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苓听着情姑的话语,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看向崔致远,这位参知学士以前这样凄惨?惨到饱腹都成问题?
不怪阿史苓惊怪,在她的思想里,能走上仕途且在朝中立足之人,家世不会差到哪里去,不仅夷越,放眼周边之国皆是如此,无钱无人,不可能登入朝堂。
想要获得官员举荐或是投得门阀之下,里里外外少不得银钱打点,没有粗足的家底,走不到这一步。
再一想他如今已是朝中新贵,平时作风仍是节俭,连刮破的衣衫都不舍得丢,府里的下人也没几个。
阿史苓凝目看向崔致远,带着好奇,崔致远一抬眼就见阿史苓睛目不转地看着自己,直勾勾的,便有些不自在。
阿史苓形迹不拘,话语伶俐,不一会儿就同情姑等人谈笑到了一块。
席间,众人自然说笑,吃喝到好晚方散。
……
话分两头说,再说华兴楼内……
松赞同安努尔等人玩得好,又是华兴楼的少东家,呼延吉头先为寻江念来徽城时,他就见过,当时这位小阿郎还叫延吉。
呼延吉的身份虽未明示,却也叫他看出端倪,今次再来,极尽盛情招待。
华兴楼最上一层的通道,专有侍卫看着,店中客人只知上面来了了不得的人物,叫华兴楼的少东家专程陪同。
锦室内珠翠环绕,歌舞吹弹,花攒锦簇,桌案之上,说不尽肴列珍馐。
只见那香馥华丽的敞厅中央,陈列着檀木矮案。
众人围坐次序,呼延吉坐上首正中,江轲坐在他的左下手,安努尔、石儿禄还有松赞等人打横而坐。
先时众人都还守着规矩,喝到后来一个个便落拓不拘起来,或仰靠,或斜倚,或屈膝,形迹自在。
呼延吉凑到江轲身边,说道:“既是重逢了,你同我回京都罢。”
江轲睨着杯中的琼浆,怔了一会儿,并不开口。
呼延吉见他这样,料不准他在想什么,石儿禄端酒走了过来,仍是之前散漫不羁的样子,盘腿坐到江轲身边,许是喝多了的缘故,说出来的话没了分寸。
“轲儿,你看看我。”
江轲侧头看向石儿禄,不知他是何意。
石儿禄咧嘴笑道:“我做你姐夫如何
?或是你做我小舅哥?”
安努尔也执杯走到江轲跟前,坐下,笑说道:“莫听他的,他喝多了。”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呼延吉,就见他有些没好脸的模样。
石儿禄心里恼呼延吉,之前一直隐忍未发,呼延吉初来徽城时,对外称江念的阿弟,他便把呼延吉当自家阿弟一样,真心相待。
结果人家翻过脸就要同他抢女人,还说什么江念是他阿姐,嫁不嫁人、嫁给谁由他说了算。
好不让人生恼。
江轲在徽城这段时日,同石儿禄走得很近,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问他:“石儿兄家中可立妻室?”
石儿禄见江轲认真问他,强把酒意散了散,正色道:“不曾立妻室,后院只有两个奴姬,遇上你阿姐后,我就把她们遣散了,再无旁的,现如今后院干干净净。”
安努尔把石儿禄横了一眼,让他说话注意分寸,这不是找死么,人家正正经经的男人在跟前,堂而皇之的抢女人?
