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你本不应存于此世。圣女血脉逆天而行,强留你性命,已耗尽娘亲所有气力。】
【冥婚契约,是为娘亲唯一能想到,窃取天地一线生机,为你续命之法。契约另一方,乃地岐神明,以神性,压你命格之逆。】
【然天道昭昭,逆改命数岂无代价?此契约恐需献祭】
信件一页页翻过,字字句句如同最冰冷的咒语,嵌入江鸾的骨髓。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冰凉。
原来,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原来,她能活着,是母亲以难以想象的代价换来的。
原来,这所谓的冥婚契约,本是为了向地岐神明献祭,以换取她的生机。
可为什么最后契约的对象变成了乌玹?
哥哥说的“献祭”难道献祭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神明,而是乌玹的命?
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阳寿?
用一个无辜之人的生命来换她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骤然啮咬住她的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剧痛和强烈的恶心感。
她无法接受。
她怎么能踩着别人的尸骨偷生?
想到乌玹平日那副玩世不恭却又在关键时刻护着她的样子,想到他因自己的怀疑而露出的那个嘲弄悲凉的眼神,无边的愧疚如同潮水将她淹没。
“乌玹……乌玹……”
她猛地站起,环顾四周,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她语无伦次,对着冰冷的空气一遍遍道歉,泪水模糊了视线。
“如果知道是我娘亲将你的命窃取给了我,我宁可……我宁可当初就……”
“就怎样?”
一个微凉的气息忽然贴近耳畔,带着熟悉的、刻意拖长的邪肆语调:“小夫人哭得这般伤心,可是想为夫了?”
江鸾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乌玹半透明的魂体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面前,正歪着头看她,唇角勾着那抹惯有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
她顾不上计较他的调侃,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袖:“乌玹,你告诉我,这契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知道你是被献祭的那个,对不对?”
乌玹脸上的戏谑淡去几分,黑沉的眸子凝视着她,没有否认:“知道。”
“你知道?”江鸾的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知道你还履行这个契约?”
“不然呢?”乌玹打断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契约已成,天道之下,岂容反悔?更何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哭得通红的眼睛,语气缓和了些,甚至带上了一点诱哄的味道:“履行它,我至少暂时能活过来,不是吗?先活下来,才有机会想办法解决这个破契约。死了,可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先活下来……再想办法解决?
江鸾混乱的思绪如同被一道亮光劈开。
对。
现在不是沉浸在愧疚里的时候。
既然这契约能让她“偷”来生机,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他们可以解除它,或者找到不用牺牲任何人的办法?
乌玹能活过来,这才是最重要的第一步。
“你说得对……”江鸾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先让你活过来,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契约的。”
看着她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眸,乌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有细微的刺痛,也有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内疚。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笑了笑,抬手想揉揉她的发顶,指尖却穿透而过:“好,一起想办法。”
只是他心底那个秘密,如同毒瘤般盘踞深处。
契约早已被他篡改。
真正的献祭者,从来都不是他。
当年那个年仅十三岁、濒临绝望的少年,在发现这阴差阳错的契约时,想的不过是‘既然她本不该存于世,那用她的命换自己活,为什么不行?’
这份隐秘的算计,此刻在她纯净的愧疚和坚定的承诺前,竟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无措和自我厌弃。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暴力踹开。
冷风裹挟着肃杀之气瞬间涌入,火把的光芒将门外映得如同白昼,照亮了秦远征那张阴沉扭曲的脸,以及他身后黑压压的家丁府兵,刀剑出鞘的寒光刺人眼目。
“就是他们,谋害太守大人,给我拿下。”秦远征手指直指房内,声音尖利充满恨意。
什么?
秦城死了?
江鸾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挡在乌玹魂体之前,虽然毫无意义,因为那些人根本看不见乌玹。
对于江鸾下意识的动作却让男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小夫人,他们看不到我的。”
江鸾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扯了扯衣袖。
而这时阿才和飞雁如同鬼魅般从廊下阴影中疾射而出,瞬间护在江鸾左右。
“小姐小心。”
“秦远征,你血口喷人。”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如弦。
然而秦远征带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且显然早有准备,阵型有序,一步步紧逼。
更让人心悸的是,在秦远征身后,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披风里的身影立着,身形隐在跳动的火光阴影下,看不真切,却散发着令人极度不安的气息。
秦远征每下达一个命令,眼神都不自觉地会瞥向那人,带着显而易言的敬畏与服从。
那是谁?
乌玹的魂体飘荡在江鸾身侧,眼神冰冷地盯着那个黑袍人,他似乎想做什么,但此刻仍是魂体,力量受限,且天色未明,他无法回归陆烬的身体。
抵抗短暂而激烈。
阿才和飞雁身手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锦厦吓得脸色发白却仍死死护着江鸾。
很快,府兵们一拥而上,冰冷的镣铐锁住了他们的手脚。
“带走,全部关进县衙大牢。”秦远征恶狠狠地吩咐,目光扫过榻上依旧昏迷的陆烬时,更是充满怨毒。
阴冷潮湿的县衙大牢,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粗大的木栅栏将空间分割成一个个狭小的囚笼,昏暗的油灯在过道墙壁上投下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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