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雅一答应了无惨要想办法解决他脆弱得如同草秆一样的身躯,但一天天过去,别说治病了,连药草的影子都没见着。
无惨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脸色也愈发难看。
与先前相比,身体状况要更稳定,平常只要注意些,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躺在床褥里咳嗽不止,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总体来说,一切都在变好。
但他非常非常厌恶受制于人。
一想到只要源雅一能随意决定自己的生死,就让他十分不安。
他讨厌一切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想到这,无惨抓着书卷的手指不断蜷紧,指尖受到重压,血色霎时退了个干净,只余一片苍白。
阴冷又深沉的视线越过推开的窗口缠上立于白砂地边缘的源雅一,犹如藏在暗处的黑蛇悄然无声地张开缓慢吐着信子的口颚,将最尖锐的毒牙对准“神明”看似脆弱的侧颈。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无惨都能想象出流淌于源雅一皮肉之下的鲜活生命力。
难不成所谓的代价需要他现在就支付?
他当即轻嗤了声,极其嘲讽,尖锐的指甲在书页上掐出月牙状的印痕。
倒也不是不可以。
有所图是于他而言是好事。
源雅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更利于他拿捏。
无惨不介意装出“爱”源雅一的模样。
——哄骗,是他不太常用的手段,以他的身份没必要这么做,但还算是擅长。
在以往了无生趣的生活中,勉强称得上乐趣的,便是以各种方法操控那些愚蠢的侍从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去死。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加深源雅一对自己的怜悯与那……可能连神明本人都未意识到的虚无缥缈的“爱”,并牢牢将源雅一的目光尽数收束到自己身上,让源雅一为他付出所有。
似有所感的源雅一猛地回首。
只见无惨抿着猩红的唇瓣,安安静静地靠在窗边的软枕上借着亮光认真看书,一头墨黑的长卷发松松散散地束于身后,一小绺遮住眼尾。
包着薄薄血肉的瘦削手指压在页角,看完一页后便翻动一下。
宁静而温和,但那只是看上去。
“……”
又来了!
无惨又在偷摸地盯着他看!
那种几乎要将他从外到里整个剖开细细端量每个器官的阴郁目光,会吸引每一只咒灵的注意。
“我觉得无惨在馋我身体。”
源雅一垂头,用极小的声音,十分严肃地对手中的水镜如此说道。
水镜中倒映出一只白雀的身影,听到这话,雀鸟身上的每个细小羽毛都在无语。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真的,我的感觉不会错,他瞧上去要把我吃掉。”
白雀目瞪口呆。
当咒灵当疯了吧?
「……那个医师再不来治好他的身体,他可能真的会吃了你。」
源雅一牙疼似地倒嘶了声。
这哪是他能决定的?
前两天听贺茂说那个医师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挖草药了。
……
源雅一没想到那位神秘医师到来的同时,也带来了贺茂的死讯。
“?”
真的假的?
顺路来送消息的天元见源雅一茫然的眼神,出声肯定。
“真的。”
“我以为……”源雅一顿了顿,沉沉搁下手中的茶碗,组织好语言,“那家伙能和源信一样,能活一百三十多的。”
天元笑了笑。
“贺茂他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很长寿了。”
“好吧……”
源雅一幽幽叹了口气,眉间漫开怅然若失,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虽然贺茂那家伙不怀好意、老奸巨猾、城府颇深、惯会坑人,但怎么说也算他为数不多认识的、能说得上话的人,数日前见对方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直接躺板上了,这可真是……
世事无常。
天元刚想安慰两句,就听源雅一说:
“我还以为祸害至少能遗个千年的,贺茂居然死得这么早。”
说不上伤心,生生死死什么的,都是迟早的事,源信和贺茂只是时间到了而已。
这下他在平安京可真没什么熟识的人了。
咒灵怎么可能和人类和平共处?
那些咒术师只是没找到解决他的方法,不得不对他笑脸相迎罢了。
到最后,认识的人里大概只有天元还活着,对方身负“不死”的术式,不出意外活个千百年不是问题。
不过他和天元的关系没那么好。
对方是负责整个平安城结界的咒术师,一旦他和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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