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晨曦照向湍急的流水,草叶上的露水一点点蒸发,金光洒满的茅草屋下,白苏不放心的交代杜衡,“记着我跟你说的,千万不要跟他们起冲突,知道吗?”。
大雷村村民的热疮症基本上已经痊愈了,闲不住的大家伙最近又恢复了往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这日,雷石他们刚好要上山砍柴,杜衡不放心余乐的伤,就准备跟他一块去山上看看,顺便采些药草。
白苏没忘了他上次回来的抱怨,临别前特意拜托了雷石,“劳石大叔费心,您多看着他点”。
雷石爽朗一笑,蒲扇般的大手拍在他瘦弱的肩膀上,“白大夫您放心,人肯定给您好好带回来”。
杜衡不乐意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目送两人离去后,白苏也背上药娄离开了茅草屋,她要去村长家里给吴达换药。
她到的时候,吴达正扶着腰一点点的在院子里挪步。
“怎么起来了?”。
白苏快步上前将他扶住,“你伤还没好,得静养”。
吴达苦笑着说,“劳累惯了,静不住啊”。
白苏无奈的摇摇头扶着他回屋,小心的用煮沸的盐水打湿棉帕为他擦拭痂口中流出的血丝,“你越急着走,这伤就长的越慢”,她低声劝道,“好好躺着指不定还能好的快些”。
吴达咬牙,声音轻若未闻,“不能再等了”。
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紧闭的眼角留下,白苏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那一两日了”。
挖大蒜膏的木棒触到罐底,她对着外头的日光一看,罐子里的药膏已所剩无几。
她为难的看看吴达重新包扎好的伤口,正想着是不是再烧些艾来备用的时候,村长媳妇在外面喊道,“白大夫,白大夫,江大夫寄信来了”。
床上的吴达听到这话,比白苏还要激动,“人呢?送信的人呢?”。
“玉成和玉润呢?”,他扒着床沿抖着声音问,“他俩怎么没来?”。
“你就是吴达吧?”,来人解释道,“你的东西玉润已送到钦差大人手里了”。
“当真?”,吴达一把握住他的手,“不知来的钦差是哪位大人?”。
“来的是工部的徐大人”。
吴达并不知道工部的徐大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只是一个小小保正,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镇长。
青尾村生疫,镇上下令封锁村口通道不许进出。里头的人吃完了余粮,只能托他们从外面带,一来二去的,他们就得了跟他们一样的怪病,也被关了进去。
不知是因为于心不忍,还是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沦落到他们这般地步,看守他们的人将上头要把他们烧死以绝后患的消息透漏了出来。
求生的本能下,吴达横冲直撞撞出了一条血路,但血路的尽头是悬崖。
他跳了下去,再有意识就已到了大雷村。
那日玉成和玉润护送杜衡回来,白苏随口说起救他的事,俩人就借着探病的由头与他多聊了几句。
吴达心下原本十分防备,不愿透漏自己的来历,但他们说他俩是江篱家中的侍卫。
能养得起侍卫,又能在这种时候弄到这么多药材,江大夫家中必定非富即贵。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把他的保正腰牌给了玉润。
白苏没想到,自己方才还在头疼的药膏问题竟就这么解决了,江篱可真是太及时了。
她对送信的玉泽道了谢,又交代了吴达不要再下床走动,才拿着信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赶。
村民们的疫症虽是好了,但身体多多少少还是受了影响,元气至今没有恢复,也许江篱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她小心的拆开蜡封的信封,取出带着竹叶清香的雪白信纸。
看到信上遒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的字迹,她愣了一下,赶紧去看后头的落笔,看到刻着江篱名字的印章提起的心才放下。
杜衡回来就和她说了,魏王和江篱关系匪浅,白苏心下怅然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应当,年纪轻轻能拥有那样一手针术的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若是宫廷中人那都能说的通了。
“谷中规矩不救皇家世族,师姐你都忘了吗?”,陆衡问她。
“我没忘”,白苏回道,“我救了吗?我没有救啊,是人家救了你啊!”,她教育师弟,“对你的救命恩人放尊重点”。
“哼”,杜衡不高兴的冷哼一声,“人家才不需要呢,我说话大声点,她身边的人就要教训我!”。
“谁让你大声说话的?”,白苏并没有站到她这边,“那种人家规矩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她看来,江篱那样赤诚纯善的性子实在和波橘云诡的宫廷实在不相干,也不知道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或许她也像师兄那样,是被人蒙骗去皇都的?
在收到这份信前,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江篱会和她师父碰上。
自打接回陵游师兄,师父就再未离开药谷半步,怎得竟突然出了谷,难不成是药谷出了什么事?
她心下慌张,再在屋里待不住,索性去了村口等杜衡。
既然师父也在,那她是不是可以和师父说一声邀江篱去药谷的事?
皇室中人行事无不霸道跋扈,魏王能放她离开吗?
萧明睿倒也想行事霸道些,但他很早之前就发现了,江篱这人吃软不吃硬。
他也不是不能硬着来,但他不想惹她不高兴,她皱一下眉,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拳头攥住了一样,疼的喘不上气。
他想她开开心心的,他想她待在她身边的每一天都能开开心心的,他想她能像他这般想起她来心中就不胜欢喜。
虽然已经知道那天她并未答应陆英去药谷,但他心中的危机感却并没消失。
该怎么说服她回去呢?
“殿下,青州州府求见”。
“传”。
萧明睿召青州州府不为旁的,正是为了青州生疫一事。
青州州府一脸茫然的将锅扣到了鹤城知府头上,“回禀殿下,青州城并未收到鹤城生疫的文书,臣不知鹤城生了疫啊!”。
萧明睿把玩着磨手的粗糙令牌,低笑了一声,似是信了他的说辞,“你即不知那便是着鹤城的知府瞒报疫病了?”。
“这,这”,青州知府心一横,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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