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被薛婵拽着一路跑,可是她本就重病,又突遭横祸,完全靠绷着一根弦强撑。
薛婵摔了一跤,跪扑在地。
“你这样......能坚持得住吗?”
薛婵笑了笑,攀着他的手臂站起来:“我没事。”
江策见她虚弱得厉害,说一句话都十分费劲。
他干脆拽着薛婵的手,将人甩在背上,背起来跑。
薛婵望了眼已经西沉的月亮,飞速一算,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天快亮了……”
林叶簌簌萧萧,根本分不清是追杀他们的人还是风吹鸟震。下一瞬,从林中窜出一个硕大的黑影来。
薛婵还没反应过来,江策凝声。
“抱紧我!”
他翻身上马,搂紧薛婵,俯身与马儿道:“绿眉,咱们能不能活,就靠你了。”
她费力回头,那是山中的溪流,两岸都是极陡的山坡。若跨越不成功,他们连人带马都会摔死。
说罢,江策低声一喊,驾马冲出一道山涧,入了一条山道。
薛婵又烧起来了,身体神智都如泡在水中般沉重。她看不大清,只听到马匹嘶鸣一声,径直飞跃过去,越过了一条湍急的溪。
他们飞跃而过。
此时应该是快下山了,连颠簸感都减轻了不少。
江策安慰她:“别害怕,我们快逃出去了。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回去了——唔!.”
薛婵感受到江策的身体先是僵顿了一瞬,又溢出闷哼来。
“你怎么了!”
江策仍旧没撒手,抱着薛婵快马疾驰,匆忙应她:“我没事,被树枝子刮了一下。”
薛婵并不大相信。
她半抱着他的肩膀,渐渐的,有温热腥黏的血沾满她的手,这才确定江策是又受伤了。
薛婵没有多话去分散江策的神,只压下泪意,强打精神,尽量增加负担。只能把他抓得紧紧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慰自己,并非孤身。
她坠进他怀里。
江策抬手一摸,薛婵身上滚烫得厉害,是又开始发烧了。
有刀刃破风声。
是另一波人绕路追了过来,将他们围堵着。
江策一手将薛婵卷入怀,翻手抽笛一挡,刀刃破笛成断,最后砍在了他肩上。
他顺势滑着刀背拧上对方的手腕,只悬腕一拧,长刀就落入了江策的手里。于是他抱着薛婵在马上一转,踢飞另一人的刀刃,趁对方吃痛时又接了那把刀。
只是血混着汗,两人的手一滑,薛婵被摔出去。
“薛婵!”
立刻有人向她而去,刀刃落下的一瞬,江策下马接住了她,提刀一挡。
刀刃相激出飞散星子来。
江策身后受敌,只听得两声闷响,身后人倒地不起。是有一人旋刀,替他杀了对方。
在道观的时候,就一直有一个人对他穷追不舍,步步紧逼,可是又总有所保留,不肯下死手。
江策横刀而指:“你究竟是谁!”
对方未答,却向薛婵挥刀。江策便无心顾及,急急护住她。可那人只是虚虚作势,趁此退避脱身。
另一边的人也下来了。
江策踢起另一把刀,此刻便是双刀在手。
借着泛亮的天色,又见地上两人被轻易重伤也一时没有上前,只是将他和薛婵渐渐合围起来。
江策警惕地持刀慢慢护着薛婵往后退,两方就如此短暂的胶着。
薛婵只感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她攥着手心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至少不晕过去完全拖累他。
江策手中银光闪闪,刀刃旋翻进攻。
杀待穿一人,挑飞他的手脚以此作器击伤了几人。
江策乘胜追击,又杀了两人。削臂膀,碎筋骨,杀红眼后便破了合围之势。
可他本就负伤,一夜提心奔波至今,已有精疲力竭的迹象。
多拖一刻,便少一分精力。
只一时不察,便晃身。
薛婵高度敏锐,虽看不大清,江策怀里感受到了杀意。她轻抬脸,见到了他身后那渐要高举的长刀。
“躲开!”
