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庾只觉浑身一颤，不由僵在原地，语无伦次道：“灼熵，你是不是又受到反噬了，你等一下，我去找绵依他们过来看看，大家一起想办法……”

“不用。”

灼熵在她耳边道，“别告诉其他人。”

白芷庾觉得脑中一时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想试着推开他，却又挣脱不开，越挣扎抱紧她的手臂收得越紧，不知不觉便贴了上去。

“唔……”

碰到的那一刻，灼熵轻哼一声，随之轻轻呼出一口气，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着她贴近自己。

感觉到她身上的柔软和隐隐散发出的香气，他的脑中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却又被吸引着想靠得更近一些，感受更多的柔软触感，伤处渐渐缓解了一些，没有之前的灼痛之感了。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白芷庾伏在他肩头，轻轻对他道：“灼熵，好点了吗？”

他轻轻松开了她，但在看到她侧脸的那一刻，不禁又再次搂紧，同时将脸别过去。

“还没。”

白芷庾就任由他抱着，等他感觉好些了才缓缓松开，重新看向他。

见他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紧抿着唇，脸色绯红，不由地愣了愣，连忙退到一旁，转身道：“我去看看宋舒奇。”说完，便开门跑了出去。

灼熵静坐了半晌，才略微平稳了气息，低头看了看身上，原先的红痕已退去，看样子反噬确实得到了缓解。

回想刚才一幕，他不由轻笑出声，随即长长舒了口气，望向白芷庾离去的方向。

*

白芷庾跑出房间，刚好看到流霰他们在楼下商议事情，便连忙也下楼跑了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事？”白芷庾好奇问道。

三人转头看向她，不由怔了怔，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芷庾伸手摸了摸面颊，似乎微微有些发热。

“芷庾姐，你吃了什么仙丹了吗？怎么感觉变漂亮了呢？”流霰盯着她的脸不由赞叹起来。

盘魈双手抱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并未言语。

“姐姐，你这么快就醒了，真是太好了！看来灼熵哥哥说得没错，你现在修为增强，恢复时间缩短了呢！”情绵依走过来，拉着白芷庾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道，“对了，我们刚刚正要去御妖堂妖狱消灭那些异化妖灵，另外，也要将宋舒奇他们的尸体埋葬。”

白芷庾闻言，猛然抬头，“是啊，我昏迷了多久，御妖堂那边怎么样了？希望还来得及！”

“姐姐放心，你只昏迷了一个晚上，御妖堂那边我们已设下结界，其他弟子都昏迷未醒，咱们快点过去吧！”情绵依补充道。

“那我们快走！”白芷庾转身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看楼上房间那里，见灼熵正站在门口，望向他们这里。

他已整理好衣衫，长发一丝不乱，头上成对的龙角微微泛着红光，一双细长的眼睛沉静如深潭，目光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唇角上扬。

白芷庾连忙收回目光，转身跟着流霰他们出了门。

心里却还在埋怨着：这可恶的家伙真会魅惑人心！

*

到达御妖堂的时候时间尚早，附近的居民还没出门，几人赶忙进入结界，来到院中。

只见一切和昨晚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院中一片狼藉，除了几棵歪倒的树木，附近的假山也碎掉了几处，宋舒奇的尸体倒在院中，身上还插着那把刺刀。

“咦？怎么不见了顾长明，月凌天的尸体也不见了？”白芷庾四处看了看，确认月凌天和顾长明都不见了，地上只余些许血渍。

“不可能啊，昨晚临走前，月凌天的尸体还在宋舒奇旁边，至于顾长明当时已经昏死过去，我们将他捆住，又在他身上加了几道法印，防止他逃走。”流霰疑惑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一时无法理解。

“看来顾长明是假装昏迷，在我们离开后就冲破法印和绳索，带着月凌天的尸体逃走了！”盘魈皱眉道。

“我们大意了，昨晚顾长明并未受致命伤，只是一直被宋舒奇的魔功压制，结果他将计就计假装昏迷逃走，可恶！”白芷庾捏紧了拳，咬牙切齿道，“罢了，这件事月尚卿早晚也会知道，我们先看看宋舒奇的情况吧！”

几人又查看了一遍宋舒奇的尸体，确认他已死亡，身体早已僵硬。

“盘大哥，你再送他一程吧！”白芷庾望着宋舒奇的尸体，面上满是忧伤，“我之前总想救他，可是却始终救不了他，但愿他能有个好的来世，不用再受痛苦！”

盘魈点点头，退后几步，口中念诀，开始运功施展天穹轮回。

宋舒奇静静躺着，身体周边缓缓浮现点点星光，不断向四周飘散。

忽然，一道金光闪现，盘魈身后出现修罗王族印记，胸前浮现一道巨大的六道轮回虚影，四周大片大片的佛莲缓缓绽放，将飘散的星光收拢，流转净化。

那些星光闪着微弱的红光，似有许多仇怨和痛苦，被佛莲收拢后，再次浮现时，红光退去，转变为耀眼的金色星光，再由灵力牵引着缓缓进入轮回虚影。

进入轮回前，宋舒奇再次浮现，他轻轻转向白芷庾，从腰间取下那串银铃，放在她手上，轻声道：“若有机会，待我转交给凌天，告诉她，我原谅她了，自此以后各不相欠。”随后，他又向着流霰、绵依和盘魈三人笑了笑，拱手一礼，“多谢各位，若有来世，希望可以和各位把酒言欢，成为朋友。”

“宋舒奇，你走好。”白芷庾抓紧手中的银铃，抬眼望着宋舒奇。

宋舒奇微微一笑，向众人挥手道别。

众人亦冲他挥手，目送他进入了轮回，消失在一片金色光芒之中。

清风吹落百花残，萧索悲声渡新魂。

荒落的院中，再无任何悲声与欢语，耳边只留下《寒窑赋》那淅淅沥沥的唱词：

“……朝求僧食，暮宿破窟，思衣不可遮其体，思食不可济其饥，上人憎，下人厌，人道我贱，非我不弃也……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觞，上人宠，下人拥。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嗟呼！人生在世，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听由天地循环，周而复始焉。”①

*

白芷庾几人埋葬了宋舒奇，又将妖狱中残留的部分异化妖灵清理干净，便回到了缉魔司。

回司后，白芷庾连行李也没放，就直奔魏明寒的长老殿，刚好齐云飞也在，便向二人汇报了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并拿出了宋舒奇交给她的证物。

两位长老接过来自己查看，目光渐渐暗淡，眉头紧锁。

“这是霁月长老当年御使移花境的圣教令，真的是宋舒奇从月尚卿那里偷来的？”魏明寒将令牌反复查看，不觉诧异。

白芷庾点头，“是他亲口承认的，希望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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