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枫香一怔，又向后缩了缩。

她怀里的毛绒玩偶转了转玻璃眼珠子，竟然对姜棠伸出手。

女孩摸摸它的头，细软顺滑的绒毛和兽族精灵又有不太一样的感触。

“梦宝灵不能进食。”

或说，梦宝灵并不是以常规的食物为食。

梦宝灵，妖精族精灵，具有明显的幽灵族特征。

它诞生于孩童对玩偶纯洁的幻想，衰败于孩童的成长与怀疑，最后消亡于孩童的否认和忘却。

即便小主人能够以最初的心情对待，随着玩偶的老旧破损，它仍旧会走向终点。

有的人说，梦宝灵是第一只告诉孩子何谓逝去的精灵。

姜棠没有见过梦宝灵，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已经过了相信玩偶是一条生命的年龄。白葵花之家的孩子同样早早失去孩童的天真烂漫……何况，镇上森林里那么多的精灵，和谁玩耍不好非得要和玩偶说话？

“这、这样……吗……？”

少女低下头，只能看见她眼角隐约的水光。

“你这样的话，它会尝到糟糕的味道。”

姜棠见她好像不太了解梦宝灵的样子，不得不提醒了一句。然而见到对方因此勉强抬起头，眼睛通红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

“梦宝灵以你的情绪为食，开心的话它会品尝到甜味，难过的话它会吃到苦味。真诚是调味的魔法，让所有味道都变得美味……”

说着说着，姜棠不自觉背起了曾经看到过的文章里面的句子。

“你可以到【求道】搜索相关的文章。”

【求道】是炎煌最大的论文发布平台。可以直接使用身份ID登录，根据不同的职业等级开放阅读权限和免费下载次数。

姜棠之前通过了网络上的考试，加上老师授予的权限，她可以自行浏览B级以下的文章。对面的这个女孩大约没有这样的权限，也不一定能通过考试——这样的用户每天可以在【求道】下载或者阅读5篇D级的文章。

关于梦宝灵的研究也算有好些，而且因为梦宝灵本身寿命有限，既没有战斗力又不能育种，相关的研究就更倾向于个人趣味，文章门槛不高。

“这个……”少女嗫嗫嚅嚅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我……看不懂……”

“……”

姜棠一阵恍惚。

她太过习惯镇上的相处方式，好像只有愿不愿意，而没有看不看的问题。只要有兴趣真的努力，总会有办法能弄懂。

连这点决心都没有的话……

“呋呋呋！”

不等姜棠开口，桃桃便飞到闻枫香面前，生气地叫了起来。话说得不太好听，归纳成一句话就是“你连六岁小孩都不如”。

少女迷茫地看了看颜色更加细嫩的绒绒草，又瞧了瞧怀里的梦宝灵。

“梦梦……”

“梦梦梦梦。”

梦宝灵传达的意思显然婉转很多，只是闻枫香仍旧红了双颊，立刻低头对姜棠道歉并保证自己回去会想办法看懂那些文章。

说完，人也不肯多留，抱着玩偶就跑了。

“我们有这么可怕吗？”

留下的女孩问自己的精灵。

“吼。”

小武果断给出否定的答案。

西风不出声，甩了甩尾巴，安心趴下。

不远听到他们说话的人不由自主地想道：对，你真的很可怕。

一个小小只的女孩，在听到“看不懂”这个答复后的气势，和他们在课堂上最严厉的老师是一样样的——还是答错一道送分题的加倍升级版。

但是，问题是……【求道】那是什么啊？好像就不是他们这个年龄该上的网站？你觉得自己的年纪适合吗，你觉得对方的年龄适合吗？难道不应该上【千寻Z】搜一下答案就可以吗？更可怕的是，她的精灵竟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之前看着她长得清新可怜举止轻柔温和，想要和她接触接触的一些人，忍不住却步了。

培育师，恐怖如斯。

有些人打退堂，有个别人却因此注意到姜棠。

例如说，刚从对战场上走下来不久的少年人，他衣袖下方没有遮挡的位置有一道鲜红的令契。

他的听力不错，在对战中间几乎把整件事都听清楚了。

能够轻松通过精灵的喜好判断出对方的精灵，对【求道】熟悉的态度，轻易做出适合三只精灵的精灵餐……

诸多细节在表明这个孩子的天赋不错而且背后拥有着相当丰厚的教育资源。而她现在呈现出来的能力，至少能通过2级培育师的考核。

对自己未来有一定规划的年轻御兽师，不需要长辈提醒，在旅行的路上就会主动留意不同的培育师。遇到性情相投又有天赋的培育师，肯定是要找机会同行一阵，加深感情。

正在解决沙拉的姜棠感觉到周围忽然多出来的，来自不同方向的视线。那些目光隐隐约约犹犹豫豫的，有点像是蚂蚁的触须在那里不断摇摆试探着。有其中一道目光比较直接比较仔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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