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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何处心安

尚器监典册院创立之初还没有如今的规模和体系。

朝廷批下来京郊查抄的不大一个院子,从各处军营拨了点“边缘人”,有老有少,各有专长,挂了个牌子就这么草草的开始了对器灵这类奇妙物件的研究。

各地各州运过来的数十车“器灵”拉进院子停在荒草和烂地砖上,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没人知道该从那里下手。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统称卫乌使。

没辙,朝廷一纸诏书下来,初代院长就带着初代卫乌使就在这个因贪污被流放的罪臣旧宅子里扎根。

他们整理分类,研究状态,测试功能,日复一日间一晃多少个春秋冬夏。

院子被抄时砸的坑坑洼洼的烂地逐渐铺上的新砖,补着屋顶破洞的茅草席换成了瓦片,墙角的树苗已经能够遮荫。

等到尚器监典册院靠着这些“边缘人”的努力逐渐摸索出一套相对完善的管控流程时,院子里已经开始有了新面孔,不再是被拨过来凑数,这些年轻人有些是军营的翘楚,有些是新科学子,有男有女,各司其职。

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看向器灵的视线如同当年的初代卫乌使一般新奇,热爱。

再到院角那棵树苗开出满树白玉兰时,尚器监典册院已经有了鉴器司的则录郎,典录司的典录郎。

随着王朝发展百姓的生活越发丰富,祥和,不必再为活命奔波的人有了丰富精神世界的精力,无法作柴火的小树枝被樵夫削成小马,削成风车;大娘哄睡了孙子孙女,用编竹筐剩下的短条扎蚂蚱,扎蝴蝶。

各种手工艺品随着卖货郎的吆喝声走街串巷,流到远方。

而河清海晏下各国通商,市场欣欣向荣,催生出更优质的绸缎瓷器,金属纸张。

越来越多蕴藏种种心愿和意义的手工艺品在匠人手中诞生,出现异常的器物也越来越多,种类越来越复杂。

各州各府仍然每年将疑似器灵的物件收集起来拉往京郊的院落,但更多的器灵急性出现,无论有意无意都在用特殊特性影响周遭百姓生活。

当寻常方式已经无法捉捕某些特殊的器灵后,卫遣司应需而生。

他们职责危险,行事低调,配备着已经研究完毕的器灵作为辅助武器,经过严格的审查和训练后卫遣司的成员成为了唯一有资格使用器灵的人。

卫乌使也作为初始的名字,一种祈求前任庇护,平安归来的符号,就此成为了负责外务的卫遣司中人的专用称呼。

极特殊的情况下也会有些编外人员合法持有器灵。

通常是流传几代的世家,或是特殊性质难以捕捉,却不会造成危害的器灵主人,这些人经过尚器监典册院的登记便可将器灵留在身边,只需作为编外人员,在尚器监典册院有令时听从召唤尽可能在职责范围内提供最大的帮助。

这些人被称为金乌。

而他们所持有的器灵也会受到尚器监典册院秘宝的控制,避免因人心改变而将器灵带入歧途,控制这些器灵的秘宝是一把鸟形黄金铃。

同样也为器灵,鸟形黄金铃对每件器灵的控制只能使用一次,对应着金乌的职责在为尚器监典册院提供一次帮助后便江湖陌路,两不相欠。

那把鸟形黄金铃被称为金乌令。

金乌令到,金乌为公。

卫遣司成立至今也只用过三次金乌令罢了。

而此时为了保住手里的器灵,身为金乌的宓娘必须听从俞蕴的指令。

她的愤恨与不甘溢于言表,难以平息。连同她手中的鎏金团花牡丹扇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心绪,在她紧攥的手心发出嗡嗡的蜂鸣。

眼眶通红的宓娘死死盯着被她的小妹提在指尖的黄金铃,前两次金乌令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浮现在她脑海里记忆中的相同的黄金铃曾被一个中年女人握在指尖,接着是另一个年轻女子。

她已经记不清她们的面容和声音,只记得每一个人摇响这个铃铛时都是那么坚毅,果决。

相同的画面中两个人模糊的身影交叠,融合成面前清晰的俞蕴的身影。

在她看来是催命符一般的金乌令握在俞蕴的手中,而俞蕴却叫她安心。

安心,安心,

如何安心,何处心安!

