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千篇一律,这个小插曲没能掀起什么波澜,班上同学起哄过后就算结束,压根不会被放在心上。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越晞都是一个合格的边缘人物。
独来独往、不爱怎么说话。
也不参与聚会和活动。
哪怕她长得还不错,甚至称得上一句漂亮可爱,初初转到一班时,还被男生们私下讨论过一阵。
但,学校里,漂亮可爱的女生实在太多,没人会觉得她和裴思砚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讲台上这一点点单薄剧情,唯独只在当事人心中留下片片涟漪,迟迟挥散不去。
夜深人静时,越晞暗自反复品尝着“绝配”二字。
像黑暗里见不得光的孤魂野鬼,独自在深渊行走太久,便会忍不住窥探清冷明亮的星空。
裴思砚就是其中最闪耀的那颗。
对她有致命吸引力。
……
除了越晞本人以外,周茉似乎也把王大师的玩笑话听了进去。
好几次,周茉找不到裴思砚人,就来座位旁边问越晞。
越晞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她,小声说:“我不知道裴思砚在哪里啊。”
周茉笑得依旧温柔,眉眼间的傲气却不曾消弭。
她点点头,“好,那麻烦你等他回来,再帮我说一声。谢谢你啦,改天请你喝奶茶。”
“……”
又是请喝奶茶。
像是和裴思砚如出一辙的说话习惯。
因为之前裴思砚也突兀地问起过周茉,越晞开始忍不住疑心,这两人是不是在互相试探,自己无端做了他们你来我往的“媒介”。
这样想想,实在叫人觉得低落万分。
越晞气鼓鼓地拧起眉,在笔记本上戳了戳笔尖,把单薄的纸张戳出了一个小坑。
好像样样都不顺心。
投稿故事没有进展,大衣没有着落,连第一次暗恋都是肉眼可见无疾而终的结局,只有自己一个人演独角戏。
这种挫败感,在她亲眼看到周茉和裴思砚四手联弹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裴思砚虽然不参加中午的合唱排练,但临到比赛前夕,到底还是得露面。
他从四岁开始练琴,比周茉这种拿奖到手软的人也不遑多让。
琴谱翻开,从头到尾扫几眼,再试弹一遍,基本就能上手。
第二遍,已经能和周茉的弹奏完美相合。
两人并排坐在琴凳上,容貌出众,气质矜贵过人,称得上一句郎才女貌。
一曲终了。
四下的同学都开始鼓掌起哄。
“哦吼,厉害厉害!”
“裴哥牛X!”
“你俩这也太有默契了,不会是私下瞒着我们偷偷练过吧?”
“小点声,万一是真的,被老章听到了怎么办?”
“怕什么啊,是裴思砚诶。老章恨不得把我们裴哥捧在心尖尖上好不好,才不会管呢。”
“……”
十七八岁,正是少男少女春心萌动的年纪。
海城三中这种学校,当然是有不许早恋的规定。
不过,裴思砚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在外,先前不是没和其他漂亮女生走得近过,也没见学校真给他背什么处分,可见成绩好还是管用,老师总会宽容许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越晞站在高音声部,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用力咬住了下唇。
从刚刚两人开始配合演奏,她就一直悄悄注视着裴思砚。
裴思砚是冷白皮,虽然经常去室外打球,也不见晒黑,连手指都是细长白皙的。
在黑白琴键上跳动时,好像一下一下,敲进了越晞胸口。
她的心脏明明在好好地呆在身体里,却能任凭旁人搓圆捏扁,难以自控。
只是,当视线稍侧,看到周茉同样的弹奏手型、同样修长如笋的漂亮手指时,越晞也无法否认,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作之合。
绝配。
而自己,只能在人群里垂眸缄默。
束手无策。
……
折腾许久,最终,高二一班参赛曲《我和我的祖国》,还是没能在比赛里拿到第一名。
除了四手联弹的噱头,真正的大头合唱部分,班上同学完成得勉勉强强。
没走音,没跑调。
声部都在应该的位置上。
但也称不上多好听。
这种水平,当然是没法代表学校去区里巡演。
第一名是高一的班级。
不过,裴思砚和周茉却被看中,让他们练练,去给高一伴奏,到时候再一起上学校新年晚会的表演。
周茉没意见,裴思砚不置可否,只是又开始高强度请病假,连续十天没来学校上课。
因为他行踪神出鬼没,学校也不好再强迫。
伴奏这事,只得就此作罢。
-
进入年末12月。
海城一天比一天更冷。
沿海城市,气候湿冷,寒风挟着海水咸腥气一波一波卷来,吹得人骨头缝都变得僵硬无比,好像穿再多衣服都难以抵御这种寒气。
前两个月,越晞没能上稿,越俊也不给她钱。
御寒大衣没有着落,她只能在秋季校服里穿上三件旧毛衣,层层叠叠地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出门,到学校再去厕所脱掉两件。
三中教室有空调,不换衣服的话,三件毛衣能把人闷死。
就算在这样麻烦的情况下,越晞也没忘了小黄。
小黄的笼子原先虽然藏在树荫里,但冬天树叶会掉光,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再没有遮风挡雨的效果。
越晞怕小黄在室外太冷,从家里翻了一件自己穿小的旧毛衣出来,缝在坐垫外,给它做了个温暖舒服的毛线垫,放在笼子里睡觉用。
周末,陈放训练后去换猫砂,第一个见到了她的创意。
他立马给越晞发消息:【[拇指.jpg]还是妹想得周到!】
越晞用的是早几年的手机款式,现在操作起来已经变得非常卡,回消息都有些费劲。
再加上她平常也不是手机不离手的人,隔了很久才看到消息。
想了想,越晞打字回复:【小黄还好吗?今天降温,它会不会冷?】
陈放:【放心吧,它是毛皮动物,在街头流浪也冻不死的。】
越晞:【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
转头,立马又想起了裴思砚。
裴思砚这次“病假”过长,越晞已经有将近两周没见到他。
两人虽然早早就加上了联系方式,不过,平常没什么要紧事,她也不好意思主动给裴思砚发消息,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藏不好。
毕竟裴思砚那么聪明,成绩那么好。
说不定在他眼里,自己遮遮掩掩得十分拙劣呢。
越晞没有冒险的勇气。
但陈放就不一样了,他大大咧咧的,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还给他们仨拉了个小群,取名叫“铲屎联盟”,时不时就往里发点消息,再@裴思砚和越晞俩一起看。
越晞和他说话,相比之下,反倒没多少心里压力。
【裴思砚最近还好吗?】
最想问的一句话已经打在输入框里。
越晞握着手机,踟蹰良久。
最终,到底还是没把消息发出去,只是重重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
晚上,越俊又是深更半夜才回家。
越晞在房间里看书,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没有作声。
没过一会儿。
越俊醉醺醺地跑来拍她卧室门。
“越晞!越晞!开门!”他大着舌头喊,“你爹来了!为什么不出来!你在房间里做什么!是不是想着要去找你妈!……你跑到天边去,我也是你爹!”
静谧的夜,越俊喊得毫无顾忌,一点都不在意邻居的意见。
往常,越晞会出去遏止他。
但今天,她实在太累,仿佛失去了与任何事对抗的力气。
可能是因为天气冷,家里又冷,冻得有点感冒,越晞眼皮很沉,在床上翻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只把越俊的叱骂当成耳边风,任凭他不停拍门,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越晞在卧室门外发现越俊。
越俊似乎是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整晚,现下,还在呼呼大睡。
宿醉的酒气从他身上飘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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