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睁开眼醒来之时,入目却是极为陌生的景象,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床榻上,观这屋内的摆放与陈设,应该是在一家客栈内。
那行人将他绑架到客栈究竟意欲何为?
这事还需要从苏怀黎给他写的那封信说起。
自从他得知花栩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复仇计划就被有意识地延缓了。
祝无恙临别前的那句劝告警醒了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被复仇深深桎梏的心,不仅可能会害他丢了性命,更会害了江南,于是他决定冷静下来,重新寻找机会。
直至皇后意外的死讯传来,花栩成了臭名昭著的通缉犯,他知道,复仇的时机来了。
祝无恙百忙之中派人告知他,花栩现在就躲在贺绍府上,不料他尚未厘清出一个万全之策时,却率先收到苏怀黎传来的那封信。
若是放在江不朽刚去世那会儿,他会固执地留在京中,趁着城中起兵大乱之时,杀了花栩以报血海深仇。
但现在他想清楚了,若冒着失去唯一亲人的风险去复仇,不值得。
于是他带着江南马不停蹄地赶回汝县。
这天底下没有比往生堂更安全的容身之所,哪怕贺绍起兵作乱,隐蔽在往生山上的居所也不会被危及。
但令他头疼的是,刚出京城到汝县不久,他与江南就被一行不明身份之人盯上了,为了保证江南的安全,他立刻计划两人分头行动。
他下了死命令,不许江南回头寻他,如果顺利的话,江南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往生堂了。
但他就没那么幸运了,昏迷前后脑中了歹人的狠狠一击,现在虽然是清醒了,但是后脑那块依旧疼得要裂开。
他的双手被粗麻紧紧地反绑在腰部,双腿也被紧绑在床榻的尾部,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也很快发现,自己现在浑身绵软无力,根本没有力气脱困。
不用把脉就能猜得到七八分,自己是被下了重度蒙汗药,幸亏提前吃了解药,否则根本抵挡不住这致死量的蒙汗药,若是没有解药,恐怕得沉沉地睡个三四天才能清醒。
正思索着,屋子的门突然被重重踢开,来人嘴上叼了一个牙签子,一副酒足饭饱之态,那人朝着一旁熟睡不知多久的同伴吆喝一声:“哎,起来了,咱俩换班。”
江枫猜测,这两人应该是雇主找的打手,满脸横肉,膀大腰粗。
与此同时,客栈一楼。
一位身着暗玄色束腰长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的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男子生得冷峻无俦,体态昂然,除了脸色有些许异于常人的苍白之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气质不俗这四个字。
寻常百姓见到这等人物,都会不由自主地起三分尊敬。
但当掌柜的无意间瞥见他后背处那一道深深的剑伤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暗暗哀嚎:他最近是造了什么孽啊,店里接二连三地惹了这些奇怪的客人。
先是乌央乌央的一帮人,扛着昏迷的一男一女进店,现在又是这个身负剑伤,出手阔绰的男人,随手掏出腰中的一锭银子,扔给他:“给我安排一间房。”
掌柜的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客官,小店现在已经满客了,您看要不,您还是再找一家客栈?”
祝无恙眉眼间浮现淡淡的不满和疑惑,这开在方圆十里尽是荒地,鸟来了都不愿意拉屎的地儿的客栈,竟然还能满客?
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想找一家客栈歇息片刻,还能碰到这等稀罕事。
祝无恙不动声色抬起右手轻轻按在右侧的剑柄上,那些因为背部重伤导致的疼痛而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都想起来了。
他进店时,门口两个彪形大汉好似门神一样,一动不动杵在店门口。
这店中是来了何等尊贵的客人,还需雇两个壮汉当打手?
