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爬字……”
余小满骂了一句,嫌弃地抖了抖信纸。
这字张牙舞爪,若不是纸张限制,怕是要直接扑到人脸上了。
但说句实在话,余大河的字写得不怎样,但文笔倒是相当不错。
他就这债务的事情,极其诚恳地向余小满道了歉。
这笔账本可以不用捅到余小满面前的,只是他在沧州下县里的一个葡萄园出了一点问题。
葡萄本该在即将成熟就被果商收购走,销往附近的州府,而这定金和后续的欠款,便是要支付给田壮商队的。
可沧州入夏后几次遭到倭寇侵扰,不知为何商贩走卒避之不及,竟一直没有人前来收购。
眼看已经快到葡萄成熟的时候了,最多半月,再不采收,便是真的要烂在藤蔓上了。
刚好余大河手头得空,便准备起身前往沧州去查看情况,并盛情邀请了余小满一同前去。
那龙飞凤舞的字体难掩其热情,余小满面无表情的全部略过后,却是注意到了后面的一句话。
“今岁葡萄园之利,尽归吾妹,途费亦悉偿之。”
提到钱,余小满的嘴角又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刚说缺一笔启动资金呢,这就有人给送了!
只是余大河到底是结实坑过余小满一回,她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又仔细向唐瑛询问这笔钱的具体数额。
“我没看过沧州那边的账本,只是几十亩的地,怎么说也得有上百两银子了。”
上百两银子!
余小满如今对长安城的物价体系已经有了完整的概念了。
百两银子足够在醉仙楼这样好的地段,买两间二层并排的铺子了!
“去沧州,全力赶路七日左右能到,若是慢悠悠地走,便是需要半个月。”唐瑛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要去吗?”
这个选择实在是太突如其来了。
余小满抿着嘴唇,在原地兜转了起来。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跟着商队出行是个绝对新奇的体验。
只是这个距离绝对算是出远门了,要考虑顾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铺子还要继续开下去吗?大黄怎么办?阿点还那么小,要怎么安排?
“不用着急,田壮的商队还会在京城停留几日的,你可以慢慢做决定。”
田壮受是余大河所托,顺路送信,他在几日后前去沧州和余大河汇合。
若是余小满要去,也就是多安排一辆马车的事。
“我瞧见酥山似是端上去了,你先回去?”
余小满这才恍然大悟,唐瑛说的更衣,不只是一个把她喊出来的借口,她是真的要去上厕所。
她忙点头。
唐瑛往楼梯下去了,纤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绿植后。
余小满正准备往回走,倏得抬头,猝不及防和一双翠绿的眸子对视上了。
回字形的长廊,他就站在余小满的正对面,隔着一整个的大堂,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满堂的丝竹管乐声一下子被叫了停,余小满的呼吸跟着一滞,耳边似是淅淅沥沥响起雨声。
这就是那日围观了赵岗和她起冲突的那个胡人!!!!
棕褐色的头发微微蜷曲,随意的束起,叫他整个人看起来懒散浪荡了许多。
分明是那么叫人印象深刻的高鼻深目,在这胡人聚集的地方,面部的轮廓线条看起来却是柔和许多。
不像个纯血统的突厥人……
“小满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他笑着朝余小满大步走了过来:“在下于涅,是您忠实的食客。”
似是没有看见余小满眼中的警惕和不安,他嘴角含笑,右手搭在左肩,朝着余小满欠身,行了一个颇为西式的礼。
余小满完全没有心情接收他的“绅士”礼节。
她迅速环顾一圈四周,只需垂眸便可看见楼下几桌点的餐食。
这大庭广众,只要吆喝一声,整个酒楼里的人朝她看过来,倒也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如此一来,余小满才放心大胆地开口询问:“何事?”
这个疑似教唆赵岗去陷害她的人,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他面前,绝对不是巧合!
“小满姑娘不用紧张,于某是醉仙楼的厨子,今日是陪林掌柜来的,碰巧遇到了,便与你打个招呼。”
“林掌柜也在?”
于涅只笑笑不语,抬手指了指窗边。
大抵是为了采光,这个拐角延伸出来一个小小露台,可以清晰看见街上的景象。
还有街对岸的茶楼……?
余小满眯起眼睛,在茶楼的二层窗台边,捕获到了熟悉的身影。
烛光摇曳,林盛掌柜笑得满脸泛红光,一手捏着牌,另一手揽着一个美貌胡姬,看起来已经是完全沉浸其中了。
牌桌的一角随意堆放着碎银,堆成了一坐小山包,也不知道是用来打赏的,还是赌资。
除林盛掌柜外,桌上的其他人似乎都是胡人,也分辨不出究竟是突厥人还是回鹘人。
“赌博?!”
余小满惊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林掌柜这白天开酒楼,晚上就跑来玩着东西了。
作为一个将“拒绝黄、拒绝毒、拒绝黄赌毒”教育刻在骨子里的人,余小满顿时就将林掌柜在心中的社交尺度划到了八百米开外。
可不能和好赌之人多往来!
于涅显然有些不理解余小满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他眯眯眼笑着道:"只是玩些叶子戏。"
“今日听闻小满姑娘的铺子出事了,可还安好?”
余小满缓缓抬起目光,笑道:“京兆府的办事速度很快,一切尚好。”
“那小满姑娘可知……”于涅歪着头,翠绿的眸子泛着冷光:“自己为何会被盯上吗?”
这话,竟如此直白的问了出来。
余小满脊背一凉,于涅的目光像是蛇一般,无声的蜿蜒了上来。
“难道不是你……”
“我在鸿胪寺开办的书院学习过一段时间,夫子说大唐向我们突厥商队征收的税,是为了保护你们大唐自己本土的货品,是这样吗?”
余小满愣住了。
她只是一个厨子!懂什么经济学?
而且鸿胪寺竟给胡商开办了学堂,看来这商业贸易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了。
“香料皆是西域运输而来的,长安城中,本就只有几家酒肆能用上一用。所以即使每一两香料要缴纳的税钱很高,那只要长安百姓能来突厥人所开的酒肆用膳,那边也是够赚的。可是啊……”
于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可是这个时候京城里突然有个铺子,香料用得比突厥来大厨子还要好。你说这税,是不是就碍眼起来了。”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余小满只是一个厨子,她从未想过自己那这么点大的铺子,会引出这上升到郭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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