可石儿禄根本不在乎,他也不怕。
江轲点了点头,又问:“从前的事是从前的事,这些不提,只说现在,石儿兄如何证明对我阿姐的心?毕竟你是越人,我阿姐是梁人,这中间隔着太多,要知道,越人同梁人并不能孕育子嗣,生出来的孩子为世人所不齿,这一点……”
江轲在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瞥向呼延吉,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冷意。
然而,这间华舍内,不止呼延吉,还有安努儿把这话听进了心里。
呼延吉两眼越发冷沉,江轲同江念不同,骨子里以梁人的身份为傲,对梁国有很强的归属。
就因为呼延吉对江轲的了解,所以,他的筹谋不可能对江轲吐露。
他要征战天下,扫平六合,使风俗教化统一,既是为他自己,也为江念,更为他们以后的孩儿。
然而,对江轲来说,纵使梁国皇室毁了江家,他恨的也只是梁国皇帝,却不恨梁国。
所以,他不可能对江轲说,你放心,我不会负阿姐,会立她为大妃,还会同她生孩儿,因为我会把你们梁国一口吞并了。
他若这样说,估计江轲跳起脚就要跟他打,江轲对石儿禄说的那些话,明是说给石儿禄听,实是说给他的。
谁承想,石儿禄半点不作
犹豫说道:“轲儿说的这些问题在我这里都不是事。”
江轲听石儿禄如此一说来了兴致问道:“石儿兄的意思是?”
石儿禄懒懒地往桌沿一靠先看了一眼呼延吉再瞥了一眼安努尔话中带了些苦味。
“你可能不知我小时见过你阿姐
石儿禄说到“念念”二字时腔调格外的轻柔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肃整面色诚恳道:“我若娶你阿姐定然一心一意待她再不会有他人也无需担心子嗣问题不是非要子嗣不可。”
“不要子嗣?”江轲有些吃惊石儿禄说出不要子嗣的话。
“不错我同他俩不同。”石儿禄扫向呼延吉和安努尔“我父亲不止我一个儿子我上面还有两位兄长无需我承继家业就算没有子嗣也不当什么大事……”
话音未落“哐当”声响众人看去却是呼延吉把桌上的酒器掀到地上脸沉成了黑色。
石儿禄喝了酒胆儿肥他知道呼延吉不会把他怎样遂呛声道:“你急什么轲儿是阿念的胞弟当初你怎么说的来着?婚嫁之事由兄弟说了算如今人家真正的兄弟来了还不准我说两句?”
呼延吉忍了一日自打见到江轲后他一直压着性子这会儿也不装了一脸狂态:“他是她兄弟又怎样来晚了他若早些出现你说这话没问题现在就不行!”
“怎的不行?”江轲不干了扬声问道。
呼延吉把身前的桌子一脚踹翻也不端架子全然一副桀逆之色:“你说怎么不行?她如今是我妻子你个当弟弟的手未免伸得太长。”
说罢又警告地瞪视了石儿禄一眼石儿禄别过头便不再言语了。
江轲听说如此先是一怔纵使气恼却也不得不承认呼延吉的话没错。
不过他不管这些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他并不认为阿姐同呼延吉在一起是好的选择他会替她择一条更好、更平坦的路。
呼延吉同江轲两人吵闹是常态上一刻二人还冷脸下一刻二人又没脸没皮地举杯喝酒。
安努尔从旁看着也就不担
心什么了,只是心里一直想着石儿禄刚才的那番话,目光不禁落到他的身上,正要同他说两句,呼延吉伸过一条胳膊把石儿禄一揽,给他递了一杯酒。
石儿禄接过酒盏,两人碰了碰,仰头喝下,刚才那事就过了。
一众人吃喝到三更方散。
呼延吉、江轲还有安努尔回了安府,进入府里,安努尔同他二人相别,去了自己的院子。
待安努尔走后,呼延吉抬脚就要去江念的院子,却**轲拦住:“咱哥儿俩几年不见,走,走,我有好些话同你说。”
“你有什么话,刚才还没说够?”呼延吉扫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几年的话,一下子怎么说够,而且刚才有他们在场,也不能什么都说。”
呼延吉冷笑一声:“昨儿我跟你一个屋,你怎的不说?”
