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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入东宫,44

其实内心里,第一锦对江年作为宰相人选,也是不满意的。

这人或许有足够的能力和才华,在当初看起来是个好苗子,但经过多年宦海沉浮,磋磨掉锐气,又失去了很多历练的良机,再要当这个门下侍中,就有些勉强。

但在这个时刻,江年的综合素质和特殊身份,却也是各方最好的选择。

对皇帝来说,江年和自己是有着过命的香火情的,皇帝这个位置说穿了,等于是一个巨大利益团体的话事人,那么利益分配上,为自己人捞好处,给团体谋福利,就是必须的。同时,他也需要更多自己人站到重要的位置。

毕竟日常处理政务,不能搞成皇帝和臣子的对抗,他得当裁判,自然不能立场鲜明,次次揎拳捋袖自己下场。没有自己的代理人,不能中间转圜,直接发生冲突的后果是很尴尬的,比如王弼事件,不用任何人事后告诉他,他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君主的威严就是通过面南而坐,高高在上建立的。

更何况江年与第一锦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既能维护与能干妻子的感情与利益,又能让地位不稳固的江年更加卖力站在自己这边,同时也等于是告诉所有人,跟着自己干,没有条件也会创造条件给你前途,好处是很多的。

第一锦更没有理由阻止。

第一,她对政治权力的了解和掌握,层次仍然很浅,应急能力和做法都不适用于目前的情况,此刻除了江年拿不出更多人,那还不如让天然靠近自己立场,更吃了忠心丹的江年上。如果仅仅因为对方不是那么好的选择就大义灭亲,那就非常不成熟了。

第二,这毕竟是皇帝的好意,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三,第一锦的心很宽,目前只能选择江年,不代表以后仍然如此。江年的个人政治成就,也不会对她的后位稳固程度造成影响,属于是合则两利,分至少对她没有伤害的选择。

说到底,第一锦作为后妃体系掌握权力的代表,除了皇帝的心思,需要在乎的已经很少。

对于政治,第一锦其实还是个新手。她确实很聪明,但如此陌生的领域,想也知道不可能速成。但她会是个好学生,而这个朝堂里,也多的是老谋深算的教学者。

至于皇帝……怎么说呢,他的聪明程度对第一锦来说正好,能听懂她的劝,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假如皇帝太聪明,太擅长眼前的一切,那就根本不会需要第一锦,她的聪明才智,只会让他提防,甚至厌恶。这就是夫为妻纲,君为臣纲的压迫,他不需要的,她就不应该存在。

第一锦一直都懂一个道理,想要的越多,姿态就要越低,哪怕是在现代,真正能成大事的生意人,政治家,也没有一个是以高姿态面对世界,冷傲当大佬的。她见识过的一些大人物,在有必要的时候,全都身段柔软,姿态可亲,就算是平常对不重要的人物,顶多不那么和颜悦色,但也不会破坏自己的形象。

更别提为了利益,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们的态度能有多灵活。人际关系不是一切,最重要的永远是你能做到什么,但没有人际关系,肯定也会失去一切。

小说里什么冷傲王爷,霸道总裁,对合作伙伴甚至需要仰视的甲方都只有不耐烦甚至暴力举动,只能说都是狗屎。

所以,第一锦目前还处于如饥似渴的学习状态,同时还要兼顾照顾皇帝和孩子的日常起居,完成自己身为皇后的重要责任。

妻子是一种身份,但皇后就纯粹是一份工作,不管怎么想,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且润物细无声。

如此,即使皇帝身边影影绰绰出现皇后的身影,许多皇帝的表态里,似乎也不完全是他的作风,臣子们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大多数时候还是就事论事,能够推进议程,对眼下的事有好处,他们也不会非要找第一锦的麻烦。

实际上,贤明宽仁的皇后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皇帝,反倒是一个符合传统叙事的君臣童话故事。

守孝这两年多,日子总归还是平静的。皇帝虽然想出兵边塞,但目前条件确实不允许,那么工作重心又转向了日常维护,积攒实力,也就是封建王朝最看重的,劝课农桑,教育兴国,秋季勾决,以及刑事案件复核,税收等等。

这不是说日常事务就不千头万绪了,皇帝初登大宝,也确实时常焦头烂额。

尤其是第二年,也就是兴平元年的百官铨选。

本朝规定,各地官员每三年进京参与诠选,约等于述职加重新审核,根据政绩表现来决定下一个三年的升迁奖惩,文武官员分属吏部和兵部负责,但皇帝也是总负责人。江年就这样取代王弼,成为门下侍中,宰相人数仍然维持在十三个,皇帝平时开会,如今商讨各地官员升迁,也都是和这些人。

是的,在一个国家的政治中枢,什么事也不可能是皇帝一言可决,然后就这么潦草地决定了,尤其是上位后第一次决定各地官员升迁,这明摆着让天下按照自己心意运转的最好机会。

但如何从浩如烟海的奏章中判断出此人表现到底好不好,在有争端的事件中到底谁更对,在纯粹文字信息中提炼出自己需要的证据,却不那么简单。

皇帝作为太子时,自然处理过许多文书,但强度和难度都没有这次更重。其实很多时候作为皇帝,是不可能事无巨细,每次都依靠自己的判断做出正确的选择的,甚至不那么聪明的话随便选一个,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国家很大,容错率也很高,就算选错了,错最终也不是皇帝的,账总能平。

而此时此刻,皇帝能够信任的人除了大臣们,还有第一锦。

她的记忆力不错,只听皇帝念叨了几次,就发现了疑点:“征调民夫的数量和所建河渠的工程量,与花费的钱粮不符啊。”

皇帝猛地坐起身:“瑶娘,你说什么?”

第一锦蹙眉道:“我不懂修建河渠的事,但几方面的账目细节,似乎确实不对。此地历年有干旱之忧,建造和维修河渠都是常有的支出,必有旧例可循。还是让人查查吧?”

这时候的奏章信息没有那么简单明了,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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