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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保命的药

那拍花子刚好在家,被衙役当场抓获。

同时,在家中猪圈发现七个女孩和两个男孩。

人赃并获,县衙立刻调查,将其买卖的幼儿妇女皆找了回来。

法不责众,涉案人家上百起,葛县令只好勒令这些人家赔偿,并决定对牢狱中的两家严处,以杀鸡儆猴!

可怜司家还沾沾自喜,等待无罪释放。

葛县令在公堂之上掷地有声宣布:

“张氏,拐卖良人人数众多,秋后问斩!”

那张氏如遭雷劈,愕然抬头。

他见到赵耀的一瞬,便认了出来。

赵耀见他看向自己,脸色一变,连忙打抱不平似的道:“没想到你儿女双全,却做出这种事来!”

张氏被判死刑没哭,听见赵耀说的话却泪流不止,捶地悲悸:“是我对不起他俩……”

葛县令自然查出这张氏有一对儿女,巧合的是,几年前这两个孩子皆被卖入赵家签了死契。

其中缘由,葛县令只当是天意弄人,不愿多想沾惹是非,继续道:

“陈家三人,知情买入良人,杖一百、徒三年。”幼子不用受杖刑,届时直接随全家流放。

司家几人充满希望地看向葛县令。

司氏的脸如今仍然发肿,伤口呈溃烂之势,但她的目光似乎有实质,双眼紧张地注视县令,这竹掌终于打得她不敢乱放厥词。

葛县令面不改色,迎着司家的目光:

“司家,与陈家同罪。”

铿锵有力的话让司家不可置信,司氏更是“呃呃呃?”地乱叫,要冲起来,被衙役拦住,瘫倒在地。

司老头被吓得心脏发痛,差点梗过去,被司小菊扶住。

司小梅咬牙,看向另一侧的江禾。

江禾换上了何氏准备的干净衣服,群青襦裙显得她面貌也焕然一新,稳重之中表情却是灵动狡黠的,常年被关在屋内,让她白得晃眼。

像个大家小姐。

此时她正满眼笑意,隐约还带有点挑衅。

江溪也换上鹅黄的裙袄,厚实的棉衣让她再也不会被冻得发抖,双丫髻上绕着缀了珍珠的发带,一张稚嫩的小脸,却能看出老气横秋来,倒比江禾更像大家闺秀。

司小梅没想到曾经看不起的大嫂、动辄打骂的侄女,居然一夜之间就飞黄腾达!她只恨不会投胎!听说这赵家很有钱,如果当年是她生在赵家,她肯定过得特别好。

不用委屈自己讨好黄郎、也不用委身于陈光宗。

更不会蠢得被拐!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命这么不好!

司小梅咬牙往江禾的方向奔去,被衙役及时拦住,她愤愤地问:“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司家!”

江禾早把江溪护在身后,听见她的话,冷笑了一声:“明明是你们不肯放过我!”

说到底,江禾能逃出来也有司小梅的一份功劳,她好心补了一句:“明明也是你,不肯放过自己。”

听到这句的江溪一愣,她的视角只不到江禾的腰身,她蓦然抬头望向江禾的后脑,口中喃喃:“不肯放过自己?”

这句话似乎让她有些疑惑。

司小梅也被这句话打懵,反应过来尖声崩溃道:“我做那些事全是为了我的未来!你当然不用为自己谋划!但我一个穷苦家最小的姑娘,我能靠谁?我只能靠自己!”

这话狠狠踩中司小菊的心事,他们一群人皆被不耐烦的衙役架住,正被押着往外走。

司小菊闻言目眦欲裂,回头大怒:“呸!真是个白眼狼!司家为了你!甚至不惜拿出全部身家要为你买个赘婿!为了你连狗丫都要贱卖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对得起爹娘吗!”

司小梅只死死咬牙,谋划多年的事,被对方戳中痛处,她的三观被重创,但她绝对不会因为这句话便放弃此生追求。

想过好日子,有什么错?

司小梅狠狠瞪了江禾一眼,被推着往外走,又瞪向司小菊。

直看得司小菊心中发冷,这个妹妹,太让她失望了!

这些事暂且算落定了,江禾没忘司绍山的事,拜托县令将其罪行入册登记。

不管别人会不会觉得她咄咄逼人、连死人也不肯放过。

她照做无误。

算司绍山走运,不然他现在也得被打一百大板、服役三年,这还算轻的,强迫妇女,罪加一等。

不过等他恢复记忆、认回身份后,这笔账定能让他付出代价!

证据确凿无可出脱,县令马不停蹄命人将判决结果通详上级,并迅速贴出安民告示,通知民众案件结果、安抚民心。

这番处置大快人心,民众聚集在县衙通告栏前,拊掌赞叹这葛县令实在是干实事的好官。

痊限期内,行完杖刑的犯人皆被关押在县衙门的牢房中,修养月余便流放南荒之地服劳役。

这南方在原著小说中,不过几年便不断有人揭竿而起、自立为王,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南部也因此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小说中的平山村也靠南部,被一伙流寇屠村,恢复记忆的司绍山回到家乡,便见全村遍地尸骸,已被时间风化为白骨,被火肆掠后的土地也长满野草,深深刺着他的眼。