江策被薛婵推开后,避开了背后的致命一刀。
只是薛婵因此跌落在地,迎面被击。
虽然她避开了,却还是被划伤。
“薛婵!”江策重伤一人,上前踢飞了那将要落下地长刀。
他吹了一声哨,高声唤道:“绿眉!”
有马嘶鸣声起,天渐白。
一匹白马顷刻间冲了进来,高扬马蹄,甚至踏伤了两人。
“带她走!”江策奋力把薛婵甩在马背上,白马便驮着薛婵冲出了一道口子,径直冲出围堵。
江策此时双刀在手,微微喘气。他早就是满身血了,水青袍洇湿了一片,暗暗地晕染出去,只有顺着手背与刀刃所留下的血是鲜红的。
他吐出气,微微笑着在手臂的衣袖上擦刀。
“你们上头的人,是高估了你们这些杂碎,还是太小瞧我?”
余下的两三人也被骇得一时不敢上前,只是紧紧握着刀。
江策冷笑一声,横刀而上。
银线轻过,脖颈半断。鲜血喷溅出来,洒了他满脸。另一人要弃逃,江策闪至他身前,将其重伤在地。刀尖插入心口,足足没入了小半。
他半屈膝,握着刀柄拧了两圈,刀下人已成刀下鬼。那鲜血浸润在土里,浸到后面已经再也渗不下去,于是一股股得淌出去。
江策站起来,背身轻轻拔刀,又溅起了一片血。
他想起什么,猛然回头。
只是一刻的分神,未能及时察觉,被他打得重伤的人又冲上来。
江策未能完全躲避,虽避免了长刀破心,可是长刀却也重重砍在他的肩背上,刀刃深深划破皮肉,好像陷入那肩脊骨梁上,将他整个人往下压跪了几分。
江策咬着牙,旋身夺刀向后挥去,长刀高举,重重落下。
那人头颅被斩落,咕噜咕噜在草地上滚了下去。
肩背上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住,一瞬间跪地,只是用长刀插入土里方才未能倒地。
他痛得大口大口喘气,痛得几乎麻木,抬起头往下看。
薛婵被绿眉驮下坡,尽力抓紧缰绳,用所学不过半日的马术驾驭身下马,竭力不让自己跌下去,可又有人追上她。
她被打下马,重重摔砸在地,滚了出去。
那刀刃直直向下。
薛婵的心已经停滞了,随着破风的啸声,那人的动作随之一顿。
一箭穿喉,一击毙命。
随着箭羽贯穿黑衣人的喉管,薛婵眼前一片凄红,粘腻的血尽数喷溅在她脸上。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感受到滑腻热血顺着她的眉骨、鼻梁、下颌,滴滴答答往下淌。
薛婵颤抖着睁开被血糊住的长睫,去看。
救了她性命的,是一支羽箭。
羽箭一侧沾满血的箭镞,另一侧的箭羽处则穿了朵极漂亮的花,开得正灿然。地上的人颈部被贯穿而去,只睁着双眼死死盯着她。
天光乍破。
山坡上,高坐马上的裕琅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长弓。
“薛婵!”
她听得一声唤,于是颤颤着回头望去。
江策手提长刀站在山坡之上,他水青的罗袍被染的绯红暗稠,浑身被血浸得透透的。
薛婵的眼睛被血糊了,有些看不大清。
有什么东西滚了下来,从山坡上一路滚,压倒带着新露的花,晕开星星点点的红。
那东西滚进了薛婵的怀里,她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
啊......原来不是绣球。
是人头。
江策拼命冲了下来。
薛婵双手衣衫也是血,面色煞白,十分惊恐地往后退。
江策本不是嗜杀狠辣之人,可也早见惯了这些。
他藏刀于身后,可是哪里是能藏得住。这满地得尸首残肢,尚且未散的血雾,浓重的腥气,如此直接暴于眼前。
薛婵仿佛此刻才回神,她颤颤地抬起自己的手,看那早已猩红一片的手,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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