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钰青并非一味反对,而是理性地分析利弊,唐西西心里反而有了底。
她眼睛发亮,开始详细阐述自己思考已久的计划:“钱我们可以慢慢攒,现在生意越来越好,咱们再省着点,地里刨食、山里寻宝都再勤快些,加上我多研发些像菌干、芋头糕这样能卖上价的新品,还有药膳饮子……半年,最多半年,肯定能攒够头三个月的房租和押金!”
唐西西越说越兴奋,脸颊泛着激动的红晕:“至于客源,咱们有唐家的牌子,老主顾认咱们,位置偏点也不怕。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可以把摊车推到店门口,还可以弄些‘开业大酬宾’,比如买就送,或者买够多少文钱就便宜些。我相信,只要咱们东西好,味道硬,不怕没人认!”
“有了店,咱们就不用每天起早贪黑来回奔波了。爹娘你们也不用那么辛苦,咱们可以卖更多东西。夏天卖凉拌菜、冰镇饮子,冬天卖热汤热饼,说不定……说不定以后还能把旁边的铺面也盘下来,开个大酒楼呢!”
唐西西认真描绘着未来的蓝图,一切是那么美好那么的充满希望。
少女的炽热与憧憬,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唐明明第一个跳起来支持,挥舞着手,“好呀好呀!开铺子!姐姐,我要帮你看店!我收钱!”
“你这小子!”唐西西笑望着他,“看什么店,好好读书!”
唐钰青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整个人都在发光,他的眼底漾开浅浅的的笑意与温柔,轻轻颔首。
“若筹划得当,步步为营,确是极好的出路。西西思虑渐趋周全,并非一时冲动。届时,店内的格局布置、账目管理、乃至新品的试吃推广策略,我或可再多分担一些。”
他已经自然而然地开始思考开店后的具体事宜了。
就连保守的徐氏,也被女儿心中的热忱和描绘的未来图景所打动,她犹豫地看向一家之主唐父,期盼与不安交织,“他爹……你看这,西西说的能成吗?”
唐父作为一家之主,没有立即发表见解,沉默地扒完碗里最后一口粥,将筷子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抬起眼,目光逐一扫过在座的人,妻子、女儿、小儿子、唐钰青、帮工的妇女们……
唐父一一看清他们的神色,终于拍了板,重重地吐出了两个字:
“攒钱。”
这话一出,那就是同意了。
得到了一家之主的支持,唐西西自是欣喜若狂,“爹!你同意啦?!真的同意啦?”
“嗯。西西,爹老了,不中用了,也没本事,帮不了你啥大忙,但好歹还有一把子力气,装修搬抬的活儿,爹帮你!”
唐西西听完父亲的话,这才有了主心骨,她小跑过去,亲昵地倚在唐父的肩头,“谢谢爹,我一定不会让您和娘失望的。”
唐明明看了,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抱住了唐父,“爹,我也会好好学习,将来考取功名,给我们一家过好日子。”
唐父抱着一儿一女,布满皱纹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拍了拍孩子们的手,“好……好,都是好孩子,都是乖孩子,爹娘不求大富大贵,有你们,就是我天大的福气了。”
徐氏看了他们爷儿仨温情的一幕,抬手抹了把泪,也跟着会心地笑了。
帮工的妇人们看着心里也大受触动。
陈婶子也打开话匣子,“西西丫头,我们都支持你!你这手艺,不开店真实可惜了,铺面啊我也帮你打听打听,到时候,要我这老婆子去给你看店都行!”
“对啊,西西丫头,我们都支持你!”
“开店好啊!咱们的东西就能卖得更远了!”
几位妇人纷纷响应,她们早已和唐家绑在了一起,自然希望生意越做越大。
“谢谢……谢谢大家!”唐西西眼眶微热,心中涌动着暖流和澎湃的干劲。
夜色渐深,帮工的妇人们各自回家,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唐父走到门口关闭院门,回到屋里,又补充了一句,“多看几家铺子。”
意思是让唐西西货比三家,多看多打听。
“嗯嗯!我知道的,爹,你放心吧!”唐西西高兴地应道。
宏图既定,全家人的心气都提了起来。
唐家有了共同目标——攒钱开店!
平淡的日子被注入了新的动力,每一天的劳作也都变得更有意义。
唐西西研发新菜更加起劲,几乎泡在了灶房里。
唐父每日辛勤劳作,上山砍柴、下套打猎,为唐西西提供食材,闲暇时修补家具,小心翼翼地积累着每一个铜板。
徐氏则精打细算到了极致,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但在支持女儿试菜用料上,却从不含糊。
连唐明明都不再吵着闹着吃糖吃零嘴儿,说要把钱都攒下来给姐姐开店。
最忙碌的当属唐钰青,他是唐西西的最强参谋,常伴身侧出谋划策。
不仅如此,他还多了一个身份,是唐西西特封的“山野美食试吃家”。
顾名思义,小白鼠一枚。
唐西西不断地开发新品,拓展业务,那自然少不了试吃的环节,唐父唐母和唐明明都曾试吃,只是他们每次只会粗略地说好吃,没有具体详细的内容,也说不出具体的改进方法能更加吸引食客。
因此,这个重要任务就落在了唐钰青身上。他舞文弄墨,又是富家子弟,吃过的山珍海味肯定数不胜数,让他来试吃点评,再合适不过了。怎么做更符合当代人的饮食习惯,怎么样更能让当代人接受……他肯定知道。
唐西西越发觉得,虽然少爷还在失忆,原因想的报酬不知何时能够兑现,但这少爷也不全是吃白饭的少爷,这段日子以来,他给予自己的助力已经足够多了。
若是,他一直失忆,那……一直住在这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是,如果有了报酬谢礼,那开店的本钱可就有了眉目……
一时之间,唐西西陷入两难。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先顾好眼前。唐西西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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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浓郁的奇异酱香。
“唐钰青!你快来,尝尝这个!”
