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秽深深地吐了口气，转向咪咪他们：“你们先回道长安排的房间，我晚点再回去。”

孟湘停静静地看着她把旁边人支开，夜里的风刮过湖面，一片片叶子旋落下来。

人走远后，温秽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孟湘停：“你考虑过未来吗？”

“如果证道不成功怎么办？你给那把破剑陪葬吗？”

温秽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几百年来证道几率几乎为零，她就算是个畜生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去送死。

“不行吗？”

相比之下孟湘停的反应要平静许多，似乎已经反应了过来。

她轻扯开温秽的手：“温秽，我和你不一样。”

温秽嗤笑一声：“这就是你要去送死的理由？”

“我已经两年没有取得进一步的突破了。”孟湘停说：“修士中迭代多快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是无情道。”

温秽心里也明白，无情道虽然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其实是前期最容易提升的一个道派。

“就事实而言，你已经很优秀了，哪怕再过十年，也鲜少有人能达到你的水平。何苦呢。”

温秽叹了口气，一个女子身上担任着无情道的复兴大任，自然轻松不到哪去。

“修炼的高峰期就在这几年，谁又能保证我十年后能突破呢。”孟湘停笑了笑。

温秽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不知道孟湘停为什么要笑，这简直有病，当年她是带着笑佩着剑离开的，如今虽然是笑着的，却感觉比哭更加悲伤。

“是有人逼你了吗？”她问。

孟湘停愣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向这个方向想，随后回答：“没有。”

“是谁逼你了？”

温秽捻了捻没再流血的指腹，本来就创伤很小的地方已经不怎么疼了。

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其实只要找到那个人，再把他杀了，问题就解决了。

但她其实很清楚，这件事中并没有明确的施暴者，相反，包括她在内，每个人都可能是施压者。

“是我害怕了。”

孟湘停笑了笑，像一朵恬静的花，和传闻中的高冷感完全不一样，甚至带了点和蔼可亲的温润。

“你不用害怕的，你还有我。”温秽说。

这并不是什么安慰人的话，她平时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师尊授课时跑跑神，在去秘境里玩一玩，如果孟湘停有需要，她是可以在她旁边呆个几年的。

“温秽，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你完全不用担心瓶颈期，因为你根本不会有瓶颈。”孟湘停说。

温秽感觉嗓子很干，脑子一片空白，随后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话说出时陌生的就像是别人开的口。

“不是的，所有得到的东西都要用另一种方式还回去。”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但又十分自然而然。

像是二十一年前，那个二十二岁的温秽也是这样站在承台湖畔，对着一个笑的很可怜的女生说出一堆不痛不痒的话后夹杂的真心。

她即使失去了记忆，却还是按照相同的轨道走着。

“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温秽抱住她。

世界总是喜欢强加一些东西给温柔的人，他们每天勤勤恳恳用力地生活，讨好着时间，却往往伴随着欺骗和质疑。

孟湘停身子很僵，女人轻轻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迷路的孩子，她心中猛地涌出一阵酸涩，像是被灌多了醋。

“温秽，不是的。”

孟湘停的声音很轻，却刚刚好能被温秽听到。

“那也没有关系。”

温秽回答。一个逼急了要证道也没想过用别人的生命开玩笑的少年，不应该受那么诋毁。

“之后我带你找扶将，慢慢的，瓶颈就突破了。”

天上的月亮散着很柔和的光，湖面倒映着歪斜的圆影，孟湘停挺得很直的腰慢慢弯了下来，像是一个装了很久小孩子脱掉了并不合身的大衣服，露出本该有的脆弱。

“如果一直没有突破呢？”她问。

温秽轻拍她的肩膀：“没有突破我就带你去找机缘。再不行就用天材地宝帮你堆上去。”

温秽感觉此时自己简直像一个女神，既有责任感还会安慰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温秽”

孟湘停饱含深情喊了声。

“嗯？”温秽陶醉在自己的人格魅力中。

孟湘停勒住她的脖子：“你既然厉害为什么还装失忆，问我借那么多灵石？”

温秽被勒得翻白眼，刚才的人格魅力烟消云散：“我失忆了，不记得了。”

她就不该相信，这个一见面就叫她狗东西的女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好东西。

“你前七次也是这么说的。”孟湘停力道变重。

她能忍下来也就是两人关系好加上她脾气还不错了。

“七次？”

温秽知道自己不要脸，但没想到这么不要脸：“七次你还借？你是哪个品种的大冤种？”

怪不得孟湘停怀疑扶将被她拿走了，手上没什么把柄还真的没脸要。

“你每次都来找我时都可怜的像只流浪猫，我说留在这你还不愿意，说是要独立。”孟湘停松开手。

其实说是流浪猫还是形容风光了，每次来找她的时候像是被人群殴了一顿，虽然也不知道哪家的弟子有这个本事。

而温秽最嚣张的地方就是每次来的话术都是一样的，都是借她点灵石，这些灵石都会用到正道上的。

但知道熟悉温秽的人都知道，这其实一点都不可信，温秽说话就是想到哪说到哪，专挑好听的说。

不过她为人还是很不错，交情也深，倒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哎呀呀，独立这种事情就是很难说啊。”温秽打哈哈准备将这事揭过去：“我有这个心就是很不容易。”

“但就被据我所知，你过得其实很容易了。”孟湘停无情揭穿她：“池晚春很有钱。”

温秽扭捏起来：“多不好意思，小池人再好，我们也不能逮着人家吸血。”

孟湘停本来想说那小池看起来挺愿意给你花钱的，转念一想，又感觉什么不对劲起来。

“你怎么那么有钱。”

刚说还灵石，就很利落的将储物袋扔到她手上。

温秽一听这话，忍不住得意起来：“当然是我有能力。”

孟湘停压根就不信她这一套，仔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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