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扣门声响起,“主子安小姐前来拜访。”姒兰君这段时日一月有半月待在西厢房,蓝玉拐上二楼省下转去东厢房问候时间。
“安小姐?哪位安小姐?”沈鹤安做小伏低求和身影一颤,眸光直直射向依在窗口的姒兰君问道,红唇一抿,配上张二娘扯布为他做的青色长衫,颇有几分捉奸怨怼之意。
“朝廷下派新科探花来越州接管临安之事,安小姐是探花小妹。”
“安小姐...”眸色一沉,沈鹤安拉下唇角,扫了扫桌案并不存在的尘土“难道...”
“是。”
“果然……”
“先皇大开科举,良商籍贯亦可参举,安小姐兄长就是当初望月楼你见过的贡生。”
“富贵在天,人各有命,终究还是叫他家追上这波朝势。”沈鹤安起身像是找到回击她这些天几次三番阴阳自己仕途溃败的突口,袖口半挽,“妾有一个疑问,劳烦家主为我解答半分。”
“萧家幼子年龄尚小,勤学修身,以待来日为官仕途,你与安家这位探花郎同岁,家境殷实相当,为官作宰,平步青云,你就半分不曾动心?”
第一次合作沈鹤安选自己,看中的就是姒安两家表面和谐,私下不搭一气。
贸然启用她交去不知真伪名单,玄舶司查赃拿人,不至于单单凭借一份死契赌上沈氏一族所有前途。
目的是为阻拦二月殿试,准确来说沈鹤安反对先皇开设商户参与科举的先例。
大栎开朝百年,官商行事分明,万没有出现以商乱政,官商同位的局面。
安家一旦踏入仕途,河口一开,往后源源不断大小商户涌入朝廷,国私不分,专权弄鬼。
国不像国,家不像家。
欺男霸女,民不聊生!
答不动心,圆不回沈鹤安之前许下助她做官的诺言,答动心,难保沈鹤安翻身重回京州,姒家不会变为第二个安家,略想想,姒兰君从中选出一个较为合理的理由,上下调戏般扫视他的面容,“我有龙阳之癖。”
龙阳之癖?
男女通吃!
沈鹤安面色一滞,眼角霎时一狠,“咔嚓”一声,水滴镜应声而碎。
鼻息稍乱,胸口起伏不定,不知是被她那双包含谑意目光冒犯,还是被那句“我好龙阳之癖。”骇俗言论惊吓。
天边染红的云霞褪至耳后,脖颈漫出的潮红。
愈演愈烈。
安蕴用完饭,沐浴一番,换上一件藕粉碎瓣襦裙,肩头披纱多用莲叶水纹画案装饰,碧波翠莲,晚风一吹纱裙偏起,故有几分清丽之态
不戴帷帽,娴静立于堂中。
王茯听有客人上门,坐在一楼东厢房门后,帮土豆解开辫尾银铃,张二娘扯回几匹新布忙着给她做衣裳,对外面来的新客不甚在意。
“郎君安好?”安蕴盈盈一礼,“多月不见,蕴儿还未当面谢过姒郎君替蕴儿解困。”
解困?
沈鹤安脱下鞋,悄步走到梯口。
“安妹妹坐。”姒兰君俯身回礼,侧身绕过她靠近的脚步。
“哥哥金榜题名,家里办宴施粥,若非姒郎君离京托付萧表姐关照于我,蕴儿怕是早就失手与贼。”
“小事一桩,安妹妹不必常挂于心。”她怎么想不起自己离京托付萧戕照顾安蕴一说?
不知萧戕瞒着自己在她面前编了多少鬼话,姒兰君勉强笑着继续客套,“安伯父安好?”
