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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竟是反转

宋连的心跳得厉害,她是在赌。

离奇的秘辛在周秀文压抑而难以克制的哭声里呼之欲出。

看时松对那孩子的态度,似乎已知隐情,却仍帮着遮掩,佯装不知。若宋连猜的不错,他竟还是要去给那孩子的生父顶罪——用他最在意的体面,用他绝不愿意抖落出去的丑事拿捏他。

却不知道周秀文是否知道。

她该是知道,不然怎会在此刻拉着孩子送死。她道这是罪孽,是愧意至极吗?

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周氏佝偻着的腰背撑着墙又慢慢挺直起来。

“时松,他甘愿伏法?”

声音如同枯涸多年的深井,麻木,森然,泛着不起波澜的冷意。

宋连心中顿时有些不舒服,虽说她对时松也并没有什么好感,但看周秀文的意思,她也显然知道时松并非主谋,甚至主谋还更可能是她孩子的生父,她的情人!

晏临拍了拍春雪的肩,从腰间取下一串满是贝壳海螺的吊坠,塞进她手中,示意她去门口等候。

原本活泼明媚的小女孩,面对此时的场景,半是紧张半是惧怕,怯生生地攥住吊坠,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些,重新蹲在地上。

“周夫人,身之刑易受,心之罪难认。”晏临接过了宋连手中的火折子,将它熄灭,又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腕,像是要安抚她此刻逐渐攀升的情绪。

“大火一起,这些年的痛苦也好,谋算也罢,全都会付之一炬,”晏临立在窗外,眼睛却好像在望着天边愈飘愈远的流云,“夫人,一招脱龙摆凤,式不难学,敢用的人却很少。”

“它需要极强的魄力,不顾一切的勇气,满怀热忱的希望,永不退缩的心力。”

“布盘的每一步,都极为凶险,每每行至,不禁让人怀疑,棋局而已,输一盘又如何?唯有全盘押上,孤注一掷,才能拨开迷雾,揪住一线生机。”

“毕竟人的力气就那些,不去改变,便只能用来接受。”

宋连有些糊涂了,她对晏临快马扬鞭赶到此处并不意外,连日来他都跟这里的人打成一片,市井流言听在耳里,宋连能猜到的身世有疑,他自是也能猜到。

可这番循循善诱的话,她倒有些不明白了。

“周秀文,三岁识字,五岁题诗,十岁棋艺名震江南。当年王府世子递来请帖,约你弈棋清客,实则只是以才艺娱人,博世家公子、豪门贵绅一个乐子,你还记得当初你说了什么吗?”

空气静默了很久,热风扑面,整个院子仿佛都被凝滞住,屋中的酒气弥漫开来,晕在宋连鼻息中。

良久,声音渐渐响起,初始,宋连还当是热出了幻觉。

“弈者行棋,落子当如立世,但求心台如镜,映照本真。欺人,不屑为,欺己,断不能为。”

语调一点点高了起来,平和,悠长,宁静,坚定。那年的风又吹了回来,抚在当初女子不卑不亢的面容上,又温柔地吹干此刻脸颊上连绵的泪水。

“竟还有人记得,费心了。”虽然看不见,宋连却总觉得一窗之隔,女子笑容恬淡。

“午时,我自会有自己的答案。”

*

今早初闻此信,许筠蘅必是回避,晏临指了蒋明川先行去时宅盯住人流往来,再拿着缄默司腰牌,去按察使司报道。当宋连二人赶到时,他已百无聊赖地呆坐许久。

宋连本欲让周氏即可给个说法,等她到午时不是更加夜长梦多。不想晏临当即拉着她出了宅。

“呐,签字画押,什么事都交代地清清楚楚,按察使已经遣人去搜寻那些水鬼的下落,”蒋明川坐在桌旁撑着头,“早觉得他有问题,闷人憋臭屁!”

“哦对了,我已经说了,买方是咱的人,专是为了引他上钩,他们便不再追查这个了。”

缄默司地位不凡,几人到这里来,都有人毕恭毕敬引路沏茶,专设了一件僻静的房间,供几人相谈,关押着时松的牢房也是随时可去,自然不会对这事起疑。

晏临随手翻了翻,又交给宋连。

宋连细细看去,滴水不漏,俨然是一副诚恳认罪的模样。从调账,遣人,喂毒,下海,搜宝,灭口,办宴,说得明明白白。

还是有几点引来了她的注意。

一是目的,按照宋连现在的猜测,他可能被宅中丑事拿捏,顾着颜面,为那人做事顶罪,但私下里,他又何必去周氏房前苦苦敲门。

二是下药,他说起初说是地下秘市买的,后来又迟迟说不出这秘市如何开放,设在何处,便又说是偶然遇见的江湖游僧给的。

“你俩也别去了,如今再问他什么,啥也说不出口了。我瞧着,他脸都臊红了,都能滴出血来,”蒋明川靠在椅子上,又开始第五遍绘声绘色地描述,“你说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不知那事内情,宋连此刻倒有些想为时松稍稍伸冤,刚要张嘴,便被晏临扯住了袖子,见他微微摇头。

宋连吞了口唾沫,压了下去。

几人站起身来,正欲往关押时松的牢房走去,正在廊中,却忽然听到屋外一阵骚乱,隐约有官差的呵斥和推阻声。

但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愈来愈亮,直将周遭一切声响都压了下去。

“罪妇周秀文,系溪州知府时松发妻,泣血陈冤!”

“罪妇周秀文,系溪州知府时松发妻,有要事相禀!”

这是宋连第一次听她如此高声说话,字字铿锵落地,声声不卑不亢。

即刻,便有一承差快步疾走,行至晏临跟前,先行了一礼,“大人,门外时松之妻周氏,说有话要与您说,您看……”

“将她带至时松房外候着。”

“还有,礼待些,不必押着。”

那承差领命退下,不多时,周秀文的声音便立刻消了下去。

*

宋连这一路上,幻想过幡然醒悟的周秀文两行清泪,幻想过唯诺认命的时松低头默默,幻想过这对夫妻终于在此时刻真心剖白、了结多年恩怨。

但她没想过如今的情形。

时松几乎在瞧见周秀文的第一眼便目眦尽裂,向来寡言少语的他突然间冲至槛门,双手紧紧扒住那条铁栏,嘴巴止不住地颤抖着。

“奇怪,方才他认罪时还没这么激动。”蒋明川小声嘀咕道。

“你,你还来做什么?”时松已脱了外衫,本就清贫,这时看着更像是个白身,“所有罪责,都不会牵连你们母子!”

而本应来陈罪的周秀文,却高傲地扬起头颅,面对慌了神色,狼狈不堪的时松,一点怜悯的眼神也不曾施舍。

她就这样盯着牢房里高高的一扇小窗,一言不发。

晏临使了个眼色,令周围的差役都退了下去,唯留下一位佥事,同宋连他们几人一起,后退了几步,留给周氏和时松一些空间。

见周秀文始终不言,时松更加急躁,十指在铁栏上扣的发白。

“秀文,秀文,我认罪画押,你与桐儿都会平平安安,到时你回景州去,我有个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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