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泥土气息混着腐叶的味道直钻鼻腔,辛月被狠狠按在泥地里,脖子被面前的男人死死掐住,他长长的指甲已经掐进了她的肉里,红色的鲜血渗出。
她眼前发黑,却依然没有放弃自救,手指在地面上拼命摸索,看见男人嘴唇里缓缓伸出两枚尖利的犬牙。
这是什么东西?
终于,手指触到冰凉的刀柄,辛月用尽最后的力气,她猛地用刀捅向上方怪物。
“啊——”
怪物发出嘶吼声,尖牙在月光下反射着森森寒光,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辛月有些绝望,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她不知道自己的刀有没有插/进怪物身体里,但她知道,自己反抗的举动激怒了它。
完蛋了……
明年的今天或许就是自己的忌日。
月光在辛月眼中晕开,化作朦胧的银雾,她仰望着,瞳孔渐渐涣散,那轮明月像滴入水中的奶油冰淇淋,一点点化开、消散。
辛月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命丧当场,刹那间,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撕裂夜幕,速度快到空气都发出爆鸣。
辛月只觉脖颈一轻,新鲜空气瞬间灌进她生疼的肺部里,她咳嗽不止,想抚一抚胸口,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死里逃生的巨大落差让她惊疑不定,心脏在胸腔跳得就像激烈的鼓点,脖颈处的疼痛愈加明显,如同被冰海掩盖的岩浆慢慢喷涌。
辛月瘫软在泥地里,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后怕如潮水般冲刷着她,她几乎落下泪来。
她的视线终于从窒息的黑变回本来的明亮,她看见刚刚掐住她脖子要置她于死地的怪物被勒瓦尔掐着,压制在地上,嘎吱嘎吱,响着令人牙酸的声音。
勒瓦尔一向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衣服此时沾满了地上的泥土,他却无暇顾及,而是以一种极致仇恨的目光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吸血鬼,这种目光非常复杂,既是在仇恨伤害辛月的男人,又是在仇恨他自己。
“你怎么敢,你这个下贱的奴隶,竟敢动她!”
勒瓦尔的手指如钢钳般扣住那吸血鬼的头颅,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暴虐的杀意。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颈椎骨节寸寸断裂。
“噗嗤!”
黑血如喷泉般从断裂的脖颈处狂涌而出,头颅被硬生生扯离躯干时还带着一小截惨白的脊椎。
勒瓦尔随手将那颗仍在龇牙的头颅扔进树丛,无头的躯体抽搐着,腐臭的黑血浸透了方圆三米的泥土。
月光下,黑色血珠顺着勒瓦尔铂金发梢滴落,在他脚边绽开一朵朵黑色的花。
辛月现在脚软腿软,她不受控地发抖起来,她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她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去。
她看到勒瓦尔一步步向她走来,恐惧促使辛月颤抖着后退,指尖陷入泥泞的土壤,声音破碎得几乎不成调。
“你……你到底是什么……”
月光将勒瓦尔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黑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寂静中发出“哒哒”的轻响。
“该隐。”他的声音低沉如远古的回响,“血族始祖,黑暗世界的王。”
夜风突然静止,连树叶都停止了沙沙作响。
辛月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她的认知,圣经里弑亲的罪人,传说中永世受诅咒的存在,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一切疑问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他的瞳孔是红色的,为什么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为什么她在金杯和铁桶中嗅到了铁锈味……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如果她知道勒瓦尔是吸血鬼,那么当初哪怕被警察抓走她也不会跟随他。
现在,她浑身是血,对于一个吸血鬼而言,完全就是一盘摆放好的食物。
辛月绝望地想,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华丽的大裙摆沾满了血污与泥垢,像一只坠入泥潭无力扑腾的脆弱蝴蝶,紧张让她喘不上气。
辛月怔怔看着透出月光的树冠缝隙,突然间,美丽冰凉的月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勒瓦尔浑身是血,近乎黑色的血腐蚀着他的衣服,他却丝毫不在乎,背朝月亮,满脸血污的他来到辛月身边。
他心中此刻天人交战。
几秒钟前,血腥味飘入鼻腔的瞬间,勒瓦尔浑身僵住。
狩猎女神晚宴上总会血流成河,他对鲜血早已等闲视之,可是,他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他心中产生了剧烈的波动,这种波动冲翻了几万年死水一样的生活。
他意识到自己没有产生对猎物的渴望,没有产生对鲜血的贪婪,而是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撕裂般的情绪。
她在流血。
她在痛苦。
她可能会死!
这个念头像尖刀般刺进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他,竟然在害怕。
不,不该是这样的。
勒瓦尔缓缓蹲下身,直视辛月,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不同来。
她跌落在一片泥泞中,气喘吁吁,头发凌乱,身上全是污泥,没有一丝上流社会高贵精致的样子。
他可是该隐,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血族始祖,他本该冷眼旁观她的挣扎,甚至享受她的恐惧,可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像个疯子一样飞奔到这里,为她除去一切不安全因素。
他为了一个食物,杀了同类。
多么可笑。
他曾经嘲笑赫尔巴诺为了蝼蚁般的人类堕落,鄙夷那些不理智的血族。
而现在,他自己却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类人,被一个脆弱的人类牵动情绪,甚至因她而恐惧的懦夫。
杀了她。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
只要她消失,他就不会再软弱,不会再被这种可笑的情感束缚。
勒瓦尔的指尖微微颤动,獠牙不受控制地生长。
他向她伸出胳膊,冰冷的手渐渐覆上她脆弱的脖颈,他的手掌能感受到动脉像小鹿似的跳动,只要他稍稍用力,这个一直困扰他的麻烦、荒唐、耻辱就会消失。
只要他稍稍用力……
一滴湿润的滚烫液体落在他冰冷的手上,勒瓦尔被烫到似的松开了手,衣摆陷入污泥,昂贵的料子沾满泥土。
他发现她哭了,美丽的黑曜石流出一滴又一滴珍珠,脆弱得只要手指一碾,就能将它粉碎,但勒瓦尔却无法前进一步。
她在害怕。
这个认知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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