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牌的规则刚讲清楚,视频加载再次卡住。
映年等了一会儿,跑下床靠近走廊,视频里上粉扑的手终于又动了。
她窝在门口刚把这句牌看完,又卡住了。
这wifi信号实在不好。
呆着无聊,映年还是把鞋换了,从包里掏了一罐果干,出门下楼去到酒店大厅。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可紧挨这薰衣草园,大厅沙发人也不少。映年找了个独座沙发休息,打开果干,边吃边刷麻将教学视频。
坐下一会儿,便见一群人回来,手举着矿泉水瓶,里面装的不是水,有几片树叶。
“怎么亮了?”那人说。
“晚上就亮了。”有人回。
这下,映年恍悟,她默默起身,挪位到更远的地方。
麻将教学视频刷完,映年又翻了一圈短视频,起身换个姿势时,才发现放在茶几上的瓶子多了起来。
怎么全是来抓萤火虫的?
想着,她在短视频网站里去搜萤火虫,调在当地频道,刷出来全是薰衣草园的地区。
从前杨梅园有一条河,那处水清凉幽静,初夏的夜晚过去,偶尔能碰见萤火虫,但远不及远不及视频的那么多。
视频里,一片一片闪闪发光的黄色光影,在幽绿的丛林中,宛如颗颗眼睛在眨。
是的,眼睛。
映年知道萤火虫本体的长相,便很难将其与唯美相当,光看着视频,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映年对长翅膀的虫类一律归为飞虫,住姥姥家那会儿,寒假还好,暑假有成群的飞虫,尤其是下雨天,水蚁泛滥往屋里钻,翅膀落一地,桌上、电视上、衣服上,到处在爬。
萤火虫也没差,在地上爬时像是一颗颗干瘪的瓜子,棕黑色的头是掐了的蟹黄尖,触须一抖一抖,飞起来,展开暗黑色的翅膀,和普通的飞虫没什么区别。
至于晚间那点微光的氛围感,在清楚真身如何时,她完全无法欣赏。
后来杨梅园开发,她去过那个公园,那条河流保留下来,可再也没见到过萤火虫了。科普里写得清楚,萤火虫对周围的环境很挑剔,现在开发建设较多,许多地方已经见不到萤火虫的踪迹了。
薰衣草园是扶持的观光景点,周围限制了工厂,住户和商家都有严格的管控。虽然一片还没完全发展起来,园外还有一片山坡,但来时,映年在车上听到一个大爷在讲,已经规划明年推平去做个生态公园了。
不知道建成后还能不能有萤火虫。
刷着手机,有飞虫晃眼飞过去了,映年抬眸去看,没捕捉到。
这些人把萤火虫倒出来,放在手头玩,在看发光的屁股。
她真有点受不了了。
正想起身,突然有人道:“别动。”
映年不明所以,愣住,很快,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就有“嗡嗡”声在耳边环绕。
侧头看,有两只蜜蜂在围着她的头部打转。
生态太好的地方,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哈。
映年僵在原地,她把果干盖子关掉,去想防虫的喷雾是放在背包里的哪处地方。
好在等了一会,乱飞的蜜蜂终于走远。这会儿映年没想再留,出门走到外面去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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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杂芜的荒草,沿途过来有裸白的纸张。昭岁起初以为是烧的钱币乱飞,不是,一处处都是用完的日常纸张。
登上山来,有一处草坪平地,周围支着一些整齐的竹竿,泥土又翻过,瞧上去从前是种过爬藤类的蔬菜。
更扎眼的是四散的塑料垃圾,有挂汁的方便面桶、一次性塑料地垫、喝光的矿泉水瓶,还有乱飞挂在树杈上的纸巾。
地段确实好,远眺下去,薰衣草花田漫天。
登山花了不少时间,黄昏时分是在抢时间,咚咚拿着云台,在找角度拍景。
她先给昭岁拍了几段,又把相机寄给昭岁,让昭岁帮忙拍摄,一来二去,天将将黑下来。不知哪来的蜜蜂,“嗡嗡”在身边飞个不停,如果不是闪光灯偶尔捕捉到那团身影,昭岁该以为是苍蝇横生了。
有同行的情侣看到她们的设备,想借着拍摄。
咚咚应允后,不止情侣,其他同行的人也想要来蹭。顺手的事,她没太在意。
可惜黄昏短暂,毛糙的黑糊上来,夜幕降临,取景闪光灯下最多只能照亮人脸。
照不亮后面那片的紫色花海。
拍摄完毕后,除了头顶上皎白的月光,就只能李亚头顶上的灯了。
她的帽子取下来,头发竟然是蓬松的爆炸头,不够长,但够蓬松,原本就够瘦小的身子显然头更饱满了。
四方光源就她头顶的灯。
登山杖成了捡拾垃圾的棍杖,背篓已经放下来了,套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子,她戳着地面上的白色垃圾,扔进背篓里。
昭岁不止哪处找来的竹竿,边戳边与李亚闲聊。
她说:“我也想加入环保组织的。”
李亚没搭话,自顾着捡垃圾。
“我之前经常参与什么博物馆志愿啊、社区慰问啊,”昭岁对,话到一半卡住,又想到黄柠檬爱蹭的志愿活动,她带着谎,“还有大型演出志愿员之类的。”
黄狗叼来矿泉水瓶,被李亚一下赏了一耳光,“嘤嘤”两声,耷拉着耳朵趴在一旁了。
李亚喝斥:“不该叼的东西别叼。”
昭岁对这挑衅笑一声,又说:“小狗爱玩是天性,还劳作呢,凶它们干什么。”
这话让李亚顿住一瞬间,向昭岁看去,额头上的灯光直直地照着昭岁,让昭岁眯着眼睛。
她才真正直视面前的李亚,皮肤带着些没冒出来的粉刺,干裂的唇,泛光的鼻头,还有那双坚毅的眼睛。
带着野性,又或许是夜晚让野兽的气息更浓,这份侵略坦然又锐利。
很快,昭岁招架不住,别开了目光。
眨眼时还有一片亮堂的黑色红光。
她弯着腰继续捡拾。薄塑料一类尚能用棍棒拾取,塑料瓶就没有办法,只能掠过。
收了相机,咚咚放好装在包里。她来帮忙,捡起来了塑料瓶子。
有同行人也加入一二,可没做多久,耐不住性子问:“萤火虫在哪?”
