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染沾到枕头就昏沉地睡了过去，连阿宁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太听清。

舱房里只开了盏昏黄的小灯，阿宁脱下沾着潮气的外套，往另一头床沿一坐，没多久也和衣躺下。

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摇晃，像个巨大的摇篮，将两人的疲惫都晃进了梦乡。

再次睁眼时，窗外已是透亮的天光。

汪楚染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就见阿宁正站在窗边眺望，语气带着几分急促：“到永兴码头了，动作快点。”

她这才发现船已经稳稳泊在岸边，甲板上能听见码头的嘈杂人声。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随身行李，走出舱门时，正看见张起灵从驾驶室出来，袖口挽着，露出的小臂线条冷硬，显然刚值完夜班。

胖子打着哈欠跟在后面，嘴里还嘟囔着“吴邪那小子睡得跟死猪似的”。

码头上果然一片忙乱，渔民们正忙着加固渔船，搬卸物资，到处都是帆布、绳索和鱼腥味混合的气息。

“看样子是要刮台风。”吴邪拎着背包凑过来，“趁乱上岸，别让人盯上。”

一行人混在避难的人群里，快步踏上码头。

那艘临时征用的船就那么孤零零地泊在岸边，谁也没回头多看一眼。

找到的招待所就在码头附近，墙皮斑驳，院里堆着些旧渔网。

张起灵和吴邪正低头商量着什么，胖子则在一旁打听附近的船讯。

阿宁碰了碰汪楚染的胳膊，朝街角递了个眼色——那里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后隐约有身影。

“走。”阿宁低声道，拉着汪楚染趁众人不注意，悄悄退到巷口，快步汇入人流。

汪楚染回头望了一眼，只看见张起灵站在招待所门口的背影，逆着光，依旧挺拔得像株沉默的树。

黑色轿车旁的人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接过她们的行李：“宁姐，汪小姐，船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阿宁点点头和汪楚染，拉开车门坐进去。

吴邪刚把招待所的钥匙攥在手里，转身就想招呼阿宁和汪楚染，一扭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巷口，风卷着几张废纸滚过脚边。

“阿宁？”他拔高了音量喊了一声，回声在斑驳的墙面上撞了撞，没等来回应。

“别喊了，”胖子从后面说，“那俩娘们早没影了！估摸着在码头就瞅准机会溜了，又他妈把咱们甩这儿。”

他愤愤地挠着头皮，“下次再跟她们搭伙我是孙子！还好老子机灵，提前把尾款收了，不然真得赔本！”

吴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刚才在人群里那匆匆一瞥，阿宁和汪楚染的身影确实没跟上来。

他皱着眉看向张起灵，想问点什么，却见对方只是回头往码头的方向扫了一眼，那目光淡得像没起波澜的水，没说一个字，转身就走进了招待所。

…………

快艇破开灰蓝色的海面，引擎声在风浪里显得格外锐耳。

公司的人显然是老手，操控着船在浪尖上灵活地穿梭，明明是台风将至的天气，船身却稳得惊人。

汪楚染靠在船舷边，看着永兴码头的轮廓越来越小，最后缩成海平面上的一个黑点，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情绪，倒像被海风刮走了些。

“运气不错。”驾驶座上的人回头笑了笑，“这台风看样子是往南偏了，咱们赶在风圈边缘，正好顺风顺水。”

阿宁在一旁翻看着文件，闻言抬了抬眼：“别大意，到了海口先联系接应的人。”话虽这么说，紧绷的肩线却明显松了些。

等快艇稳稳靠在海口码头，踩着坚实的地面时，汪楚染才真切地松了口气。

这里和永兴码头的慌乱截然不同，虽也有台风预警的横幅，但街道上车水马龙，透着大城市特有的从容。

在酒店休整了半日，汪楚染实在按捺不住，拉着本想待在房间处理事务的阿宁往外跑：“总待着多闷啊，反正事情不急，咱们去尝尝海口的小吃嘛！”

小吃街果然热闹，红底黄字的招牌在路灯下晃出暖融融的光，清补凉、文昌鸡、辣汤饭的香气混着晚风飘过来。

汪楚染拿着两串烤生蚝，举到阿宁面前：“你尝尝这个，蒜香味特别浓！”

阿宁看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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