这店中三三两两的客人,散落在不同角落,根本不像是掌柜说的热闹满客的样子。
他背上的剑伤泛着淡淡的血腥味,因为伤口与衣服颜色极为相似,站在远处的人很难发现,所以,在角落的客人只是不约而同地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还未上前。
但他已经察觉到了酽浓的杀意。
*
换班的人进来之时,江枫立刻阖上双眼,佯装自己还是昏迷的状态。
被叫醒的那个同伴并没有马上出去,二人闲聊了几句,江枫从只言片语中敏锐捕捉到了“侯爷,公子”这些零星的字,顿时厘清幕后之人的身份。
一时间,竟也搞不清花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他的踪迹已经暴露了,花栩何必大费周章地找人抓他,又是下蒙汗药,一剑杀了岂不是更痛快?
正当他往下思索时,外头突如其来骚动惊扰到了屋内的二人,起先是一人出去打探情况,而后招呼着同伴一起出去。
看来是客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于江枫来说,简直是救命恩人。
他使劲浑身力气拼命地蹬绑在双脚的绳子,幸亏屋外的动静足够大,很好地掩盖了他怒踢床板的声音。
当双脚的麻绳有些松动之时,屋子的木门轰然倒塌,原是两个守着他的人被狠狠地踹翻在地。
祝无恙一脸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也懒得和这二人周旋,见血封喉。
江枫抬头一看,喜道:“祝将军,竟然是你?!”
祝无恙也没想到,江枫竟然被绑着关在这间屋子,他忍着大动干戈而导致伤口裂开的疼痛,先替江枫解开腿上的麻绳,继而来到后背。
“江大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群人是花栩派来绑你的?”
“不错,是他,”江枫肯定道,“刚刚我听这两人提到了什么侯爷,又提到江公子,是贺绍和花栩没错了。”
祝无恙手下一顿,不禁疑惑道:“那他为什么只是绑了你,而不是杀你灭口。”
江枫:“……我也觉得奇怪。”
禁锢的双手很快就被松开,江枫正准备起身,突然想起一事:“不对!”
他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刚刚这两人说了隔壁还有绑个人,好像还是个姑娘,不会是……”
“你说什么?!”
祝无恙淡漠冷静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阴鸷,抛下江枫二话不说抄起剑夺门而出。
江枫被绑的地方是客栈的二楼,往栏杆外一看倒了一地的人,个个鼻青脸肿,死的死伤的伤。
估计是忌惮祝无恙的武力,不远处拐角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一见到他就一溜烟跑了。
祝无恙面色难看到极点,黑沉沉的双眸充斥着凌冽的杀意,身染鲜血,周遭的温度降至冰点,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活阎罗。
客栈二楼也不过四五间屋子,江枫在最西边的屋子,只有两人把守,其余人几乎全都安排在了东边的屋子。
可见这位姑娘对花栩来说尤为“重要”。
这个念头让祝无恙感觉极度难受,他没有心思和这些杂碎浪费时间拉扯,干脆动用内力,招招毙命。
推开门后,他很快捕捉到了床上一抹单薄消瘦的身形。
霎时间,屋内的杀意更甚。
最后一个企图跳窗逃跑的人,被飞过的断魂剑穿喉而死。
大感不妙的江枫紧随祝无恙的脚步进了屋子,他赶忙跑到那位熟悉的女子跟前,出于大夫的本能,抬手抵着额头一试,果真烫得吓人。
待一个不留地处理完这些杂碎后,祝无恙焦急地把昏迷不醒的女子扶起来,揽入怀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她异于常人的体温,眼中充斥着慌乱:“阿黎,你快醒醒!”
但无论怎么喊,怀中的人丝毫不得反应。
江枫腹诽,显然,苏怀黎也被下了药,可仅是普通的蒙汗药并不会引发人体高热,比起祝无恙,他虽还算得上镇静,但替她把完脉之后,面色也变得尤为难看。
祝无恙急道:“人怎么样了?!”
江枫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情况不太好,当务之急是要尽快为苏小姐退热。”
此时,惊得一身冷汗的掌柜的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少、少侠,手下留情……”
祝无恙下手果断,招招毙命,但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抬手朝掌柜的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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