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填子弹,检查滑膛,手枪替换小匕首的右侧腰位;战术/匕首转到右后腰处;左侧腰间装满备用弹、消音部件、强光手电和其他零碎的技术工具——通常情况下我就这样出任务了。
至于那些战术防护装备太显眼和臃肿,对大多数任务为潜行暗杀的我来说太累赘,我甚至都没带过来。
看了一眼在旁边忐忑不安的吴潍,我翻了翻从下层带过来的包,递给她耳麦和备用枪。
“总之,不要对着我开枪。”我跟她说,“你现在才跟我是一条绳上的。”
“你的装备为什么会在她这里?”吴潍还是问出这个我想了一路要怎么回答的问题,收好手枪,戴上耳麦,“叶琦比你高许多,骨架也大你一圈,她的腰包码数不适合你。”
“出了点意外。”我收拾好剩余的物品,清理掉我存在过的意外痕迹,“我应该当天结束任务就离开的。”
吴潍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没对我的解释提出质疑:“听起来很不称职啊,执行官。”
啧,怎么说话的。我走出客房,看见她在客厅的装饰柜上看见了叶琦和女儿的合照,端起来看了许久。
我趁机转入书房,忽略在客厅走神思考的吴潍,迅速翻看叶琦追查了十年的人类异常信仰案件。
案件细节依然停在当年的“精神分裂”上,所有问题指向辐射区存在问题。人类异常信仰组织的成立初衷,也就是因为想去探索辐射区。
十年后的卷土重来意味着什么?当时我的队伍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辐射区极度危险且荒无人烟,后期为什么叶琦加入了这个组织?什么促使她改变了?
“Wined?”
吴潍在客厅喊我,匆匆把叶琦的调查报告整理好,收进我的行李包。虽然她的语气并不急切,但我还是下意识摸上了腰间的枪:“怎么了?”
“叶琦有一个女儿?”吴潍听起来非常诧异,“她的档案没有关联到任何一个孩子。”
我想起叶琦手上的戒指:“她结过婚,不意外吧?”
“你有看过她的卧室吗?”吴潍暂时没有反驳我,转而问我,“她的女儿照片上才两三岁,但是她的客厅所有的尖锐桌角都是裸露的。”
我没法回答,只好先去查看叶琦的卧室。漆黑一片我看不出什么,抬手开灯,才看见整个卧室疏于整理。
被子乱糟糟地团在床中央,枕头歪斜,床边挂着外套和内搭。地板落着些潦草的水痕。床头柜上有一张照片。
上前两步,拾起单独一张的照片查看。
没有折痕,手感是很旧的那种相纸,没有塑封,边缘因为长期查看有些毛躁。背面潦草的字体写着“3822-02-19-03-27-06-余殷”,是叶琦的字迹。我又翻到正面,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男人睡在浴缸里的自尽遗照。
照片上的男人我并不认识。他仰着头,赤裸着胸膛,胸口以下,连带着左手都泡进了红色的水里。拍摄角度居高临下,冷色探照灯似的打光氛围,看起来更像是警局记录。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男人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憔悴而瘦削。如果我没猜错,这男人应该就是叶琦死去的丈夫。
看起来像情绪困扰而自尽,联系到叶琦对我透露的只言片语,大概也是因为被质疑成“生物复制体”而无法解脱,只能挥刀向自己。
但天天把丈夫尸体照放在眼皮子底下,叶琦的精神状态真的扛得住吗?再仔细观察一番照片,没有更多值得研究的细节,我本想倒扣回床头柜,但最后还是和她的资料放在了一起。
拉开衣柜,没有适合小女孩的衣服,所以叶琦是独居。她的丈夫自尽了,那她女儿去哪了?
