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李昭微才迈出洞口的脚步为之一滞。
“我不懂你们的逻辑,你我不过是携手共同求生过,彼此之间是国仇家恨之别,谈何放下?此次我帮你们解毒,你带我去寻王帐,就是两清。”
晨间微凉,如同她言语的温度,柔和中带着深刻的凉意。
“家恨?”耶律冶抬头看向她,“你是李丰禄什么人?”
山风恰逢此时路过,吹起李昭微的衣摆划出一道不可预逾越的鸿沟。
她轻笑了一声:“李家军一员罢了。”
许是山间微凉,让耶律冶在生死边缘难以自禁的悸动逐渐冷静下来。
向来只有投怀送抱,还没有人拒绝他的追求,耶律冶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亦是绷着脸,与李昭微相顾无言,一路上竟然无惊无险来到山顶。
他们出发得很早,到山顶之时不过东方渐露朝阳光辉。
群山之巅,白雪盖顶,金光耀耀。
李昭微忍不住张开双臂,感受四面八方送来的清新凉意,自从李家大火,一路颠簸奔波至此,精神总是不得放松。此刻站到高处,遥望群雄,目光之远不可及,心底竟然生出一丝逐鹿群雄之感。
这等佳境,让李昭微一股豪迈油然而生,已许久未曾如此心旷神怡。
耶律冶拄着拐杖,距李昭微一步之遥,目视她飞扬衣摆的背影,仿佛瞧见雏鹰展翅,是他短见了。
她与别人是如此不同,不应当如此对她。
耶律冶深吸一口气,他有把握,迟早追逐到她的心。想通之后,一路紧绷的脸亦是放松下来,他陡然出声道:“雪莲就在凸起的翘石之下。”
李昭微闻言,双手握紧,留恋最后一丝自由的风。她缓缓垂下手,转身朝耶律冶走来。
她没什么话和他要说的,李昭微默默蹲下从行囊内翻出攀爬的绳索,一端绑在旁边粗壮的大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吃下这个。”李昭微反手变出一颗丹药。
耶律冶抬起眼皮,上下打量身侧的她,只见李昭微神色淡淡无所谓惧。
“我若不吃呢?”他挑眉问道。
“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李昭微皮笑肉不笑。
真像炸毛的小猫,耶律冶失笑,不再相询,捻起丹药吃下,张嘴给她检查。
见耶律冶吃下丹药,李昭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头也不回走到悬崖边,目视着耶律冶,背对悬崖张手跳下。
在她一跃而起之时,耶律冶不由得上前一步,想握住她,但刚伸出手,李昭微的身影急坠而下。
他看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一瞬间的恍惚,心中莫名有些不适感。
李昭微快速下坠了一段距离,她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住,差点把腰拽断。
她在半空中悬停了一会,稳住身形,才看清四周围的状况。
绳子被抻得很直,吊着她的重量,在悬崖边来回荡漾,绳子磨掉许多碎沙石,陆陆续续掉下来。
李昭微吐掉不小心进嘴里的沙子,从衣摆撕下两条布条绑住手心。做好这一切后,她才抓着绳子往上攀爬。
适才落下来的时候,她瞧见了上面有一株雪莲花。
“你还好吗?”
山谷回音,一句话被传得极远,又被送回,回答耶律冶的依然是他的问话。
过了一小会,才从下面传来一个女音:“没事。”
往日李昭微总是压着嗓音,此时放开声音,声线听起来十分清丽。
听到她报平安,耶律冶轻轻松了口气,他借着拐杖的力道,半跪在边缘,以便随时查看情况。
李昭微手脚并用缠住绳子往上攀爬,因自身重量,手掌被勒得通红。
还差一点,李昭微咬咬牙,一只手将绳子绕了几圈,另一只手松开偷偷活动了一下,才再接再厉往上攀爬。
好不容易爬到差不多的位置,但因为上方悬崖是突出的,而雪莲长的地方是在内凹处,李昭微伸长了手,却总是差一点,不管怎么侧身,总是拔不到。
汗珠细密地在额间冒出来,最终汇聚成一颗硕大的汗珠滚落进眼里。
“嘶。”李昭微倒吸一口气,这汗水辣得睁不开眼。
耶律冶在上方听到动静,不由得喊道:“你怎么了,有找到吗?”
李昭微勉力用手肘蹭干脸侧的汗水,睁开已经盈满泪水的右眼。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瞧着前方的雪莲,心中想着这也不是事啊。
她回头看了下日头,这雪莲娇贵,一来要及时制成药引之外,还有一个难处,那便是被阳光照射的时间久了便会枯萎。
之所以被叫做七彩雪莲,不单单是因为折射出七彩光芒,更是折射出七彩光芒之时便是凋零之际。
试过了现在这个距离够不到雪莲,李昭微决定冒险。
她双手握住绳子,伸长脚,勉强脚尖能碰到山壁。她踮着脚尖,蹬了一脚。
因距离不够,这点力道,只能勉强将她推远一点点。但借着这惯性,她开始在半山腰晃荡起来,再铛回来的时候,比适才离山体更近一些。
她又用力蹬了一脚,这次可以整个脚掌踩在山壁上。
这次晃荡的力度比适才大上许多,绳索的晃动,摩擦着地面,悬崖边又开始窸窸窣窣往下掉小石子。
原本等得快入定的耶律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
他猛地趴到崖边,探头看下去,怒道:“你在做什么!这绳子撑不住你这样晃!”
“还差一点,就能拿到了!”
这一探头,耶律冶大惊失色,深不可见底的悬崖,李昭微在半空中来回晃荡。
“你快稳住!”耶律冶冲李昭微大喊,他转过头瞧去,绳子在地上摩擦太过,竟然开了一个口子。
“上来!你上来。”耶律冶怒道,“绳子再这样下去,要断了!”
李昭微听到了耶律冶的话了,但是她伸长的手臂,只差一指节长度。
白日破云,一跃而出,阳光从李昭微身后投射而来,照在山体上,在她摆动的间隙之中,雪莲暴露在阳光之下,果真将那透明的花瓣照射出七彩光芒,只是那花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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