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冬天,是真冷。
手指头都要冻僵了。
犇犇心有余悸,后怕着,慢慢在温暖的襁褓中止住哭嚎。
牛重抱着襁褓,直接转身:“行了,你们钦差监督造房。”
四喜:“…………”
四喜看眼悬挂在窗户下被吹得“咣当”作响的窗棂,心疼的疾呼。哪怕大冬日建房极少,但以钦差赫赫威严,还是召集了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修建好了“犇犇”的闺房。
闺房不大,坐北面南建了三间房,采用北疆富户们爱用的砖瓦建造,灶台连通火炕,确保取暖,还有窗棂都重新安装,力求阳光能够照到犇犇。
也保障其两个奶娘能够轮流休息。外加还有一间玩器房。
另外挨着闺房建了三间土坯房,即便土坯、茅草为建材,但屋顶苫草却是覆盖严严实实,确保不会让夫妇两受寒。
“这是建房所需的欠款。还请大皇子您签个字。”四喜声音极低:“您只要在回京之前靠着自己能力赚到,料想皇上也是欣喜至极的。”
“且您还可以说这房给弟弟们住呢。”
大皇子憋住问他们收房租一词,表示自己懂四喜已在圣旨威严之下变通了,故此提笔很是郑重,一笔一划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犇犇啊啊的叫唤,一副对签名感兴趣的模样。
瞧着半个身形都要跃出襁褓的闺女,大皇子瞪着“军令状”上的一百三十六两八钱,自觉这数是天文数字。从前,这数不过是他一杯茶。
可现如今俸禄才八钱一个月,甚至到现在还没发。
他就知道穷这个字怎么写了。
但一见闺女这般有福同享的模样,他又美得慌。拿着“军令状”到犇犇眼前,得意道:“犇犇,你看,这是爹为你欠下的钱。”
犇犇“啊”一声,愈发竭力伸手,想要抓住“军令状”。
这一封虽然名义上叫军令状,实际上也就是家书,更确切形容是当儿子的像爹卖惨哭穷的撒娇文书。
所以,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啊啊的表示一下。
然后等她成“天才”的时候,众人回想起今日就愈发觉得她是天才!
“看来犇犇也是想要给皇祖父写家书呢。”牛轸瞧着犇犇竭力抓军令状的模样,思忖一瞬,笑盈盈的开口:“犇犇也按个手印,向皇祖父表示自己会赚钱好不好?”
“这不好吧?”大皇子使劲给牛轸使眼色。
闺女怎么能欠账?
“大皇子妃说的对啊,若是皇上看见小殿下按下的手印,知道父女同甘共苦,定会大受感动。”四喜都觉自己回过神来,要感谢犇犇这“灵机一动”小手一伸。
皇帝对大皇子严苛,也不会对犇犇严啊。
那这债不就是不清不楚含含糊糊的消了?
牛重在一旁呵呵冷笑。
他总算明白大皇子为什么这么傻了,感情一个个的都能替他兜底。不过眼下他也懒得当坏人。
大皇子听得四喜这话,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赶忙拿来印泥,而后握住犇犇的大拇指轻轻一按。
按下之后,又觉自己只写个名字不太正式,也往印泥上一按。
瞧着军令状上并排而列,一大一小的两个手指印,大皇子侧目看向抱孩子的牛轸,积极道:“轸儿你也按一个。咱们一家三口要整整齐齐的。”
牛轸撞见大皇子发自肺腑的郑重,眼眸闪了闪。她慢慢抬手,借此压住自己忽然一下加快跳动的心脏,摩挲着印泥的颗粒感,往军令状上重重一按。
望着并列的三个手指印,牛轸笑了笑:“这得一式两份,留一份我们珍藏着。”
“对!”大皇子应道:“让犇犇明白,我们当爹当娘的不容易,绝对没委屈到她!”
