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在京都的街道上，街边的店铺依旧热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仿佛五王府的事情对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影响，一切如常。

“原夫人，褚雅怎么样了？”回到褚府，褚锋焦急地询问。他的眉间写满了疲惫，显然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

“已经好些了。”柳雨柔叹了口气，“是我没照顾好她...”

“这不怪你。”褚锋摇头，“雅儿从小就这样，情绪一激动就会晕厥。当年母亲去世、父亲出事时都是如此。”

“褚蕊儿那边...”柳雨柔欲言又止。

“皇上不肯松口。”褚锋神色黯然，“说她若只是侧妃还可网开一面，但身为正妃，就必须以死谢罪。”

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整个褚府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姨娘听闻消息后就昏了过去，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府中的下人们也都噤若寒蝉，生怕触动了主子们的伤心事。

行刑那日，天气阴沉，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刑场上人头攒动，百姓们挤在四周，想要一睹五王府谋反案的结局。有人叹息，有人议论，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看着。

褚蕊儿跪在钱润身旁，看着凶神恶煞的刽子手走来，不禁浑身发抖。她想要表现得勇敢一些，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身为我钱润的正妃，怎能如此怯懦。”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褚蕊儿愣住了：“世子...”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在这样的时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是我钱润的妻，死也要死得体面。”钱润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虽然淡淡的，却让褚蕊儿感到无比温暖。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露出笑容。

褚蕊儿心中涌起无限欢喜，嘴角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她挺直了腰背，不再颤抖。

刽子手的刀举起又落下，鲜血染红了刑场。

天空开始飘雨，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得淡了又淡，直到再也看不见痕迹。

有人说，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仿佛上天也在为这对夫妻流泪。也有人说，看见两个魂魄手牵着手，走向了黄泉路。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最终陪他走完了最后一程。即便他从未爱过她，即便死后魂魄各自飘散，她也无怨无悔。

因为爱就是这样，不问结果，只问过程。她的爱，从始至终都是如此纯粹。

夜色深沉，皇宫内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更夫打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皇帝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龙袍。他大口喘息着，手指紧紧攥住床榻上的锦被。那些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梦中，他们带着怨恨的眼神，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惨死。梦境如此真实，仿佛那些冰冷的手就要穿透虚空，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圣上？圣上可是不适？”门外传来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皇帝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但声音必须保持镇定：“去观星台见国师。”

“这......”门外的太监迟疑了一下，“可是已经子时三刻......”

“立刻去！”皇帝厉声打断，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监连忙应声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皇帝独自坐在床榻上，宫灯昏黄的光芒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那些梦境碎片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每一米脸都那么清晰，每一声控诉都如此刺耳。

观星台内灯火通明，仿佛早已等候多时。檀香袅袅升起，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国师端坐案前，一头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他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正在轻声诵经。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

“圣上来得正是时候。”国师轻声说道，“这杯茶刚好温度适宜。”

皇帝快步走近，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茶水呈现出淡淡的琥珀色，杯中似有星光流转。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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