李亚还是没说话,闷头在做事。
“你这样不行的啊。”男人说。
回答他的是五只黄狗的狂吠,它摇着尾巴,站在李亚面前。男人作势要上前,黄狗真就没怕,弓腿要往前扑去,身边的同行者把男人拉了回来。
李亚用铁钳拍了一屁股,这次黄狗没动,还是凶猛地呲牙站在原地。
李亚说:“它不听我的话。”
这一来一回,让昭岁算是明白了李亚的意图。怪不得,要人直接捐款到环保项目。
“本来就是碰运气。”咚咚说和,语气具有说服力,“明天天气预报有雨,说不定晚上就有了。”
晚间蚊虫多,夏季穿衣皮肤裸露,飞舞侵扰上来,让这份僵持加速。
在要求退费无果后,又要让人带领下山,可李亚还是道:“我要捡完一篓再下山。”
“我知道你哪个学校的,我要去告诉你老师。”
“要不要我把电话号码给你?”
“……”
变卦的李亚没人谈拢,只得自己下山。
昭岁跟着人群后面,再转头去,却见咚咚没动,接下了她刚才拿着的木棍,正在戳垃圾。
即便是真心想做公益,昭岁还是把安全放第一位。这片区域未开发,能一行人一块同行前往尚可,如果只剩她们和当地人李亚,就担心有其他变数。不说白天,现在还是晚上。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
咚咚没想这么多。往日她摆摊在街上,收摊晚时,地面上油污一坨一坨,若是碰见来打扫的环卫工人,总会帮忙清洁。
“先回去吧。”昭岁说。
“你先走,我等会和她一块下来。”咚咚说。
昭岁本不想当着李亚的面,说对她提防警惕。可无论如何,生命安全一定是放在首位,任何可能出现意外的情况都尽可能规避。
本想拉着咚咚在一旁讲,可对方捡着垃圾正来劲,就要昭岁有话就讲。昭岁担心跟不上前面离开的队伍,又看一眼李亚,便讲出来了。
不止咚咚,这次连李亚冷漠的表情也出现了的一丝裂缝。
“她危险吗?”咚咚问。
就是她在,我们危险系数才飙升。李亚的眼神刺在背上,昭岁没说出口。
没得到答案的咚咚又问李亚:“你危险吗?”
昭岁:“……”
该说的你真是大智若愚还是虎头虎脑。
咚咚挨了昭岁一记手锤。
李亚没舍得给咚咚一个眼神,钳子上的易拉罐掷出去,“哐”一声击在边缘,落在垃圾堆里,惊得一旁休憩的黄狗站直身子,左右试探。
下山路不好走。
咚咚走时光顾着拍照,走时没注意,她们已经落了前面的人一截,去寻找刚才大部的灯。好在昭岁很会找路,她在路线上有很分寸,带着咚咚一路往山下走。
两人脚程不快,离大部队的灯光保持在一定距离。
有窸窣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昭岁咽了口水,肩膀不自觉地搭在咚咚肩膀上。
“害怕?”
“还好。”
昭岁刚放手,后头的声音更近,她只能再次抓住咚咚的胳膊。
咚咚突然笑起来,唤了声“大黄”,便听见有犬吠声。昭岁转头去看,是李亚的黄狗。
她把手松开。
咚咚蹲下身想去摸大黄狗,被躲开,岔着腿缝钻到前面,吐着舌头站在原地,回头看她们。
这是要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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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就能填,主要是看她想读什么。”映年窝在被子里,听见开门声,对齐美裳说,“不说了,回来了。”
今天奔波一路充实,晚上又登山,三人稍微聊了一会儿,就躺下了。
昭岁闭着眼睛躺了会儿,睡不着,侧着身子玩了会儿手机,最后是困着睡下去的。
三个床,昭岁的床临近大门。
闹钟轻轻震一下,她立马摸到,关了静音。趴了一会儿,片头看外头的天蒙蒙亮了,翻身起来。
在洗手间洗漱,靠在门框上刷牙,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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