前两人的结局宓娘如何也不会忘记。

可是她还是太过弱小,辞今朝如此大的产业在金乌令背后的阴云下如尘土如沙砾,她只能困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阴云缠上面前月昙一样清澈皎洁的女子身影。

做再多的努力又如何,逃离那个院子又如何,当早已料到的发展如她的梦魇真实上演时她只能胡乱的说着懦夫的话语。

阿姐带你回边疆,阿姐带你回家乡。

阿姐倒是真的想,但宓娘是摆脱不了的金乌,是笼中鸟,自己都无法逃离,如何能带你高飞。

是阿姐无用。

她的心中炸响惊雷,天空却只划下一滴清澈的泪。

那滴眼泪顺着下颌流过,滴落在文故知递出的帛纸花笺上,晕开了最下角的红梅。

“世子是辞今朝的贵客,没错”她垂下眼,盯着那朵晕成血点一般的红梅,不等文故知开口询问她就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出。

引得文故知投去质疑的目光。

“红梅花笺是顶楼的信物,世子每月朔、晦时来,待到日出前自后院偏门离开”宓娘轻声交待,有些疲倦不堪的坐回软榻上。

“这花笺虽是元宵邀约,但那日世子没有来,不仅如此,在此之间已约莫有两三月未见他了”

俞蕴将金乌令仔细包好收起来,就着文故知先前抽出来的纸笔将宓娘的陈词一一记录。

文故知有些胆心她的状态,频频侧目用眼神无声询问,她都摇摇头示意她无碍,俊秀的小字稳稳的落在纸页上,连个多余的墨点都没留下,他见她没有要交流的意思,转回去专心面对宓娘。

宓娘的陈词佐证了他们前期查探的物料和猜想,乔世子确实与辞今朝有所关联,并于其顶楼的某人有密切的往来,但宓娘所说的元宵当日世子没来赴约一事文故知不会轻易相信。

即便是现在这种场景下他也不会对她的证词多几分个人角度的信任,却也收起来先前审讯的姿态只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客气的要宓娘拿出证据来。

宓娘摇摇头表示没有,没有物证,只有人证。

“辞今朝顶楼的姑娘自行挑选客人,我只为她们提供帛纸,不会加以干涉”她说着,倾身向前染着艳红蔻丹的指尖点了点那张元宵邀约的末尾,润湿过的红梅晕开卷曲,被她指尖戳破。

“为了区别客人,每个姑娘的落款都是各自绘制的不同的花型,三个花魁里遥珥画菊,葡予画兰,会把梅花画的如此艳靡的就只有筱缃了”

末尾提到筱缃的名字时宓娘的唇角向下撇了撇,似乎半是嫌弃半是看低,总归是与提到前面两位花魁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同样对这个名字引起不适的还有文故知,他有些烦躁的握了握手腕,怎么哪都有这个筱缃。

反而是先前对筱缃态度最差的俞蕴此刻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她记完了最后一笔将那支紫毫笔还回宓娘的笔架,递去给她按手印画押。

那边宓娘画完了押,她再三检查无误仔细的将那张陈词收好递给文故知,“可否方便匀一间客房叫筱缃姑娘与我们相见”她问道。

宓娘只摆摆手说不必,筱缃虽尚未挂牌但已有自己的房间,平日也是在那与世子相见,叫他们二人去她房里谈就行了。

问清了筱缃房间的位置他们二人也没了留在这的意义。

文故知颇为友善的隐晦暗示俞蕴可以由他带着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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