唐西西从灶房小跑过来,脸颊被灶火熏得通红,鼻尖还沾着一点烟灰,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黏在光洁的额头上。
可她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手里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小陶碗,献宝似的递到唐钰青面前。
唐钰青闻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墨。
阳光下,少女蓬勃的生气扑面而来,他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站起身,走过去。
碗里盛着些深褐色、切成细条的物事,油光发亮,还有晒干的野葱段和红红的辣椒籽,散发着诱人的咸香,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西西,这是什么?”唐钰青好奇地问。
这几日,他已陆续尝过了唐西西发明的许多山野美食。
“凉拌野蕨根粉”,口感滑韧,调味酸辣开胃。
“香煎芋头糕”,外皮焦香,内里粉糯,得到全家一致好评。尤其是唐明明,吃了五六个还不过瘾,被唐西西以芋头吃多了胃胀气对身体有害为由加以制止,他才作罢。
当然,著名营养学家唐西西小姐也不是没有失败过,以为简简单单的一道“野菜豆腐羹”,不知哪个环节出错,结局竟成了一锅糊嗒嗒的浆糊,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她自己也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
虽然失败,然气势不能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小小的失败,何足挂齿,来日再战就是。
这一次——
“酱烧菌干!”唐西西声音清脆地介绍道:“我的升级版,用上次晒的牛肝菌剩下的边角料,先上笼屉蒸软了,又用小火慢慢烘得半干,最后拿家里的豆酱和野葱辣椒一块爆炒的。你快尝尝,看耐不耐放,味道怎么样?能不能当个零嘴儿,或者搭粥的小菜卖?”
她边说边拿起筷子,麻利地夹起一撮色泽油亮的菌干,不由分说就递到唐钰青嘴边,眼神灼灼,像个亟待夸奖的孩童,与唐明明如出一辙。
那筷子几乎触到了他的唇瓣。
唐钰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耳根没出息地又开始微微发热。
他不自然地微微张口,接住了那筷子菌干。
入口先是浓郁的酱香和恰到好处的咸味,接着,菌类特有的鲜美滋味在口腔中炸开来。
经过蒸、烘、炒三重历练,菌干的口感变得极富韧劲。咀嚼间,菌子的鲜香与酱香完美融合,越嚼越香,辣味和野葱的辛香也随之弥漫开来,丝丝缕缕地刺激着味蕾。
唐钰青细细地咀嚼着,感受着味蕾的冲击,片刻后,才认真地评价道:“很好吃。咸香可口,韧而有嚼头,佐粥或当下酒菜都极好。这般做法,保存时日定然比鲜菜长久许多。”
他果然给出了具体而肯定的反馈。
唐西西的眼睛顿时亮得像洒满了碎碎的星子,“真的吗?你觉得真能卖得出去?那你觉得定个什么价合适?要不,嗯……五文钱这么一小包怎么样?”她用手比划着。
看着唐西西因自己的肯定而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唐钰青的心软成了一团。
他笑着点点头,语气笃定,“定然卖得出去。此物风味独特,五文钱,不贵。”
“太好了!”唐西西听后也忍不住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眯着眼享受地咀嚼起来,含糊不清地自夸,“嗯……是好吃,我真是个天才!哈哈哈……”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又把碗往唐钰青面前推了推,“那你多吃点,多给我提提意见……”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重复上演。
有时是在傍晚,唐西西端出一碗金黄酥脆的“鸡蛋裹油炸花椒芽”。
花椒芽的麻香味被热油激发,与鸡蛋的焦香完美结合,吃得唐钰青嘴唇发麻,连喝了好几杯水。
有时是在清晨,唐西西端出一碟“酒糟腌制的酸辣小野茄”。
紫黑色的小茄子吸饱了酒糟的醇香和辣椒的烈性,口感软韧,风味奇特又开胃,唐钰青就着它不知不觉多喝了半碗稀粥。
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比如那锅看起来黑乎乎的“杜仲土茯苓炖野鸡”,野鸡是唐父前日好不容易在山上套来的。
本意是药膳同源,补身健体,汤味倒也醇厚,只是药味略重,唐钰青喝完后当晚有些燥热难眠。后半夜去了溪边冲了个冷水澡,这才压下了心里的燥气。
又比如那次咸得发苦,能齁死卖盐佬的“盐焗野果”。
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唐钰青总是她最耐心的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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