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徐成周不可置信地唤她。
自徐成周有记忆以来,徐朝槿就一直被爹娘驱使。
浇水种地的活她干,煮饭洗衣的活她也要干,做的不好还会被骂,没有饭吃。
但他不一样,他可以呆在家里,自在地同左邻右舍的孩童玩耍。
他想吃的、想玩的、想要的爹娘都会为他买来。
徐成周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他跟在徐朝槿身后,想要从她冻得通红的手中接过搓衣板,却被她歪身躲开。
“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要是爹娘找不到你会着急的。”她看也没看徐成周。
徐成周无措地站在原地,手指紧紧绞住衣角。
他没有走,固执地站在原地,等着太阳落山和徐朝槿一起回家。
徐成周八岁的时候被送去学堂读书,学堂中不乏有女童。
他也想让徐朝槿同他一起上学,便在饭桌上向爹娘提起此事。
那是徐成周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可以称之为期待的东西。
可是因为爹娘的话,很快就熄灭了。
“阿姐。”徐成周蹲在她身旁,帮她一起洗碗:“我会好好学的。”
他信誓旦旦说:“夫子教给我的东西,我回来都告诉你。”
徐朝槿恹恹的神色一扫而空:“真的?”
她鲜少正眼看自己,徐成周更加惊喜,他用力点头:“真的,我保证!”
徐成周学会了写字,学会了念诗,学会了为人处世。
他都一字不漏讲给徐朝槿听。
可徐朝槿很快失去了兴趣:“这些都没意思。”
她撑着下巴望向远处。
层层山峦遮住她的视线,湍急溪流挡住她往前走的路。
“那你想学什么?”
徐朝槿捶打衣服的动作停住,澄净水面映出她眼中的熠熠星光。
“我想学如何走出这里。”
“走?阿姐,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想去哪里呀?”徐成周不解地问。
“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她的头又重新低下去,继续认真搓洗手中的衣服。
徐成周好像隐隐明白过来什么。
“阿姐,你可以学剑!”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话本上看到的东西。
“我看书上练剑的人可以把山劈开!还可以日行千里!你要是学会了剑法,想去哪就去哪,也没人敢拦你!”
徐朝槿来了点兴趣:“可是我们身边没有人会剑啊。”
“我去给你买剑谱!”看到徐朝槿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么久,徐成周生出些自豪来。
“有了剑谱你就可以学剑了!这样你就会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了。”
徐成周很快陷入自己的幻想中,好似明天徐朝槿就会成为剑仙一样。
她以为徐成周只是一时热血上头,没想到第二日他就逃了课,留下字条说自己想去京都看一看。
徐朝槿知道他是没有去过京都的,那一路不知他问了多少人,走错多少次路,才花了一天一夜往返京都,为她买来了几本不知出处的剑谱,以及一柄做工并不是很好的木剑。
爹娘看到他留下的字条,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觉,在他回来时拎起棍棒把他教训一顿。
混乱中,徐朝槿看到他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对自己傻傻地竖起大拇指。
她心中那口古朴而又沉重的铜钟,被人用力地撞响。
从那以后,徐朝槿才真正开始正视他。
她对着这几本剑谱,慢慢摸索,从生疏到熟练,那柄木剑在她手中行云流水,威力不输真正的灵剑。
变故生在徐朝槿十三岁那年。
她又在自己房中偷偷翻阅剑谱,一向安静内敛的徐成周惊慌地冲进来,连话都说不利索,就把她向窗口推。
“快、快走!”
徐朝槿皱皱眉,逃跑计划她还没做完呢,怎么能现在走?
“阿娘、阿娘她要把你嫁给打铁的那个老头子!”
徐朝槿的脑中“嗡”一声,她只能看到徐成周的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阿姐!阿姐!”徐成周拼命摇晃她,她才回过神来。
她不住地吞口水,以此缓解自己的紧张:“走…对!我现在就走!”
徐朝槿下意识推开窗要翻出去。
“等等!”徐成周再次拽住她。
他头也不回地向自己房中跑去,不多时,拿来一个满是补丁的布袋。
“快走!”
徐朝槿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她憋着泪水朝村口跑去。
那夜阴云密布,将月亮遮得严严实实,泄不出半点光亮。
村中小路伸手不见五指,徐朝槿摇摇晃晃跑着。钱袋被她捂在胸口,哗啦作响。
她的心口处发凉,正如那一晚的天色。
此一别,过去一百零七载,徐成周听闻她剑术出神入化,誉满天下,他为她高兴。
后来再听闻,就是她的死讯。
徐成周细细擦拭阿姐留下来的木剑,失魂落魄。
爹娘已因意外离世,这世上剩下的唯一一个与他还有关系的人,而今也灰飞烟灭了。
他看向来给他报信之人,眼中重燃希望。
“你说的报仇,可是真的?”
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他的,留下他条命,给了他异于常人的能力,让他有机会为阿姐报仇。
如今居然还能与阿姐重逢。
这是头一回有人敢在小魔君挑衅宋迁的时候上前搭话,周围的人纷纷驻足,以期望能看上个什么热闹。
“这里人多,我们回去再说。”
眼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徐成周虛揽住徐朝槿肩头,带头往小路走。
在这里遇到徐成周实在意外,有很多事情她也想问清楚,那势必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付瑶琴与谢温眠紧随其后,同时注意有没有人跟上他们。
徐成周住的地方着实偏僻,甚至堪称是无人之境。
他从石山中辟出个洞来,深挖半公里,才有了如今五进的院子。
地方虽大,但用的上的空间却很少。
他不喜与人同住,前来投靠的人也都被他赶走。
所以偌大的院子里,他只用一间厢房,其余的地方早已生出杂草,灰尘遍布。
徐成周第一次觉得自惭形秽,他摸摸鼻尖,不好意思道:“家中太乱,希望你们不要嫌弃,一会儿我找人来收拾收拾。”
“无妨。”谢温眠撩袍坐下。
徐成周又拎起桌上的水壶晃晃,亦是空空如也。
“我们不渴,你别忙活了,快坐下来,阿姐有好多事要问你。”徐朝槿按下他手中的水壶。
徐成周乖乖听话,紧挨着她坐下来。
“阿姐想问什么?”他缩在徐朝槿身旁,粗糙削瘦的大手将她的拳头包在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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