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介明昭?”
“对,”梁丛篱颔首,肯定道,“我虽说不上一句学富五车,可字还是能认得的。”
楼春雪目光在桌上的饭菜间游离,无处安放:“我……我从未听过兄长有喜欢的人。”
“坟茔甚小,许是那女子去世多年,你才未从楼公子嘴里听他提起。”林清桃虽不待见楼春雪,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捏着她的手指,“猝不及防多一个嫂嫂,任谁来都难坦然受之。”
“你们还记着坟冢在何地?”楼春雪声线微哑。
梁丛篱面上染了丝愧色:“都怪我当日要多嘴问一句坟里埋的什么人。后来带着清桃去祭拜她,发现坟被迁走了,料想到楼兄大抵不愿意让人扰了她的清净。”
“梁寨主多虑。”楼春雪筷子尖轻拨碗内的菜蔬,只觉食之无味,“兄长迁坟,定是早有想法,他做事常常考虑甚久。”
往日活跃的南尽,此刻却悄无声息,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您确定叫介明昭吗?”
“自然,”梁丛篱斩钉截铁,“我眼力向来都好,若非楼兄把坟茔迁走,也不会记忆犹新记如此之久。”
“你有印象?”楼春雪听出他话语里微乎其微的急切与紧绷,“认识她?”
南尽嗓子里像卡了根鱼刺,哽在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最终还是藏下情绪,恢复到以往不着调的模样说:“没,听着耳熟,多问一句。”
楼春雪低应一声,眼底疑云未散,心中仍是不相信他的话。南尽此人什么样子她一清二楚,真耳熟好奇当问其样貌年纪,而不是急于求证名字是否正确。
除非,他对这人了解颇深,样貌年纪了熟于心。
梁丛篱接连喝了几盅:“原以为你身为楼兄的胞妹,知悉的比我们更多。”
“不,”楼春雪注视着杯子里的酒液,试探性地端起,放在唇边,“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他觉得这是在保护我。”
酒液沾到唇瓣流入口中,预想中的辛辣没有来,她放下心一口闷掉。
“自家酿的,但饮无妨。”
梁丛篱还想给她斟满,楼春雪抬手挡着杯口:“多谢寨主好意,我酒量实在一般,喝多了得麻烦南尽背我回去。”
“罢了,不勉强。”梁丛篱收回酒壶,冲林清桃使了个眼色,门窗一并被关紧,谈论正事。
夕阳渐沉,屋内又燃起几根蜡。
“梁寨主,你不是说自家酿的放心喝吗!”
南尽背着软若无骨,意识不大清醒的楼春雪,脖颈间尽是她呼出的温热气息,融进夏夜更显燥热。
梁丛篱挠了挠头,她也想不到这孩子酒量差到一杯倒。
“我先带她回去,查人的事有劳梁寨主了。”南尽只想尽快把不省人事的醉鬼弄回去。
路上堆着路灯火照明,守在寨子外的流匪纷纷对着寨主的客人问好。
南尽一个接着一个回应,离开寨子盘踞的领地时,已是满头大汗。
月光宛如揉碎的银箔,透过繁密的枝叶洒落到林间小径上。
低缓的虫鸣与惊起的鸟叫消散进夜色里,楼春雪埋在南尽颈肩哭哭唧唧的动静,在寂静中清晰明了。
他的心一揪,哄孩子似的:“别哭别哭,难过什么呀。”
“哥哥~”楼春雪脑袋迷糊,分不清现实与幻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渐渐收紧,啜泣道,“我好想你。”
南尽仗着某人醒来记不得事,胆大地占她便宜:“哥哥在,哥哥也想你。”
楼春雪抬起头,审视着南尽的侧脸,蓦地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嘶!”痛得南尽条件反射地想松手,又担心背上的人会摔下去,忍痛说,“属狗的吗。”
楼春雪松开口,恨恨道:“占我便宜,我认出你了,南尽。”
南尽瘪瘪嘴,偏头细细打量着枕在他受伤处的楼春雪,脸颊疼惜地蹭了蹭她的额头,遗憾地说:“该清醒时不清醒,对我占你便宜倒是敏感的很。”
他似想到什么,陡然笑出了声:“照人族的年纪说,你叫我祖宗都不为过。”
楼春雪听的不真切,潜意识里也猜得出他没说好话,小腿晃荡着时不时撞到他的大腿:“狗蟋蟀,又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没说。”南尽把她往上颠了颠,“别乱动,我们回家。”
夜深人静,铜驼曲静悄悄的,南尽刚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被身后的一道充斥着质问的声音叫住:“你带她去做什么了。”
南尽听出是是谁,面带不善的转过身:“与你何干?”
“她饮酒了?”李横像是蹲守已久,亦或者是听见动静才出来的,“你带她出去饮酒,还这般晚才归家,可有将她当回事?”
他想了一下午,仍是想不通春天回衮州前,孑然一身半分情爱不沾,下一秒会削发为尼出家修行的狠心无情道大弟子,在短短半年内,竟然要成婚了。
察觉楼春雪可能听不见,李横装也不装了,对着南尽露出不屑神情,口不择言地讽刺:“真不明白楼兄怎么接受你,一点学识都没有,像个莽夫,能给春雪什么好日子。春雪对楼兄那么崇拜,喜欢的该是才高八斗之人。”
“越界了,你只是春雪的哥哥,”南尽不懂李横激动个什么劲儿,不过这话也如蚊蝇般叮到他,没什么伤害却够膈应人。他眼珠子一转,坏心眼地勾起嘴角,“而我,是春雪的情哥哥——嘶啊!”
“我情你大爷。”
楼春雪还没下山时便趴在南尽背上浅浅睡去,途经几处吵闹的街区,睡意被扰转醒。昏昏沉沉的脑袋被李横一搅和,又多了几分清明。
听见某只蟋蟀大言不惭地败坏她为数不多的好名声,干脆利落地往南尽大腿上一踢。
南尽往受伤的方向趔趄,楼春雪紧紧抱住他:“别把我摔了,小蟋蟀。”
“摔到我也不会把你摔了的,我的祖宗啊。”南尽朝李横挑衅一笑,“真不好意思,哥哥,”他这两字咬得及重,“春雪的情况,不能和您多聊,我们得先回家。回头得空,有什么话再同我们说。”
李横直视着两人半晌,拂袖而去。
南尽撇过头对着楼春雪说:“你哥哥生气了。”
楼春雪抬头看了眼,又枕回去:“你明天去给他道个歉。”
“不道,”南尽一脚踹开门,气鼓鼓地说,“我也生气了。”
“那我给你道歉?”楼春雪伸出手指,戳他脸颊上的软肉,“狗东西。”
“真的?”南尽关上门,直直往屋内走。
“假的。”楼春雪掐住他的脸上的肉,“你还真想让我给你道歉。”
南尽没遇见难缠的敌人,浑身也能伤痕累累。他委屈地嚷嚷:“你真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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