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郎的朋友话说的很好听,说等金陵有了什么空缺就引荐他去,他满怀希望,黄氏却不同意,她认为自家在苏州,又有亲戚朋友都在。她即便不去副千户家做绣花娘了,照样可以在叔父的丝绵铺混着。
她又苦口婆心道:“你这个人常常清高,又不会那些人情世故,还不如在本地找个书院做讲郎,也不是不成啊?总不能家里总让我一个人撑着吧?”
这样的话刺伤了徐大郎的颜面:“是,你挣钱,家里都是你一个人挣钱。”
“我也没说我那么大的本事,我知道你嫌弃我丑,嫌弃我配不上你,光想甩了我再去金陵作你的风流公子去……”黄氏原本就自卑自己容貌,现下也怕徐大郎真的出去混个风生水起不要自己。
吵架无好话,还好徐大郎爱面子,怕弟弟笑话,只好偃旗息鼓。
妙云年纪不大,却懂得为爹娘遮掩,知晓她们这般吵架不好,在妙真这里做针线,绝口不提别的事情。
恰好隔壁马玉兰过来了,妙真忙让人沏茶,又端了柿饼、鹅油春饼来,只道:“马姐姐快坐吧,咱们一处说话。”
“真姐儿,我娘想让你帮李老太太看看病。”马玉兰道。
妙真则摇头:“我如今还没到单独下针用药的地步,你说平日有些温补的汤水问我,我可以告诉你们方子,但现在不行。”
作为大夫,当然要医者仁心,只是妙真觉得自己没有出师,不好去跟人家看病,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马玉兰劝了几句,才道:“好吧,我跟我娘说去。”
见她离开了,妙云心道可惜了,若是妙真能够帮那李老夫人看病,将来指不定能入李家的眼,二叔如今家里越过越好,将来说不定还能嫁过去。
她年纪不大,人却很早熟。
因此,她不明白:“真真,你为何不去看啊?那位李老夫人有身份啊,于你也是好事。”
“我还差的远呢。”妙真摇摇头。
姐妹二人正说话,徐四娘趿着鞋上来,一眼就瞧见妙真梳妆台上放的两对绢花,雕花的插梳,几样头绳。她挪开眼睛,又看妙云脖子上带着金项圈上镶嵌一颗宝石,忍不住道:“云姐儿,你这项圈多贵啊。”
妙云道:“是千户夫人送给我的,造价多少我就不知晓了。”
“真真,你让你爹娘也给你买呗?”徐四娘自己眼红,又挑火。
妙真根本不上当:“小姑姑你也让祖父祖母跟你买吧,我有一顶银项圈了,不要多的。”
徐四娘撇撇嘴,又见她们低头做针线,径直去了前厅。
做过针线后,中午妙真照例会歇一歇眼睛睡会儿,妙云便先回去了。
又说过了两日,雨势将歇,妙真正看医书,忽然见徐四娘“蹬蹬蹬”的跑上来,跟做贼似的道:“真真,你知道我方才看到什么了么?看到妙云和李家的男子说话。”
她话音刚落,就见妙云从楼下上来:“我是帮二婶送春不老去马家,正好碰到李家大公子,她只是夸二婶做的春不老好,就这么几句话,倒是让你在背后编排起我来了。我看是你偷真真的荷包,想当成自己的送给李家公子,被我发现了,你就这般……”
“小姑姑,你偷了我东西?”妙真没想到徐四姑这般。
徐四姑嗫嚅了几下,回头看妙云瞪着她,她死不承认。
这些事儿妙真同梅氏说了,梅氏道:“眼皮子浅就算了,还心思不正,这雨快停了,到时候太阳出来就送她回去。”
自家女儿成日往马家去,都从来没有这般,这徐四娘爹娘不教,在这里真的是现眼。
就连隔壁马太太都说:“徐家的真姐儿倒是个好的,人正派的紧,偏她家的姑姑姐姐都没个规矩。”
还好隔日天大霁,苏州城恢复了平静,大房终究还是没有买宅,黄氏托自己的叔父在胥门附近重新赁了一处宅子,徐四娘也是很快被送回去,她还穿了梅氏送给她的一套衣裳回去。
院子里的人都在扫雨打小来的腐叶枯枝,这大抵就是那些日子连绵的大雨留下来的印迹了,家里的书坊开门了,台阶上都是青苔,总觉得地下干的不够服帖。
小喜抱着衣裳出去晾晒了,徐四娘睡过的枕头,因为她头上有虱子,妙真直接让人丢了,就怕自己也被传染。
妙真这里把窗户打开,阳光照了进来,似乎把角落里的阴暗潮湿都带走了,她照例去茹氏那里学医。
今日来的一位病患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妇人,此人原本已经绝经,此时却忽然行经,还有紫色血块。茹氏认真对妙真道:“一般妇女四十九岁以后,经水枯竭,不会像年轻少妇的行经。这样的情况是肝不能藏血,脾不能统血,所以咱们得用安老汤。”
妙真把安老汤的方子记下来,又想年老行房血崩和年来复而行经的区别,她之前觉得辩证太难了,现在慢慢也开始摸着些门道了。
某几种容易混淆的,都得自己做记录。
茹氏又跟她讲了好几种辩证的法子,用什么药方,怎么用,说完才道:“真真,你们女学的老师是不是姓仇啊?”
“对啊,先生认得她吗?”妙真奇道。
茹氏笑道:“我听说她弟弟如今起复为浙江监察御史,听闻正要接她回去呢。”
妙真只知道仇娘子以前守寡出家的事情,还想怎么后来庵堂不在了,她也不回娘家呢?原来现在就有人来接了。
也不知道仇娘子何时走,她得送些东西过去。
回来就和爹娘商量,徐二鹏给了一两给她道:“你自己的先生,你看需要什么,就置办什么,千万不能薄了。”
“是,女儿知晓。”妙真拿着这一两放自己荷包里。
熟料,仇娘子还道要把她们教到年底才闭馆,现下说起来也有四个多月的功夫,倒是日子充足。
她们几个女同学一个多月未见面,再见分外亲热,大家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比方年纪最小的童盼儿定了亲,汪榭和她关系最好,正打趣道:“你有喜事,也不和我们说。”
妙真问起是哪家,汪榭小声在她耳边道:“是李家二郎君。”
这倒是一门好亲,妙真又是恭喜一番,童盼儿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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