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姜渝会想。
孤女,混混,英雄救美,多么俗套的开头——可怎么会谱写出这样跌宕起伏的一生?
想来人世的悲欢难以预料,命运总是隔岸观火。
“嘿!我说姜渝,你现在还看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形势吗?不嫁给我还有谁敢要你!”凶横的壮汉敲着手中的木棍,一双圆瞪眼睛怒火喷溅。
身形单薄的少女无力的坐在地上,紧紧抱着病死的父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亲笔字画,眼睛里泪水氤氲,红唇紧咬,浑身发抖,连铺里的黑猫几下跑出街道都无暇注意。
“家里人都被你克死了,还被人退亲,”蒋二狗躬下身,拿起姜渝的画稿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脸上,羞辱道:“你掉价啦,知道吗?”
画铺外,有妇人经过看见这一幕,目露不忍,但被自家长辈拉走。
“别看了,蒋二狗这个泼皮纠缠姜姑娘很久了。就是仗着姜画师过世,姜家没人了,想吃绝户,吞了这铺子,霸占他女儿……之前有小伙子为她出头,被打的半个月没下得来床,我们帮不了。”
妇人惊讶,问:“衙门不管?”
长辈说:“蒋二狗姐姐是兴丰县太爷的小妾,没人管的着他!”
“那姜姑娘一个孤女如何斗得过这蒋泼皮……”妇人显然很是担忧。
“这都是命啊……”长辈哀叹一声,匆匆拉着她走了。
室内,蒋二狗和他的小弟气势汹汹,看着姜渝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忽然色心顿起。
少女本就长得花容月貌,柔弱可爱,此时长睫簌簌,泪垂盈眶,更显得楚楚可怜,别有一番风情。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忽然凑近了她,伸出一只手欲摸上姜渝粉雕玉砌的脸蛋。
一股口臭混合着酒的味道铺面而来,那一口黄牙就凑到跟前,姜渝下意识后仰半寸。
“美人,你若是应了我,就不必日日受这独守空闺之苦,到时候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我对你好。”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完全没注意到眼前美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无措与惊慌,而是平静到微微瘆人的冷淡,所有的怯弱情绪浮于表面,而根本无法触达眼底。
姜渝不动声色余光瞥向街道,看见那一抹衣角,知道那人来了,回忆正常人挑衅的模样,她学着脸颊微动,勾起一个微笑,忽然直视蒋二狗。
蒋二狗都看愣住了,自他认识姜渝以来,姜渝从未抬眸看过她,真真是柔顺内敛到了极致,从不反抗,逆来顺受,除了就是不答应他的求亲。
但此时她却反常的抬起了那双秋水一般的美眸,蒋二狗这才发现。
姜渝的瞳色很浅,甚至微微偏灰,美丽但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冷漠,就像茂密树冠中悄然盘结的毒蛇,竖起那双属于猎食者的可怖竖瞳,只等着猎物不知不觉踏入陷阱,然后发动致命一击。
姜渝微笑,柔软的红唇吐出堪称恶劣的言语。
这就是挑衅吧。
她用只有蒋二狗听得见的音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轻声而又清晰的说。
“你配吗?烂人。”
蒋二狗彻底恼羞成怒,扬起一棒就想砸在姜渝肩上。
但姜渝动作出奇的快,瞬间躲过,避开到长桌之后。蒋二狗鼻孔喷气目眦欲裂,一棍子砸在桌子上,桌子迸开裂纹,书画哗啦啦落地,但姜渝岿然不动,他瞪着姜渝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咬牙切齿的说。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婊子装什么清高!给我砸!”
小弟们听大哥发令纷纷来了劲,怪叫着打砸铺里的花瓶罐子,嘻嘻哈哈的把纸丢来丢去,踢桌子砸椅子,把黑猫吓得炸毛跑出了店,而姜渝退到最里面,忽然开始哀哀戚戚的哭起来,浑身发抖。
蒋二狗觉得好笑,拎着棍子靠近姜渝。
“这时候知道怕了?”他高高扬起巴掌,冷漠地看着姜渝:“晚——”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暴喝,蒋二狗动作僵住。
“你们在做什么?!!!”
所以人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姜渝也转过头来,似乎想看看这个出手相助的人是谁。
只见光影斜照,一位翩翩公子走进画铺,收了伞,踏进门槛,他的随从也跟着走进来。
这个公子二十来岁年纪,长得斯文儒雅,但气质却与长相大为不同,有一种强大的气场与压迫感,让在场都噤若寒蝉,此刻他审视的扫视着在场的混混,最后眼神停留在蒋二狗身上。
蒋二狗忽然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手不自觉就缩了回去,抬首正与男子对上眼光。
如果蒋二狗再多些见识,他可能会对这种气场感到熟悉,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到那样的档次。
于是他的第一反应是:坏了,这样姿态,怕是个贵公子!瞎逛路见不平,眼下正要替人出头呢!
蒋二狗再看他身边那个随从,年纪很轻,但看着就是多年习武之人,目带凶光,来者不善。
这是惹不起的人,今天碰上硬茬了!
这小娘们倒是运气好,次次有人替她解围,蒋二狗瞪了姜渝一眼,对方不理他,只是一味的发抖哭泣,就像惊弓之鸟。
“你是何人,为何要平白砸这姑娘的画铺?她哪里得罪于你。”公子威严开口。
蒋二狗为人跋扈,但本就是扯着虎皮耍威风,最能曲能伸能识时务,其实也就是欺软怕硬,他眼睛骨溜溜一转,脸上就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呵呵笑道:“哎呦,误会!误会呀!”
公子见他刚才气势嚣张,瞬间又嬉皮笑脸,心下不喜,皱着眉头倒要听他怎么说。
“这姑娘欠了我许多钱,却迟迟还不上,公子呀,我们做这行也难,收不到钱可是要受罚的,这行也有规定,若是还不上钱,就要让欠钱人长点教训,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可不要把我当坏人了……”
他耍滑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向来柔弱可欺沉默寡言的姜氏女开口了。
“你信口雌黄!”
蒋二狗一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又不由转向姜渝。
此时姜渝强忍泪水,眼中惊恐不定,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手中抱着画卷,细细弱弱地说:“不是他说的这样。”
坏了,蒋二狗想,坏了,他本来就是仗着姜女内敛可欺,不知分辩,才放心油嘴滑舌避重就轻,谁晓得她竟然开始说话了。他有些慌了,下意识厉声训斥:“你闭嘴!”
姜渝离他太近,明显被吓了一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幼猫,几乎要跳起来。她眼中那滴要落不落的眼泪就簌簌落下,嘴唇发抖。
实在是引人生怜。
公子随从显然是个任侠仗义之人,立刻出言训斥:“你吼什么吼!”
蒋二狗即刻软了,再也做不出之前的气势。但他感到非常奇怪,这个姜渝之前还能骂他呢,怎么如今怕成这样,大声一点都要吓死的样子,好像自己是天大的恶人。
那公子一看,这明显有鬼,混混当着他的面堵人的嘴了。转眼看到姜渝单薄的身形,心下怜悯,走过去拉住姜渝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还不忘轻声抱歉:“冒犯了。”话是这么说,但他手上很有分寸,是隔着衣服拉的,并没有触碰姜渝的皮肤,根本谈不上冒犯。
姜渝余光瞥了一眼他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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