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骤起。
枯枝如骨爪般在暮色中簌簌作响。
曲璟抱膝坐在河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干裂的泥土。
来到大荒山这些时日,她几乎踏遍了大荒山的每一寸土地。除了符隐真人那座昙花一现的洞府,整座山峦就像被诅咒般寸草不生。
噬灵藤缠绕着焦黑的树干,食人花在石缝间狰狞绽放。
明明是隆冬时节,却有几只漆黑的怪鸟始终盘旋不去,发出沙哑的叫声。
这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见符即是见己……”曲璟喃喃重复着那句箴言,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
脚边的碎石被她踢飞,在岩壁上撞出清脆的声响,又精准反弹砸中她的脚尖。
三丈外,温子意正在生火。
幻灵青昙焰悬浮在枯枝上方,像一盏幽碧的灯笼,将他清俊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师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曲璟突然开口,声音惊飞了枯枝上的怪鸟。
温子意拨弄火堆的剑鞘微微一顿:“我对符箓知之甚少,或许跟着师姐能参悟符道真意。”
他说这话时,火光在他眸中跳动,像是盛着整个星河。
曲璟正愁不知道怎么邀他同行,没想到他却自己给出了理由。
她果断坐得离温子意近了些,却惊得少年手一抖。
幻灵青昙焰“呼”地窜高,火星溅落间,竟照出一株正好从石缝中探头的暗红色植株,根茎如血,叶脉鎏金。
“别怕。”曲璟示意他坐好:“我也正有此……”
曲璟的话在看到那株红色植株时戛然而止。
“这!这不会是地脉血藤吧?”
离谱!离大谱!
之前听说温子意是无意中获得了幻灵青昙焰,曲璟就觉得这个师弟运气奇好无比,没想到这么快又被他发现了这种只生长在龙脉枯竭处的天地灵草。
这人什么运气啊!和她简直天差地别!
温子意弯下腰,修长的手指避开所有尖刺,将血藤摘了下来。
然后又顺手将地脉血藤递了过去,神情轻松得好像在给一株极为普通的野草。
“师姐要吗?”
“不必了。”曲璟摆摆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曲璟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从现在起,你离我不许超过三尺!”
她终于确信,眼前这个走路能踩出秘境,生火能照出灵草的少年,就是师父卦中那个能镇压她滔天霉运的贵人星!
不久之后,暮色彻底吞没山峦,曲璟和温子意并肩坐在火堆旁。
跳跃的火焰将温子意的长睫染上暖金。
幻灵青昙焰在枯枝顶端悠然绽开,如同夜色里一盏缀着星屑的碧色昙花。
曲璟盯着那簇跃动的青火,终于没忍住开口:“拿天地灵火当柴烧,师父知道了要骂你败家。”
“能驱寒便不算浪费。”温子意翻烤着刚摘的朱颜果,果皮裂开的瞬间甜香四溢。
曲璟盯着那红宝石般的果实,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温子意在大雪飘飘,灵力枯竭的大荒山还能找到这种果实?
或许这就是锦鲤的运气?
温子意将烤得最完美的一颗果子递给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师姐能不能给我讲讲内院的事情?”
曲璟接过果子,满脸都写着“我就知道”。
“想进内院是吧?问对人了!内部消息,独家放送!”
温子意往曲璟这边挪了一点儿,声音温润:“听闻谢薇薇师姐刀法卓绝,是天衍宗唯一的刀修。”
曲璟接过果子的动作顿住,果汁滴在她裙摆的焦痕上,她却并不在意。
“谢薇薇师姐啊,她就是那个把天衍宗北斗七式生生练成狂刀七式的人。”
曲璟顺势挥动手边的树枝,学着谢薇薇挥刀的样子比划了几下。
“不过她上个月好像被关禁闭了,原因是和唐师兄打架。”
树枝在火焰中“咔嚓”崩裂,溅起的火星惊得幻灵青昙焰闭合了花瓣。
温子意下意识地抬手护在曲璟面前,飞溅的灰烬在他淡青色的袖口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仿佛无事发生。
温子意继续问道:“还有唐师兄,听说也很厉害。”
“说到唐师兄就更离谱了。”
曲璟盘腿坐回原处:“他抗着一柄叫做摧城的巨剑,天天嚷嚷着替天行道,结果十次有八次打错人。”
“他俩就是天衍宗内院的黑白双煞,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少年拨了拨火堆:“那……祈师弟呢?听说师姐和他很熟?”
“祈霖啊!”曲璟拍腿大笑:“他胆小得很,上次我带他下山除祟,遇上只未化形的黄鼠狼精,你猜怎么着?”
曲璟突然凑近温子意,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肩膀。
她缩着脖子学祈霖发抖的样子,捏着嗓子喊道:“别……别吃我!我……我三个月没洗澡了,臭得很!”
“整个天衍宗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怂的。”
温子意被她逗得低笑。
曲璟抓了一根枯树枝在地上比划:“我还以为你要问怎么进入内院呢,结果净打听别人。”
她顿了顿,语气豪爽:“不过也没关系,他们都是我朋友。就凭你今天救了师姐这件事,等以后你进了内院,师姐罩着你!”
少年忽然抬眸,青焰在他瞳孔深处摇曳:“三个月后便是内院试炼,我定会凭实力进去。”
他话题一转:“当年师姐是怎么进入内院的?”
听到这个话题,曲璟立刻翻身坐直,眼神一亮:“这就不得不提本师姐当年的赫赫威名了!先天练气满级,十岁筑基,修真界独一份!”
她挺直腰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刻:“内院试炼?问天阶我一炷香登顶!剑冢三千灵剑我全部洗尽!论道台上,我越级挑战金丹师兄师姐,未尝一败!掌门长老当时都争着抢着要收我为徒!”
说这话的时候,曲璟的眼睛亮晶晶的。
“师姐当年,当真耀眼。”
温子意轻声肯定,火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
“还不止呢!”
曲璟眉梢飞扬,“当年我可喜欢路见不平了!师父总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谁都敢惹。”
温子意适时接话:“比如……严寒川?”
曲璟的枯枝“啪”地折断,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温子意忍着笑意:“外院都传遍了,说师姐曾一脚将他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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