“父亲一切都好,父亲听闻姒郎君久居越州,可喜新地逢旧人,蕴儿突然上门拜访也是带着父亲的意思邀郎君月下一叙。”
莲香旧友,才子佳人,对月夜饮赴春宵。
王茯低头认真抽出土豆辫尾发带,微不可见翻去一个白眼。
搁楼上美人相守不过一月旧情人急匆匆找上门。
拿过木梳梳理发尾,王茯动作放缓既为楚姐姐鸣不平,又好奇姒兰君到底应不应下,左耳贴着门框,仔细听着。
“安伯父亲自相邀,我怎敢推辞。”知道她住所人不多,安濯看重体面断不会第一日去花楼给他人在安筠修身上泼脏水的机会,刚到越州不等着见自家宝贝儿子,教唆安蕴寻她,“安伯父是长辈之前兰君做事冒失不知轻重,伤了安伯父待我之心,本想早先回京向安伯父请罪,越州事忙一时不得空竟耽误了,听闻安妹妹来越州想妹妹初来乍到,旅途辛苦,休息两日我再上门请罪,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蓝玉。”
“主子。”月挂残梢,蓝玉抱着长剑低头听吩咐,门外马车旁站着安蕴带来的两名婢女,安蕴借着安濯关怀小辈的名义邀她,只怕是酔妃之意不在酒。
“家中女眷甚多你且留下看守宅院。”
“王小大夫跟我走一趟便是。”一楼东厢房设在中堂右手,王茯贴着门框偷听的动作老老实实尽数落在蓝玉眼中,姒兰君不用探头细看,仅凭蓝玉大拇指来回摩挲剑柄的动作,大约知道王茯打的主意。
“她?”
“我?”
“郎君......”安蕴来前父亲特意叮嘱她多找机会和她私下接触,蓝玉身为姒兰君自小陪伴的侍卫,身份低微是不能进主家车厢,便于她们闲谈促进感情,现在她要带上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
来路打的算盘落空……
姒兰君起身走去东厢房,王茯急忙坐直身子,整理发尾,“王小大夫虽是女医,自幼师从名医大师,性子清傲不受富贵官绅诱迫,越州水寒地潮,安妹妹知晓我身子一惯虚弱,在越州戴这几个月多亏有王小大夫一应照料,安伯父一路赶来新换居所,难免水土不服身子虚弱,我带她去也好给伯父瞧瞧,缓解我唐突之举。”
“这……”王小大夫被她吹的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呵呵两声。
纨绔果然口齿伶俐,捏谎讨好说的半分不差,一环扣着一环,丝毫不见半分愧疚之心。
土豆玩着发带,想着偷偷伸头瞄一眼漂亮姐姐模样,两眼一黑,头一缩,竟是姒哥哥按住她偷看的动作,“妹妹夜路赶来仔细受寒,快些上车才是。”
“还是郎君想的周到。”
“妹妹先上车,我帮王小大夫收好药箱就来。”
月影遮朦,签押房外间红烛滚滚,昏澄澄光晕最好入睡,安筠修眼皮上下打盹,半边身子斜靠茶几,咕咚一声,根本不敢入睡。
自己这身打扮已是犯下大忌,待会不管中丞大人问什么,实话实说,争取从轻处罚。
来了......
窗外响起窸窸窣窣脚步,书办小声跟人说话。
终于来了.....
外间红烛滚滚,内间隔着半月壁空圆空罩漏出几颗澄光,点在茶椅昏澄一粒,身后窗格底缝半尾月色坠落砖墙,遥遥照亮内间半角虚影。
借着窗格地缝那点子微弱月色安筠修理了理麻布长衫,酸臭味比午间更加难闻,不用书办离着两米吸气,他自己就先憋死自己,起身站好,等书办进来点完灯,再向这位巡抚大人请罪。
等了许久窗外书办低声说完几句,便在没有回音,也不见有人进来点灯,一个下午都是这样做法,安筠修摸不清巡抚衙门做派,再好的性子此刻也是藏不住憋上一粒火。
安筠修闭眼摁下怒火,乍一下,一句辛苦降在头顶,来人就像鬼魅没有一丝声响,毫无察觉站在他面前。
“中丞?”安筠修试探出口。
“不必多礼,坐。”安筠修闻声坐下,稍稍抬眸,谢中丞手中竟捧着一根烧的正旺的巨烛,烛泪滚下,谢文晟凭着对签押房精熟拍上他的肩膀,重叹道:“临安县的事我明白。”
“卑职提前两日赶到越州,瞒着中丞各位同僚偷往临安,皆是卑职一人之责,于他人无关。”
“安大人此话何意?”谢文晟消瘦的面上挤出一丝和蔼,就像家中长辈看待疼爱都是后生一样,“我又何曾提过安大人去临安是与人私下合谋?”
“中丞?”安筠修再度疑惑,如果不是怪罪,他又何必让自己这副衣冠不整打扮来这?
坐了半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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