没等我想出点可能性,我听见吴潍尖叫一声,然后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响。我迅速放下包,摸出手枪贴紧卧室门口墙壁,探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吴潍躲在沙发背后,我看见被暂时甩掉的执行官再次追了上来。他的任务目标就是吴潍,视线明显地略过我,更换弹夹,调整持枪角度,向她所在的掩体靠近。
我举枪瞄准他的头部,忽然又有些犹豫。杀了执行官,就等于彻底背叛了生命管理局,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操。”我暗骂一声,收好手枪,转而摸出匕首,压低身形,摆好架势,直冲对方背对我的脊柱。远距离投掷的力道不足以击碎对方的骨骼,我只能选择近身。
不知道城市执行官的技术如何,但下层的那些个复制体并不咋样。
对方觉察到我的攻击,几乎是立刻迅速转身面对我,曲腿后撤半步,来不及避开我的攻击,退而用手臂抵挡我的攻势。
我的匕首扎穿了他的左小臂,一时半会拔不出来。对方的血液涌出,顺着刀片往下滴落,而他本人就只是轻微皱了眉头。
是疼痛降低型的,得速战速决。干脆直接放弃刀具,我压低身子避开对方试图压制我的手,同时避开来自左侧的持枪近战袭击,起身同时右手顺势蓄力,瞄准对方肋骨下方猛攻一拳。
正常居民挨这一下几乎是瞬间丧失行动能力,但他只是下意识弯了腰。
我不敢贪刀,左手卡住他逆路反攻的持枪右手,瞄准关节,抬起右臂落下肘击,听到骨骼一声错位脆响,顺利卸枪。
他进攻节奏恢复很快,抬起插着匕首的左臂,直冲向我的脖子。迅速下蹲,左手借力拉过他的左手腕,我侧跨一步移动到他身后,顺势将他左手压在他背上,提膝踹向对方的腿弯。
但对方只是晃了一下,没有跪下去。左肩因为用力而有些颤抖,我不敢拖延,右手迅速掏出手枪估算对方脊柱位置,避开直接致命的要害,在他的下半段脊椎上开枪。
一声枪响,周围重归寂静。
他整个人往前扑在茶几上,玻璃渣子飞了一地。他的下半身已经瘫痪,但还没有死,左手摸索着还在去找枪。我干脆踩住他的左手,把匕首拿回来,顺势甩了甩血。
这执行官并不想取我的命,不然近距离他会选择开枪,而不是直接持枪钝击我。
基于这点,我可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了。
我的通讯手环在逃出信仰组织的时候就碎了。
核心管理层联系不上我,又看见我和吴潍在叶琦尸体面前抱成一团,就算是我被“单方面”抱成一团,他们也认为我的任务“失败”了。
龇牙咧嘴地摸摸也许又渗血的左肩,我看着在沙发背后冒头的吴潍:“你想先查哪条线索?LEA?还是叶琦为什么会加入组织?”
“他死了吗?”吴潍扶着沙发背站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担心。
我叹气,蹲下身子抓起对方的头发,让她看见生物复制体还在眨眼:“你看,活着呢。”
我又摇了摇手里的枪,“你有枪,你得记得开。”
吴潍点点头,但没有选择开枪了结。
这下我放心了。
执行官是工具,只要还能带回信息和线索,就不会被认为是任务失败;他一旦被回收,管理层就知道我是出了意外联系不上,而不是因为放弃任务。
况且这城市的医疗技术只要没有当场死亡,基本都能救回来。
真令人安心的技术。我想着,俯身顺手抽了张原本在茶几上的抽纸,擦了擦匕首表面,收好它。
至少在未来两个星期里,管理层不会再派倒霉蛋过来了。说不定过两天会派个“呜哩哇啦”的无人机,喊着“遗失物品请查收”给我送新手环。
但如果再遇到执行官,就会连带着我一起被追杀,无论我要做什么,都要抓紧时间了。
我临出门又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倒霉蛋,确实是我做得太过了。那也没办法,要是我身上没伤,也只会让他“断骨增高”,而不是半身不遂。
再加上,城市执行官比我想象中难缠多了,就过的这么几招,力道策略比下层的那些好太多。
血腥小插曲告一段落。
我带着也许有点价值的信息走进叶琦的车库,去开我那辆基本手动挡老古董。吴潍的车太高级且被登记了,去哪都等于直播定位,我说执行官怎么会这么快跟上来。
我拉开副驾驶那边的门,顺手把当时冲动扔了一座位的纸质档案收拾好,才请吴潍入座。她看见我的老古董反而两眼放光了,我还担心她坐不惯这种颠簸的车。
“你说他也是执行官?”吴潍安分坐在副驾上,和我对话,“那和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非要说与众不同的地方,”我手搭在方向盘上,冲她一笑,“没有我保不下来的人,也没有我杀不掉的人。”
“听起来像犯罪分子。”副驾驶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我看着公路尽头缓慢出现的太阳,想笑又笑不出来。颠簸了一晚上,我是没什么感觉,往日蹲伏任务目标,一连几天不眠不休都是正常的,但她肯定需要好好睡一觉。
设定自动巡航到城市边缘绕圈,打开驾驶位的小灯,我才开始拆出叶琦的文件,看看里面有没有给出什么线索。
当时的人类异常信仰案件记录为已结案,不能公开查看,叶琦的这份也只是复印件。她单开一页列出曾经的“首领嫌疑名单”,在最后一行用箭头指向我的名字,最后在我的名字旁边写上"失踪"两个字。
嗯,思路正确。叶琦当时是卧底,这份名单只给我看过,而后我就被“调职”了。但她送给我的匕首上有定位,所以她知道我离开了城市,确认我是失踪的。
这一页不能给吴潍看。我本想立刻取下,转念一想,叶琦没有标注时间,只需要把这页的顺序调换到后方,就能用组织诱骗解释了。
而后的文件记录上的笔迹有些不一样。我拿近观察一番。似乎是换了新的笔,时间跨度有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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