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慌乱地摇头,声音带着未散的哭腔。
“没有……对不起,我搞砸了……”
“没关系,”雷杰打断了他,伸手轻拍温然未受伤的左臂。
一个点到即止的接触,却让温然身体哆嗦了一下。
从那刻起,两人的行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雷杰不再是被动防御的礁石,他开始主动出击,让浪花拍打在岸上,直到翻卷的水浪陷入石头凹槽,再也无法回到大海中。
清晨。
雷杰站在温然的卧室门口,屈指敲响木门。
“起床了。”
先是一片寂静,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响动。几秒后,门被拉开一条缝,温然探出半个身子。
头发有些凌乱,睡眼惺忪,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点颈间厚厚的绷带。
他仰着脸看着雷杰,有着迷茫和被惊醒的不悦,但很快又被刻意调整过的依赖取代。
“雷杰?你在叫我起床?”
温然声音软糯,语气惊讶。
“嗯,洗漱,下楼吃饭。”雷杰微微撇头,目光扫过他,没有停留,说完便转身走下楼梯,留给温然一个结实挺拔的背影。
这样的关怀,让温然动起小心思。
两个人陆续来到了餐厅。
“……谢谢。”
温然坐下,拿起雷杰提前倒好的热牛奶,小口啜饮着,眼睛滴溜溜像探照灯一样照在雷杰身上。
他试图从Alpha英俊的脸上解读出任何一点额外的含义,来解释这种变化。
可惜没有。
雷杰坐在温然的对面,卷起衣袖到手肘处,衬衫领口也松散敞开,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偶尔抬眼,目光平静掠过温然的脸。
温然盯着雷杰,看着雷杰张开红润的嘴唇,湿热的口腔包裹住香肠,一点点咬断吞咽。
一时间,温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撩人而不自知。
他饿了。
产生了食欲,或者说混合着情色欲望的饥饿感。
温然舔了舔杯子内的白色牛奶泡沫。
这股燥热一直持续到中午。
雷杰站起身,对坐在沙发另一头,看似在看书实则一直用余光锁定他的温然说道:“我出去抽根烟。”
通常温然会黏着一块去,但看着雷杰说话时,吐出舌尖舔嘴唇的动作,不知怎么就同意了。
雷杰掏出烟盒,弹了弹盒底,“快抽完了,顺便去买一包。”
他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黑色外套,利落地穿上,怕温然担心,又说道:“很快回来。”
雷杰换上短靴,推门出去了。
冰冷带着湿气的风瞬间涌上来,让因室内暖气和温然目光而有些烦躁的情绪都消散了。
雷杰大步走向停在庭院车道上的黑色越野车,温罗尔安排给他们的座驾之一。
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在确保没有第二个人后,雷杰掏出了手机,翻出法切蒂的号码。
虽然都约定好了三十天结束陪伴温然,但他还需要一个确切的保证,一个三十天后会离开的解脱承诺。
比如一些现金,或者提前买好的机票。
摔碎的盘子和温然柔弱可怜表情重叠在一起,他有预感温然不只是让他留下一个月。
温然内在的偏执和占有,一天比一天明显。这样的人肯图谋伪装,绝不是让对方陪同十几天。
“嘀——”
电话拨通,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传来的却不是法切蒂平日里那种公式化,慢条斯理的声音,而是压得极低的嗓音。
“雷杰先生,请稍等,州长先生正在主持重要会议,我暂时无法离开。稍后我会回拨给您。”
电话被匆匆挂断。
雷杰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用牙齿碾了碾叼着的香烟滤嘴,烟草的苦味在舌尖弥漫开。
看样子,还是先去买烟吧。
他开始摸索打火机,准备点燃咬着的烟蒂,指尖却一无所获。
大概是落在房子里了。
雷杰拿出车钥匙,他可以现在驱车去买,但烟瘾上来了,又想抽两口再走。
路途中可没有借火的东西,要憋就是憋一路。
于是雷杰推开车门,走回屋子。
他没有放慢脚步,按照正常步速走进玄关,不知道温然在做什么,坐着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雷杰。
温柔没有发现人回来了。
雷杰就站在温然背后,距离不过几米。
“……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不惹他生气,像个传统omega一样对Alpha百依百顺,甚至还去做饭!”
温然的声音不再柔软,而是充满了不耐烦和高高在上的指责。
“可他还是那副死样子,你是不是在耍我……这样太慢了,要磨到什么时候!”
短暂的停顿,似乎电话那头的人在解释或安抚。
“不行,我等不了!” 温然的声音陡然提高,“为什么不听我的!直接把药给我,就是上次那种,你们让我防身用的!放倒一个Alpha的剂量,直接把他绑在床上就好,我看他还怎么躲,你们担心什么?这种Alpha我很快就会玩腻,还有那些粗鲁Alpha喜欢用在omega身上的玩具,也给我弄一套来。”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否决了温然的要求。
温然被彻底激怒了。
“为什么不行?你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法切蒂!”
“呵,以我未婚夫的身份吗?!”
温然不耐烦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巴蒂斯图塔(法切蒂姓氏),别忘了你真实身份!你只是一个私生子,你需要温家女婿的身份去争夺家产,而我却只需要一个门面!”
“这个位置除了你,任何Alpha都可以!”
“是父亲让你来协助我康复的,不是让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我受够了,这个游戏我说了算,等我玩腻了,自然会把他像垃圾一样丢掉!”
“现在,立刻!按!我!说!的!做!”