司绍山恨意滔天,此时已在军中拼出一番地位来,便自请征讨流寇,安邦定国。

这司陈两家被发配南荒,要么运气好服满劳役毫发无损回到平山村,然后被屠;要么运气差点遇到流寇,当场被杀。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加入了流寇,最后被朝廷派出去的人马给杀了。

反正结局好不到哪去。

江禾痛恨这两家人,也恨那拍花子,若不是他们,原主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但这是小说世界,原主的遭遇是作者赋予的,是为了合理化女配的恶故意安排的。

她打破了原剧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江禾不能未卜先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行刑之时,江禾不顾赵明的劝阻,坚持带着江溪目睹这些罪人被处置。

拍花子砍头时,她还是害怕的,但心中莫名鼓起了勇气,见那血液喷涌而出。

似乎原主的一些执念,也随着汩汩流血逐渐消逝离去。

司陈两家的杖刑执行得更早,当场定罪后就被捆住行刑。

赵明就是那时候劝她:“既然事情已尘埃落定,便随我们回去吧?”

江禾一直表现得很恭顺,似乎真的是记不清当年被拐的细节,俨然是被痛苦磨砺后变得乖巧听话的女子。

但江禾出乎意料的摇头,拒绝:“爹,我要亲自看他们受刑。”

赵明心中突然浮出异样来,这正常的孩子哪敢看这种血腥场面?关键这三岁的江溪也是从不哭不闹的,见到亲生的祖父祖母被打,也没什么表情。

赵明生出些忌惮来,面上不显,拉着赵耀走到别处。

许氏耳濡目染,父亲是当朝官员,她听闻过许多案件,这种程度算不得什么的,她也理解江禾心中的恨,因此没劝,只拉着她问:“等会回家吗?”

江禾微微一笑,转头却眼神冷漠地看着被打得哀嚎的两家人,“不,还要再等等,我想去牢房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算算时辰,也用不了多久,许氏也回她温柔一笑:“需要我先带小溪上马车吗?我们在马车上等你。”

这副笑容晃到江禾的眼,她恍惚间想起自己的母亲。

可惜了,这赵家实在不是个好去处,跟他们回去,不过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罢了。

但这个狼窝,她必须去闯闯。

最好搅个天翻地覆,她正好也能看看系统怎么将江家的财产给她。

江禾抱起江溪,江溪知道她的意思,加上自己确实也想去牢房再看看司家人的笑话,因此脆声脆气道:“外祖母,我想跟娘亲一起。”

突然被叫外祖母的许氏还有些不习惯,顺着她宠溺道:“好好,都听小溪的,那我叫春兰姐姐买好糕点在马车等你哦。”

春兰是许氏身边陪嫁嬷嬷的小孙女,如今也才十几的年龄,在许氏身边当了个二等丫鬟,称得上是姐姐。

江溪眼睛弯弯,露出虎牙甜甜道:“谢谢外祖母!”

说话间,那司陈两家已打满了整整一百杖,刚开始那司氏伤疤没好也忘了疼,忍不住破口大骂江禾,被衙役贴心地塞上破布,衙役雨露均沾,行刑的两家全被堵上了嘴。

这一百杖对准臀腿,虽未用尽全力,但现在满眼已是血肉模糊、两家人皮开肉绽,似乎已然骨肉分离。

江禾推翻对两家人未来的推测,因为她意识到,就这副样子能活下去都难,估计吊着一口气也是得瘫痪了,能走路都算奇迹。

行刑完毕,一群昏死过去的人被衙役拖回牢房。

江禾对着许氏先行告退,抱着江溪跟紧衙役来到了牢房。

葛县令默许她的行为,心中巴不得她看得开心了多宣扬出去,让民众歌颂自己,同时也能起到威慑作用,杀鸡儆猴。

他管辖的这处安定了,再讨好讨好上司,这离升官还远吗?葛县令美滋滋地想。

江禾走进昏暗的牢房,扯下了江溪腰间挂的小荷包。

这是赵明为了面子,与许氏一起包给江溪的红包,江州首富即使是意思意思也塞满了金豆子。

江溪见她这么顺手,无语了一下。

将罪人锁进牢房,只剩两位衙役看守在此处。

江禾把她放下,从荷包里取出两粒金豆子,再绑回江溪的腰间,默默吐槽了一下:“你不觉得重吗?”

谁会跟钱过不去,若是上辈子能有这么多钱,江溪早就能打通上下,并托人将自己的死契赎走了。

江溪低头检查荷包有没有系好,并没说话。

江禾早已习惯她的冷酷,带着笑容将金豆子递给两个看守的衙役,指指关了一排的牢房道:“麻烦两位大哥将他们弄醒可以吗?”

拿人手软,这金豆大概用一两金子打制而成,抵得上白银十两,而在大昭国他们衙役月俸不到八两,只是将人弄醒,他们自然愿意做。

略矮的那位收下金豆,压不下笑容,他明显更善于交流些,笑呵呵道:“自然可以,您放心,咱们经常审问犯人,有专门备下的辣椒浓盐水,泼下去冷人得很,定不让您久等!”

高一点的那个附和着点头,两人便去提来水桶,朝着牢房里的几人泼下去。

江禾蹲在痛得短暂醒来的司家面前。

司氏肿烂的脸被刺激性的水泼下,连带着臀部的伤口,直疼得她说不出话来。曾经那副飞扬跋扈欺辱原主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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