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对你也有意，她身边陪着那么多西域贵族子弟，却是没有一个能入了她眼的。

父皇母后疼昭昭，没打算让她和亲，她最好的归宿就是西域。”陆征语气淡淡，说着。

“西域如今太平，也需要公主去牺牲吗？”夜亦天见对方是真心实意跟他谈，便也直言不讳。

“西域有舅舅带兵驻守，那是北燕最安全的地方了，嫁去轩辕，才叫牺牲昭昭。”陆征说着，他只是在传达陆诰和郑婉婉的意思。

“太子殿下想要和昭昭在一起，不比你要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容易，你可要更加努力呀。”陆征面儿上带着笑。

陆昭欢快的走过来，陆征便岔开了话题。

夜亦天知道陆征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陆昭这辈子都不会受委屈，这是北燕给她的底气。

他想要迎娶陆昭，就得做轩辕的主。

陆征所说的，是陆昭目前脚下的路，而并不是陆昭日后要走的路。

如今北燕做主的人是陆诰，但倘若以后北燕做主的人是陆征呢？

夜亦天想到此处，抬眸与陆征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原来陆征也在夺太子之位，他们同病相怜，但陆征的这条路远比夜亦天的还要难。

陆诰正值壮年，他跟陆言陆行又都是郑婉婉亲生的，他们都是嫡子，可嫡子之间也要分个尊卑，巧了，他是最卑的那个。

夜亦天唇角淡淡勾出一个笑，意味深长的看向陆昭，开口道：“孤愿做君子。”

君子有成人之美。

希望陆征在他和陆昭这件事儿上，也出出力。

“我与太子殿下棋逢对手，我们是一样的人。”陆征应着。

他招了招手，将陆昭叫到了自己跟前儿。

陆昭手里玩着帕子，就听陆征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想要嫁给你太子哥哥，你就得去找父皇母后闹啊。”

“虽然你现在年纪尚小，肯定不能嫁去轩辕，但你可以先跟太子殿下定下婚约呀。

这样他就多了一个身份，是北燕的准驸马，他的那些异父异母的兄弟想要再取他的性命，就不能了。”

“要不然，以后昭昭就只能看他的坟头草喽。”

“哦，他在轩辕那样不得宠，怕是连做孤魂野鬼的机会都没有，得让人挫骨扬灰了吧？昭昭以后连他的坟头草都看不见哦。”

陆昭嘴一撇，帕子顺手就往陆郑的脸上一砸，“你……你胡说，三哥你坏。”

“你问问他看我是不是胡说的。”陆征拿起帕子，赶忙给陆昭擦着眼泪，用帕子要堵住她的嘴，别让她大哭起来。

陆昭看向了夜亦天，见他不敢跟自己对视，低下了头，便知道三哥说的都是真的。

“还有，二哥天天嚷嚷着要把你嫁去西域，他成天在父皇母后跟前儿念叨，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被说动的。

你还记得吗？上次新年舅舅回来，说要接你去西域，我们兄妹四个里面，怎么就独独接你过去？”

“不过啊，你得等太子殿下离开之后才去找父皇母后说，不然他们会以为是太子殿下教你的，到时候小昭昭就只能嫁去西域喽。”

陆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又气又没办法，只能委屈又生气的看着陆征。

陆征将她的帕子递给了夜亦天。

夜亦天站起身，半蹲在她旁边，给她擦眼泪。

她等着夜亦天说两句安慰的话，但始终都没等到。

夜亦天给不了她任何承诺，陆昭永远也不明白这一点。

几天后，他们启程回轩辕。

和往次一样，整箱整箱的黄金从青州送到了同州。

同州在修建城墙，扩充兵力，四年来，北燕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动作。

轩辕示好了，他们反而这样，其用意值得深思。

李含萱原本跟夜亦天是分开在两辆马车里的，但现在两人都负责保护皇后的药，便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了。

“贤娘娘就不想自己生一个皇子吗？”夜亦天开口问着。

马车的门窗紧闭着，他声音又小，外面响着马蹄声，李含萱不竖起耳朵听，几乎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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