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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狗咬狗

白若蘅笑眯眯看他,声音温和:“萧小公子,西首虽好,却毗邻花园,夜间虫鸣难免,公子素日浅眠,东首丁香相伴倒更安神。”

萧彻心下讶然。

近来自己确实噩梦频频,浅眠难寐,但白若蘅是怎么知悉的?

萧彻语气软了三分:“我是想和晚晚姐姐有个照应。”

谢辞冷声道,“这院子拢共就这么大,西首到东首不过十几步路,不论是彻儿还是晚晚,为师都不会让你们有意外的。”

“话这样说,可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宿在一处总归会惹人非议。”

“什么叫宿在一处,为师同晚晚是宿在独立的两个房间,殿下莫不是巷口说书人的戏文听多了,也学会那套信口雌黄,胡乱编排,凭空捏造的本事了。”

“一墙之隔,有什么区别吗?”

“为师岂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宵小之辈?”

“人言可畏!”

铜台烛火不安分地曳颤,将二人剑拔弩张的身影明明灭灭地牵扯,你来我往的,一会儿叠在一处,一会儿又分开,像两个闹别扭的孩童。

苏意晚困的哈气连天,不晓得为什么连房间安排这种事情,两人都能争吵不休。

“兄弟们,今日又是田间又是周府的,我眼皮打架的实在厉害,我洗洗睡了,你们随意哈。白姐姐,你带我去我的房间吧。”

话说完,苏意晚就拉着白若蘅朝后院去了。

二人争执不休,面红耳赤,浑然未察觉正厅内只剩下他们。

待反应过来时,二人对视一眼,又各自扭过头,甩袖背身。萧彻的玄色袍角扫过凳腿,谢辞的青衫下摆蹭到案角,像是故意避开对方。

终了,谢辞转过身,“明日审案才是头等大事,殿下如同市井小儿般,同臣争这西首东首的三尺榻,未免太过幼稚。”

“幼稚的难道是孤一人!孤不过是护着晚晚姐姐的清誉。老师难道就能信誓旦旦地笃定,对晚晚姐姐不是别有用心!”

“更深夜半的,难道殿下想住西首是方便闯女子闺阁?”谢辞语气不容置喙。

他自然对苏意晚别有用心,但无关男女风月,更无关龌龊旖旎。

“殿下也累了,与其在这里争执,不如各自歇息,养足精神应对明日的公堂。”

萧彻瞥他一眼,见其神色坦荡,终是哼了一声:“老师最好说到做到,不要有半分逾矩!”说罢,他甩袍朝东首房间走去。

谢辞行至院中,见落瓣如碎雪,飘在青石板上,积了薄薄一层,又被风卷着,贴在西首的窗棂上。

似乎在指引他,指引他窥透那层素纱。

糊窗的素纱上印着一道纤瘦侧影,云鬓散在枕上,泼墨入画,袅袅婷婷。

冷香漫过,他忽想起白日,她蹲在田埂上,凝眸病苗,颦眉蹙黛,好似生于此长于此的狗尾草,风吹摇晃,宁折不弯。

“倒奇了。”他低声自语,“相貌寻常,脾气也烈,怎就让萧彻那小儿这般记挂?”

夜风又起,吹得素纱上的影子轻轻晃了晃,如梦似幻,令人神往。

谢辞这才意识到自己盯得久了,忍不住自嘲轻笑。

“别真被那萧彻那小儿说中了,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远处不知哪里传来更漏的声,“咚——”,一下一下,敲在这静夜里,显得院子更空了。

他收回目光,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方唱罢那方登场。

赵承业得知周万财被抓,急忙来邵府欲同邵言卿通气儿,谁知对方竟给他吃闭门羹。

“邵大人!”他手掌拍在门上,声音急惶“你我同坐一条船,此时闭门不见,难道要看着船沉不成?”

门内传来老仆隔着门板软却冷硬的声音:“我家大人说了,夜已深,公务之事明日再议。赵大人请回吧。”

“明日再议?”

“明日公堂之上,那蠢猪怕不是要把你我都供出来!邵大人是想弃车保帅?”

老仆依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语气:“无论赵大人说什么,我家大人今夜都不会见客。赵大人若再纠缠,老奴就要请巡夜的官差了。”

夜风裹着巷口槐花,卷到他脚边,沙沙作响,好不凄凉。

“好,好个邵言卿!今日你闭门不见,明日你我便好好对簿公堂!”

说罢,他打道回府,马蹄声哒哒消失在巷尾,像阵急雨,来匆匆去匆匆。

而邵府内,正厅烛火亮着,邵言卿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捻着串温润佛珠,目光落在窗外。

老仆躬身站在一旁,低声道:“大人,赵大人走了。”

邵言卿缓缓抬眼,烛火在瞳孔里摇晃,辩不清情绪:“走了便好。谢辞那厮,一入城就直奔周万财那去儿,连个喘息周转的功夫都不给,当真狡诈,亏的我这些时日还日日同太子打转,倒是漏了提防他这真正的鹰犬。”

他顿了顿,指尖的佛珠转得更快了些,“你去备份厚礼,明日一早送到太子宿处,就说……老夫愿为审案尽一份力。再找人给周万财带个话,他儿子不是还在京城,提点他周薪贵的仕途不能没有人打点……”

老仆愣了愣,又很快躬身应下:“是,老奴这就去办。”

待老仆退下,正厅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响。邵言卿望着案上摊开的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他同周万财、赵承业的往来,墨迹还新,却像一道道催命符。

他拿起火折子,点燃账册的一角,火苗窜起,很快将账册吞噬。

纸灰飘在空气中,好似一场见不得光的荒唐梦,终究化为乌有。

晨光破了夜雾,拨云见日。

苏州府衙公堂,朱漆公案泛着经年陈光,两侧皂隶持杖而立。

萧彻一身玄色常服,金冠束发,端坐在公案左侧的紫檀椅上。

谢辞立在他身侧,青衫下摆垂至靴面,轩然霞举,目光扫过堂下,如冷剑出鞘,戳穿人心。

苏意晚亦站在廊下观望。

“带周万财!”

皂隶一声喝,周万财被拖上堂来。

他发乱如蓬,衣袂歪斜,膝盖方触到青砖就如软脚虾般爬地不起,声若筛糠:“太子殿下饶命!都是赵通判逼我的!是他让我强征民田、私藏赈灾粮,我不敢不从啊!”

赵承业闻言猛地抬头:“大胆刁民!公堂之上,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周万财猩红着眼,挣扎着要扑过去,却被皂隶按住,“你若没落得好处,怎会对我强征民田之事睁只眼闭只眼?”

周二人言辞激烈如鼎沸,面赤气粗不相让。

谢辞目光冷冽,抬手示意皂隶带证人上堂。

一粗布短褐的老农颤巍巍走进来,手上攥着半张泛黄的收据,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殿下、大人,小老儿是周庄人。赵通判强推改稻为桑,还收什么听都没听过的桑苗管理费,每亩地收五十文,不交就不让领苗。领苗时,他又说上好桑苗要五两,比市价足足贵了三倍啊,小老儿凑不出钱,只能领些病弱苗,如今全枯死了!苗活不下去,我们也活不下去啊!”

赵承业脸色瞬间惨白,指着老农嘶吼:“你、你们定是被人买通的!想污蔑本官!”

“买通?通判大人仔细说话,太子殿下在上,谁能被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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