分冷意，“今日她来，配了三副药。是用作什么的方子？”

“……这。”陆占犹豫一时，扫了一眼魏煊面色，方也不敢多加隐瞒，“夫人问陆某三副避子汤回去…”

“……”魏煊面上惊讶少许，片刻方重新沉静回来，想她是打定主意要走，方要如此防备。

陆占只又道，“夫人身体原本就虚寒，那避子汤更是寒凉之物，陆某本也觉着不妥，可夫人却执意，道只用服三个月便好。陆某便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办。”

魏煊压下些许心情，只道，“早先你与她开过的那副调理脾胃的药方，再配三副给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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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一场午觉睡下，醒来时候，已是将近傍晚。在兰馨斋中看了会儿书，方看杜嬷嬷送了素面来。

明月这方记得要吩咐杜嬷嬷，“嬷嬷替我将门旁那副药熬来吧，一会儿用完晚膳，便得用下。”

杜嬷嬷自也未多过问，因明月早先将将病愈，今日又去了一趟清心堂，自以为是陆先生开的新药方，替她调理身子。于是取了药包去办差了。

明月边用晚膳，边看了小会儿的书，窗外已渐渐日落，屋子里昏暗下来，她方起身去取了火折子来，点燃桌上的灯烛。灯台繁复，自下至上共九只灯烛。如此用了小会儿的功夫，方继续坐下读书。那些医书看得乏了，又寻了几本游记来看。

见书上见闻，说起南疆之外，有寺宇立于海心，西境边土，有绿叶深谷，高山流水，心中多有些向往。

正看得入神，却见杜嬷嬷端着药汤进来。

“夫人的药好了，趁热喝了吧。”

明月正放下手中书本，却听门后一阵跌跌撞撞之声，像是闯入了什么小兽。又听聂清的声音传来，“侯爷小心。”明月方见主仆二人踉跄闯入屋子。

聂清扶着人，一时未曾扶稳。便见魏煊身子不稳，直将杜嬷嬷撞了正着。

嘭呲一声，杜嬷嬷手中汤药直被撞翻，碎了一地。

“这……”杜嬷嬷一阵手忙脚乱，“是奴婢过错。冲撞了侯爷…”

明月只忙起了身，却也奇怪魏煊素来稳重，今日怎会如此冒失。她过去搀扶起人，方闻见他身上酒气，“您这是喝了多少？”

便见他抬眸与她笑了笑，难得面色松散几分，嘴角勾起几分调侃，“三五杯罢了。”边说，边踉跄往床榻旁去。明月手上受他倚重，只好扶着他坐去榻边。

聂清道，“哪里只三五杯，与那齐家公子二人，三人五坛玉琼酿，全都吃了干净。”

“……您，今日吃这么多酒做什么？”明月几分扶着他，将将叫他坐好。便见他一双手撑在膝上，勉强将摇摆的身形撑住，“醉酒当歌，人生几何。哪里还要有什么道理。”

魏煊说着，干脆仰面往后倒了下去。

“您……”看他压去被褥上，明月一时也拿他无法，只好吩咐杜嬷嬷，“去取些解酒茶来，与侯爷解酒。”

看杜嬷嬷应声出去，聂清也忙道，“解酒茶在书房，属下去与杜嬷嬷取来。”

聂清随杜嬷嬷身后出来了院子，方将人拦了下来。“嬷嬷。侯爷另有事吩咐嬷嬷。”

“侯爷？”杜嬷嬷顿了顿脚步，“侯爷不是醉了么？”

聂清却冷道，“是侯爷一早吩咐过的，嬷嬷随我来吧。”

屋里，明月好不容易将他搬去软枕上歇息，又寻帕子与他擦了擦额上细汗，方被他一把握住手去。明月对上他的视线，方见他目光迷离之中，透着几分真切，“你能不能不走，顾明月？”

“……”明月怔了怔，一时只觉他今日愈发奇怪了，方急忙抽回手来，“您说什么胡话？”

正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却被他一把揽过腰身，翻身卷入榻上。被他压制在床里侧，鼻息就在跟前，泛起淡淡酒气，“您不是醉了么？”

“是醉了，你今日也莫与孤计较。”男人话落，寻着明月唇上去。她今日到底清醒了些，并无与他逗趣的兴致，尝试攘了攘人，却是无果，只少许几下绵柔的攻势，情愫渐渐泛起，便也将界限抛诸脑后。见她顺从几分，魏煊似是得了许可般，步步紧逼起来。不曾察觉之时，明月竟被他退去衣襟，一点点讨要起来。

事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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