大声斥责之后是短暂的死寂,只剩下温然的喘息。
电话那头的法切蒂承受着这位州长之子的怒火。
温然没有再说话,雷杰也无法得知法切蒂又说了什么。他踩踏着厚厚地毯,慢慢后退。
车窗外的天空阴沉雾蒙蒙,雷杰坐回越野车的驾驶座,握着方向盘,指尖轻轻敲打着皮套。
三十天后,他肯定要离开温然,但现在看来困难不只一人。
继续强硬下去不行,温柔厌恶AO关系却又从强占中尝到扭曲快I感,早已失去了扮演柔弱omega的耐心。
那就柔和一点,感性一点。
法切蒂是温罗尔放在温然身边的缰绳,就把这根缰绳拉得更紧些。
他发动引擎,驶向最近的便利店。
当揣着几包新买的香烟和一个廉价打火机回到宅邸时,雷杰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他甚至在经过客厅时,对沙发上的温然问道:
“想吃什么?”
温柔放软声调,像裹着糖霜的毒药:“做什么我都爱吃。”
雷杰径直走向厨房,他拿出食材,笑着转身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切肉刀。
刀刃宽厚,分量十足,足以轻易劈开骨头。
案板上是一块纹理漂亮的牛肋排,雷杰摊开了左手掌心。他的掌纹清晰,皮肤下是坚韧的肌肉和肌腱。
在温然看不见的视角,他将刀尖对准了掌心。
手腕猛地发力,狠狠地切了下去。
“嘶——”
一声短促的抽吸从紧咬的牙关中迸出,剧痛瞬间沿着手臂窜上大脑。
鲜红滚烫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深而整齐的伤口中涌出,染红了刀锋,滴滴答答地落在光滑的不锈钢案板上,然后溅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形成一小滩刺目的猩红。
刀子切断了掌纹,切开了皮肉。
“雷杰!”
破音的惊惶,凌乱的脚步声,温柔走进厨房。
他看到雷杰紧握着流血不止的手,脸色因剧痛而发白,案板和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不解地说道:“你怎么会……”
医生很快被召来,三个人聚集在客厅。
雷杰坐在沙发上,任由医生熟练地清洗伤口,注射破伤风针、缝合包扎。白色的纱布一层层缠绕上去,很快掩盖了那道狰狞的伤口,但渗出的血点依旧在布料上缓慢扩散。
温然坐在雷杰身边,身体微微前倾,将脸蛋贴在雷杰被纱布包裹的手背上:“怎么会不小心切到自己,我会难过的。”
那触感冰冷而柔软。
像无骨的蛇。
雷杰垂眼看着温然,带着受伤后的虚弱:“抱歉,没法给你做饭了。”
“没事的,有佣人。”
“我记得你说过,人太多影响身体恢复。”
温然顿了一下,翠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被点破的尴尬,被反驳的不快,还有一丝被对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的奇异感觉。
“……是啊,” 他勉强应道,继续将脸颊压在雷杰伤口处,“只让几个人回来,还是可以。”
“我觉得那个会烘焙的Beta不错,” 雷杰笑了一下,像在回忆对方的样貌,“她做的点心很好吃。”
“她……不行。”
“为什么,“雷杰低下头,额头几乎与温然的贴在一起,直白问道:”是不喜欢我与其他omega,beta接触吗。”
没想到雷杰会这样说,温然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犹豫了。是点头承认自己的想法,还是摇头否认,可这显得之前的反应莫名其妙。
雷杰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两个人的额头彻底抵在一起,皮肤摩擦着皮肤。
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平静,抛出了真正的目的:
“那就找个你我都认识的Alpha。这样,”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温然闪烁的眼睛,“大家都放心。”
当晚,门铃声响起/
雷杰已经预见到门外站着的是谁。
正如他所料,在玄关处的电子屏幕中,法切蒂捧着一束百合,礼貌地按响了门铃。
法切蒂巴蒂斯图塔,温罗尔州长最信任的行政秘书,穿着剪裁精良灰色三件套西装,笔直地站在门外。那张柔和亲人的五官,总是有一丝恰到好处的彬彬有礼。他手中捧着一大束昂贵的花朵,浓烈甜香的白色百合花。
“晚上好,雷杰先生。”
法切蒂微微颔首,然后转向温然,将花束递过去。
“温少爷,州长先生听闻您身体不适,十分挂念。他让我带来他的问候,祝您早日康复。”
雷杰站在稍后一步,冷眼旁观。
他清晰地看到温然在接过花束时,指尖在法切蒂的手背上极其短暂的用力按了一下,带着强烈暗示意味。漂亮的绿眼睛盯着法切蒂,里面没有感谢,只有无声的命令和催促。
松弛剂呢,那些小玩具呢。
法切蒂笑着微微后退了半步,巧妙地拉开了距离,用行动拒绝了温然。
法切蒂继续说:“雷杰先生的手意外受伤,恐怕短期内无法料理餐食。”
他的目光扫过雷杰被纱布包裹的左手,最后落在温然脸上,“温少爷身体尚在恢复期,需要妥善的营养。在找到合适且让二位都满意的厨师之前,请允许我暂时负责晚餐。”
温然抱着百合花束,指甲掐得发白。他盯着法切蒂,他更想要的不是厨师,是能立刻把雷杰放倒的工具。但此刻确实需要人做饭,让他一时无法发作。
雷杰笑着把人请进屋,感谢道:“麻烦你了,法切蒂先生。”
法切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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