江轲笑了笑:“昨夜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走,走,咱们说夜话,而且这么晚了,你去阿姐房里,扰她不好睡。”
夜里,呼延吉同江轲二人,一个睡里间,一个睡外间,呼延吉把胳膊枕在脑后,启口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不能在此多耽搁。”
另一边静了一会儿,江轲的一双眼透过昏黑的光线,望着帐顶,神色晦暗不明地说道:“没怎么想。”
呼延吉把眼一睁,总觉着江轲的态度有些微妙,他同江念此次前来的意图再清楚不过,就是叫他随他二人一道回京都。
可他一直不给明话儿,好像在隐着什么,他再想问他,他就拿话岔开或是搪塞,这一感觉叫他不安。
“要不明日随我和阿姐回京都?”呼延吉试探问道。
江轲笑了一声,语态放松:“再说罢。”
“什么叫再说?走还是不走一句话。”
江轲打了个哈欠,侧身朝里:“困了,有什么明日再说,莫要扰我睡觉。”
呼延吉见他言词敷衍,心头一沉,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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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什么了只是心里一直想着石儿禄刚才的那番话目光不禁落到他的身上正要同他说两句呼延吉伸过一条胳膊把石儿禄一揽给他递了一杯酒。
石儿禄接过酒盏
一众人吃喝到三更方散。
呼延吉、江轲还有安努尔回了安府进入府里安努尔同他二人相别去了自己的院子。
待安努尔走后呼延吉抬脚就要去江念的院子却**轲拦住:“咱哥儿俩几年不见走走我有好些话同你说。”
“你有什么话刚才还没说够?”呼延吉扫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几年的话一下子怎么说够而且刚才有他们在场也不能什么都说。”
呼延吉冷笑一声:“昨儿我跟你一个屋你怎的不说?”
江轲笑了笑:“昨夜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走走咱们说夜话而且这么晚了你去阿姐房里扰她不好睡。”
夜里呼延吉同江轲二人一个睡里间一个睡外间呼延吉把胳膊枕在脑后启口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不能在此多耽搁。”
另一边静了一会儿江轲的一双眼透过昏黑的光线望着帐顶神色晦暗不明地说道:“没怎么想。”
呼延吉把眼一睁总觉着江轲的态度有些微妙他同江念此次前来的意图再清楚不过就是叫他随他二人一道回京都。
可他一直不给明话儿好像在隐着什么他再想问他他就拿话岔开或是搪塞这一感觉叫他不安。
“要不明日随我和阿姐回京都?”呼延吉试探问道。
江轲笑了一声语态放松:“再说罢。”
“什么叫再说?走还是不走一句话。”
江轲打了个哈欠侧身朝里:“困了有什么明日再说莫要扰我睡觉。”
呼延吉见他言词敷衍心头一沉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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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什么了,只是心里一直想着石儿禄刚才的那番话,目光不禁落到他的身上,正要同他说两句,呼延吉伸过一条胳膊把石儿禄一揽,给他递了一杯酒。
石儿禄接过酒盏,两人碰了碰,仰头喝下,刚才那事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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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吉、江轲还有安努尔回了安府,进入府里,安努尔同他二人相别,去了自己的院子。
待安努尔走后,呼延吉抬脚就要去江念的院子,却**轲拦住:“咱哥儿俩几年不见,走,走,我有好些话同你说。
“你有什么话,刚才还没说够?呼延吉扫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几年的话,一下子怎么说够,而且刚才有他们在场,也不能什么都说。
呼延吉冷笑一声:“昨儿我跟你一个屋,你怎的不说?
江轲笑了笑:“昨夜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走,走,咱们说夜话,而且这么晚了,你去阿姐房里,扰她不好睡。
夜里,呼延吉同江轲二人,一个睡里间,一个睡外间,呼延吉把胳膊枕在脑后,启口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不能在此多耽搁。
另一边静了一会儿,江轲的一双眼透过昏黑的光线,望着帐顶,神色晦暗不明地说道:“没怎么想。
呼延吉把眼一睁,总觉着江轲的态度有些微妙,他同江念此次前来的意图再清楚不过,就是叫他随他二人一道回京都。
可他一直不给明话儿,好像在隐着什么,他再想问他,他就拿话岔开或是搪塞,这一感觉叫他不安。
“要不明日随我和阿姐回京都?呼延吉试探问道。
江轲笑了一声,语态放松:“再说罢。
“什么叫再说?走还是不走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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