犇犇气得想“啊”得一声,咆哮事实:“你们拿着给我的贺礼修房子呢。写军令状,只是为避免皇祖父秋后算账。”
“犇犇也是这么觉得。”大皇子开心提笔又写了一份后,握着人的小手又迅速按了一下,还抱着人朝南方一叩首,感谢皇祖父的慈爱。
见大皇子不像从前眉眼间还有几分傲慢鄙夷,也打算踏踏实实赚些钱,有一家之主的模样,四喜微笑着赞誉大皇子几句,才弯腰带队告辞。
等人一走,犇犇啊啊的叫嚷,还抬手朝牛重示意。
示意自己要换一个人抱抱,不然她真想对亲爹咆哮控诉了。
牛重见状乐呵呵的抱过犇犇,边拿手帕给人擦拭印泥,边冲大皇子肃杀道:“四喜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管,司徒承衍,我丑话说前头。我接下来要去巡边盯梢,大概春耕后才回宁城坐镇。”
“在我巡边的这两月,你给我收敛皇子脾气,老老实实巡逻。春耕到了,按着命令下地劳作!”
“牛轸你也一样,春耕是大事。妇孺也会有活计,你要做好表率作用!”
牛轸颔首称是。
“您……您还有巡边啊?大冬天巡边?”大皇子不敢说自己老实不老实,就是好奇:“这外头天一天比一天冷。四喜他们动身是皇命在身,您何必出去?”
像他都觉外头冷,得蹭蹭襁褓中闺女衣物的热气呢。
“我不出去巡边,在宁城猫冬然后等着过年庆祝是吧?”牛重垂首看着怀里可可爱爱的崽压住火气,道:“过年,咱说最简单的,你父皇是不是在京要祭祖一连串要忙,要给朝臣赐福?”
“我在宁城窝着一家团聚,让士兵们,尤其是民兵们一个人想家?”
“我一城一城巡过去,也是给普通士兵一个慰藉,告诉他们朝廷记得他们功劳!”苦口婆心教育后,牛重道:“你好好锻炼身体。等后年,你做本统帅的亲兵,一起巡边。”
大皇子闻言吓得抽口气:“我是骑马去还是得跟在您身后跑着去?”
“你他娘不觉得是接触军权收买军心?”牛重直接骂娘。
大皇子一怔,面色骤变:“我……不……我……”
看着一时愣怔的大皇子,牛重一手抱着襁褓,一手从怀里掏出鼓鼓的荷包递给牛轸:“这里五十两散碎银子。遇到突发急事来不及进城先花,但也别想着有银子就大手大脚。皇帝派人盯着你们夫妇两呢。”
牛轸赶忙点头。
恍惚的大皇子一听皇子派人盯着,也立马点头若小鸡啄米:“我知道了。”
牛重唯恐大皇子等他一走就恢复皇子脾气,板着脸说:“别以为你们夫妇小九九没人知道了,异象那么好营造,你爹当初争位的时候不会造假?”
此话一出,夫夫两包括襁褓中的犇犇全都傻了。
瞧着夫妇两如出一辙的惊吓,甚至连犇犇都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乍一看,一家三口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
牛重乐了:“戍边之地,还有番邦钉子盯着。你父皇没那么缺心眼,真让你们自力更生。”
“所以你们听命行事就行,别异想天开。”
“所有夺位添彩的手段,都是皇帝这一代玩剩下的。”
“犇犇的名字一出,谁都知道了皇帝没因是女孩就看轻犇犇,连带看轻你们夫妇的意思。所以你们踏踏实实执行命令,懂民生就行。”
牛轸闻言面色青紫交加,愧疚垂首:“多谢叔父指点。”
大皇子面色来回变化,耷拉着脑袋看看自己抱着的孩子,唇畔张张合合半晌后,小声:“可……可是叔父,我……我知道你们说要实打实的功绩,但是现在河清海晏,我又如何有功绩?”
“那顺遂靠着嫡长子继承制承袭太子位,不是更顺顺遂遂,安安稳稳一些吗?”
牛重感觉自己火气刺啦一下爆发出来,连声质问:“你爹不是说的很明白吗?百姓有房了吗?家里有牛了吗?”
“你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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