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驱魔司，岁浮见到了顾青词。

她正同驱魔司的弟子学习一些简单的术法，那认真的样子，和其他弟子都不一样。这个两百年前师挽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下的女婴，如今都十六七岁了，她长大了。

岁浮看顾青词出身的样子，方星阳又想到了之前共同抵御魔族的那段日子，他说：“这是当朝县主，那位王爷家就这么一个女儿，眼珠子一样宝贝。”

“来的路上听说了，”师挽晴和下面的交情还真不错啊，给她安排了这样好的身世，“我也没有想将她怎么样，只是想要她手上的那个银镯子。”

方星阳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听错了，他指着不远处的人说：“那个镯子可是救过人命的，也是个宝贝。”顾家的那位王爷要是知道女儿的保命符被人惦记着，一定会找他拼命。

“方星阳，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讲理吗？”岁浮瞪着方星阳，“我要那镯子自有用处。”他也觉得奇怪，自己就是说想要镯子，有没有想杀人，反应不至于这么激烈吧！

方星阳看着岁浮，不信任三个字写在了脸上，“你还是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让那位王爷信服的理由。”

岁浮看着顾青词，又仿佛是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半晌他才说：“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与她共同完成一个计划，那个镯子就是计划的一环。”

这镯子有师挽晴的气息，难道是她？他们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试探着问：“那个人是……她还在吗？”

“你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就是师挽晴，我手上有她的魂魄碎片，这些年我一直躲在贯城为她修补破碎的魂魄，现在需要那个镯子温养。”将这些话说出来感觉像是过了好久，又感觉轻松了许多。

师挽晴是天虞山的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让他一个外人来做？方星阳不解地问：“天虞山有什么人知道？”

“她的一位师叔。”岁浮想了想当时情景，“她知道不久之后会有一场浩劫，这场浩劫因她而起，她想要终止。”

“假死脱身？”不对，她是灰飞烟灭大家都看到了，现在……又有魂魄了，这件事情就靠三个人？方星阳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他严肃地说：“你现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岁浮看着方星阳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反问，“你在京城应该听过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方星阳现在很是焦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讲故事。”

“可是不从头说，你也听不明白啊。”岁浮不急不慢继续说：“故事的主角是重华，他在考场入魔之前的事情。”

重华确实是在考场上入魔的，其实大家都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考场上入魔。他是一个年轻的举人，就算第一次考不过也没有什么，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机会，他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入魔。

民间流传的那个故事大家都听过，被大家忽略的是男女之情的那一部分。一个现在能在无方界结束群魔割据局面的人，会因为男女之情而入魔？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看到方星阳难以理解的神情，岁浮像是找到了知音，“你看吧！你也不能理解，我也不能。”

要不是当年并肩战斗过，他知道岁浮的个性，他现在就能把这个“骗子”轰走。

“不仅我不能理解，就连师挽晴都不能理解。”想到那是师挽晴一脸像是吃屎的样子，他就想笑，“故事的女主角就是师挽晴。”

方星阳现在的表情就和师挽晴当年知道重华因她入魔的表情是一样的。

“人家都仙逝两百多年了，你不要消遣人家。”

“我为什么要骗你，是真的。”岁浮回忆说：“当年师挽晴下山，你也知道她那人办事还行，就是待人方面不是很靠谱，天虞山没有给她安排什么职位，闲来无事，整日里带着内门弟子到处惹祸。石决明就是被这位小师妹弄得他们天虞山的药修医修，整日里研究毒药。”

“韩文清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安排她下山历练，和她说没个百八十年就不要回山了。她这期间的奇遇就不说了，就说在山下降妖除魔了百十年，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妖魔，她都得罪了个遍。

那期间她被一群妖魔偷袭，虽然打赢了，她自己也受了重伤，昏在路上。等她醒来后，才知道自己是被一村民捡到，这户人家姓重，家中有一独子，单名一个华字。

那时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也没有办法离开，就留下养伤，还好她身上有钱，那户人家没有什么坏心眼。就靠着她身上的钱抓药，给这户人家改善生活，后来重华就是靠着这笔钱又重新进入了学堂。重华期间落下的课，也都是师挽晴给补上的。

一晃几年，她身上的伤终于痊愈了，重华也一路过关斩将考上了举人，长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当时师挽晴玩笑说，京城有榜下捉婿的传统，让重华到京城娶妻。这个男孩当时还生气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害羞。”

同为男人方星阳懂了，“日久生情，他这是喜欢上了师挽晴，她算他师父，大逆不道！”

“师挽晴也一直把他当成徒弟看，还教了他功夫和术法。

她身上的伤养好了，天虞山又给她派了其他任务，师挽晴就去执行任务了，临走前她答应要送重华去京城参加会试。可是等她回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重家出事了。城里有一户人家好像是家中有人在京城当官，他们家看上了重家的土地，便将土地占了去，将重家家主打死。

重华的母亲又气又怒，将那户人家告了，可结果你也知道，不仅没能要回土地，还被诬告，被官府打了板子。等师挽晴回来的时候见到了只剩下一口气的重母，重母临终前想要师挽晴送自己的儿子去参加会试，想要惩治那户人家，不想自己的儿子被这件事牵连无法考试。师挽晴答应了。

她守了重华三年，让他为家人服丧。”

岁浮看着方星阳说：“如果你是这个时候的重华，你会怎么样呢？”

“我？若是我，我会乖乖读书，考上进士，然后在金銮殿上指认罪犯。”方星阳说：“他是官，我是平头百姓，我只能用这种方式。”

岁浮点点头说：“那你和师挽晴做了一样的决定，她说修士不能参与凡人之间的事情，但是她可以保证重华的平安，以及不让他被这件事牵连。重华那是什么反应，师挽晴没有说，不过我猜应该是想手刃仇人的。”

“后来师挽晴陪着重华去参加会试，她们提早到了京城，重华读书备战，师挽晴找到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是大理寺的官员，她想让大理寺在会试开始后，重审这个案子。”

“重华可能以为自己真的能娶师挽晴吧！当他看到师挽晴和那个年轻官员来往是很生气，他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师挽晴也不知道。”

方星阳给岁浮到了一杯茶，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是喝一点水吧。趁着岁浮喝水的时候，他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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