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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命途难

袅袅烟雾弥漫,檀雕木屏风上雕刻着清雅精致的花鸟图,透过灯火映照在墙面,暖阁中灯火闪烁,男子坐的笔直,一面泡脚一面翻动手上书页。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东家,有封信。”

“进来。”男子低声道。

小厮进门,恭敬将信笺递给齐玉,“东家,信。”

“谁送来的信,不是探子?”齐玉一抬脚,将书放下接过信,皱眉看了眼信封。

他的探子送来的信,无论是信笺,抑或是竹筒,右上角总会刻有夕颜花图案,夕颜花朝生暮死,寓意见之则毁。

小厮摇头,“不知,方才有只箭羽射在门上,附着这封信。府上人反应过来查找射箭之人时,已是来不及,叫那人跑了。”

“我知道了,无事且退下罢。”

“是。”小厮端下泡脚水后将门带上。

窗柩外忽有夜风灌入,案几烛火猛地一跳。泛黄信笺缓缓展开,茶香裹着腥甜的羊膻气漫开,齐玉指尖触到纸边凹凸的针眼时,瞳孔骤然紧缩。

烛火摇曳,四下静谧无声,他目光上下逡巡一番,信上只有七个字。

老地方见。

——花鸟市。

独特的黄皮信纸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茶香,清甜宜人。

他意味深长一笑,将信笺对折后引燃。

只一瞬间,便化为灰烬。

——

日子似织布机上的梭子来回穿梭,一晃过去数日。花鸟市内依旧生机盎然,温暖如春。花鸟市外气温回升,老树长满嫩叶,风里满是花香。

长居造纸坊的织暖对外界的变化并不敏感,毕竟花鸟市常年四季如春,草木葳蕤。

她这几日忙得紧,不间断连轴转,捣浆,制磨具,选材。

好像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抵御这无边孤独,才能多赚些银两,让自己更有底气。

她一直在想办法打探骆浔的消息,期间还去了趟有常道观,仍旧没什么线索。又去了趟解颜坊,和坊主探讨骆浔最有可能在哪。也许是碍于骆浔的缘故,坊主对她极好,不仅送了她好多东西,更是叮嘱她近期不要出南冥,称有线索了会第一时间告知。

其实她打心底里怀疑是大娘子赵月姝害了娘亲,毕竟她出府后,赵月姝的心腹曾刺杀过她。碍于没有实证,恐污了好人,放过坏人。

当日真相,或许只有找到骆浔才能知晓。

正想着,由远及近传来盔甲声和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黄瓯的叫嚷声,织暖放下手中木槌,正欲出去瞧瞧时,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一行衙役气势汹汹鱼贯而入,瞬间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领头官兵面色严峻,眼神若鹰隼般锐利,扫视四周,目光最终牢牢停在织暖身上。

“将人拿下!”

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织暖向后退了几步。

衙役闻言迅速出动,织暖即刻被两人钳制胳膊,牢牢控住。

“大人,这是做什么。”织暖挣扎几下,质问道。

黄欧悻悻挡在她跟前,朝领头官兵拱手,“官爷,定是误会,误会,她是我造纸坊请的师傅,清白的很!”

她毕竟算造纸坊摇钱树,哪能轻易被人带走。

“我乃奉命捉拿私逃议和美人,”领头官兵手握剑鞘,眼神凶狠道:“有人举报,要找的人藏匿在此处!”

“不可能!”黄欧一口咬定,“抓人还需拿出证据!”

织暖眸底稍动,有人举报?

眼下除了任若水、谭疾知、张独寒,没旁人知道此事。

她长睫紧闭,长舒了口气才睁眼。

“律法在上,我自是不能随意被你们带走,”织暖踩了身旁人一脚,趁机挣脱开来,眼底透着狠色坚毅,“我自几年前便在此做工,你们找错人了。”

“是啊!”黄掌柜附和道,“老师傅了!”

官爷从腰间取出卷轴展开,完完整整甩开在众人面前。

其上画着的女子,和织暖确有几分相似,不过画像画像,除非面对面作画,不则总有出入。

“少废话,画像上明摆着是你,上头有令,劝你识相点,跟我们走一遭!”

话音落,周遭官兵纷纷拔剑相向。

黄欧站在一旁摩挲着下巴,看看画像又看看织暖,思及织暖曾向他提过要对她的行踪保密,心底不禁起疑,在南冥包庇逃犯可是要连带罪名,他受不起,转而态度恭敬道:“官爷,其实…这位姑娘的底细我也不是很清楚…”

织暖瞥了画像一眼,不顾黄欧的话,不慌不忙道:“大人,此画中的女子是长脸,怎么就是我了?不能随意拿出个东西就说是证据罢,不知是何人举报?”

思来想去,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结识了什么仇家。眼下官兵众多,看来今日是逃不掉了,只是被人带走,她也要明明白白的走。

“哼!”领头官兵冷哼一声,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衙役得令,即刻行动将试图挣扎的织暖强行压制,不由分说粗鲁押解着往外走。

“放开我!”

织暖深深凝视着领头官兵,经过他身边时,高声问道:“究竟是何人举报?烦请大人告知。”

领头官兵语气里是藏不住的不耐:“一名女子。”

女子?

她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举报她的女子会是谁。思来想去,除了任若水她想不到别人。

不,织暖眸色坚定,一定不会是她。任若水没有理由这样做,她是相信她的。

与此同时,花鸟市一处楼阁中,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正站在三楼窗前,凝视着远方。她似是心情大好,嘴角勾笑抿了抿茶,顺手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托盘上。

她缓缓展开卷轴,眼神忽而冷厉,抬手撕成碎片。似是不解气,又踩了几脚地上残碎,而后自嘲般放声大笑起来。

“阿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告诉我语儿来寻过我?竟擅作主张向官府举报她,你这是将她往火坑里推!”身后突传来怒火冲天的女声。

衣着华贵的女子侧目,声露不屑,“你都知道了?”

——

一队衙役腰佩长剑身骑黑马,将马车护在中间,声势浩大行进着。本便位于市集中央,一时之间,花鸟市众人皆出来围观,议和美人逃跑被抓回之事人尽皆知。

马车上车帘紧闭,只露出些许缝隙,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织暖双手被铁链锁在车厢内的铁环上,她试着挣脱几次皆无果。

被带回军营还好,若是此番被带回南冥皇宫,任她再有本事,都难逃脱重重高墙。

她甚至脑补出慕容暏堇朝她走近的恐怖模样,自己余生在宫墙里当牛做马,凄惨一生。

内心极度不安,眼下却没有任何好办法。自己方才还生龙活虎,装病让马车停下是行不通的,只能有实打实的缘由。

若是车厢翻了,或许自己可以装晕逼的他们不得不返程。

这个念头,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不过却想一试。

说做便做,她挪挪位置,坐到马车靠右的一侧,用尽全身力气一下一下撞击着车厢。每次撞击都引起车厢微微晃动和木板沉闷声响,对坚固的马车构造来说却并未有多大影响。

骏马马蹄疾驰声遮盖撞击声,旁侧衙役很难听闻异响。

出花鸟市必经一片地势微耸山林,约莫十余里。织暖撞的左胳膊几乎麻了,弱小的蜉蝣企图撼动大树,几乎是不可能。

每撞击一下,她的脑袋也嗡嗡作响,呼吸因用力而愈加紧促。

或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恰好此刻,狂风掀起尘土扰了骏马视线,左侧车轱辘不偏不倚轧上石头,马车随即朝右侧歪斜,加之织暖的用力撞击摔在地上。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她没防备脑袋磕在厢榻一角上,眩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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