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拾冬被早晨阳光刺得睁开了眼。
窗帘没拉实,阳光透过落地窗台铺了一地,明晃晃的,让人恍惚。
拾冬困倦翻了个身,醒了醒困,从床上坐起来,花几上的窄口花瓶里蜿蜒几枝含着嫩芽的花枝,影子落在雪白墙壁上,恬淡安静。
这间卧室白天看更加漂亮,漂亮得她只在图片上见到过。
一不小心睡过了头,想着五一的假她还没休,干脆跟刘姐打招呼休息。
微信上,昨天刚加上的人有两条未读信息。
“我上课去了,昨晚没做梦。”
“想吃什么叫阿姨做。”
他家还有阿姨?
拾冬环顾了一圈四周,昨晚那个女人说完就不见了,这算是警告吗?
女孩低头看到手腕上快淡下去的五指血痕,决定等会去找孟永。
刚下楼看到客厅的阿姨,看上去四十多岁,在看到拾冬后对她弯腰鞠躬,恭敬叫她“小姐。”
这..
不是,宅子是中式宅,不用人也这么中式吧。
拾冬受不了这如此大礼,解释道自己不是什么小姐,只是来...说抓鬼会不会有点奇怪,正在她努力想找个合适的借口时,阿姨问她想吃什么。
“不用,我现在就走。”
阿姨又恭敬一鞠躬,“小姐慢走。”
“……”
好像人机。
拾冬出了门,路过花丛时,俯身动作精准拎出藏在里头通体黑,只有四肢爪子是白色的猫,“昨晚是不是你?”
“喵喵喵。”被扼住命运喉咙的猫手脚并用在半空挣扎。
“说人话。”
“我可是这家女主人,你对我尊敬点!”黑猫龇牙咧嘴说道。
黑猫看样子是死了没投胎的,有些动物生前业力若不够,死后很难再投胎,大部分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拾冬拎着黑猫后颈皮问道:“黑崽,这宅子里有个女人你见过吗?”
“不要叫女孩子黑崽!你有没有礼貌!”黑崽竖起了脊背的毛发出怒吼,“我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你这讨厌的女人。”
看来问不出什么。
拾冬把猫扔回草丛,黑崽摔了个屁股墩,也不客气在拾冬手上划了一道,随即跑进草丛不见了。
“喂,你有没有狂犬病!”拾冬盯着自己渗血的手背,朝草丛喊。
“你才有狂犬病!”草丛里传来黑崽气急败坏的回答
拾冬扯了扯嘴角头也不回出门了。
*
拾冬去了纸扎铺,前厅没看到人,自然地往后走,果不其然孟永正在削竹子,看到她来也不说别的,指了指八仙桌上的纸,“去搓个纸。”
拾冬嗯了声,坐在桌前开始搓纸。
皮纸是用来缠篾条的,所以对搓的力道有讲究,太紧太松都不行,两端还得留鱼尾造型,拾冬从小跟他学,对这工作早已熟能生巧。
“手怎么了?”拾冬一进门,孟永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划痕。
“被野猫抓了。”拾冬惜命,即使黑崽说没有,她还是去医院打了针狂犬,这笔账得找郁之报销。
孟永“嗯”了声,接着问:“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
拾冬本来是想问阴婚的事,但她什么信息都没有,问了也没用,说不定还会被老头唠叨,干脆扯谎说今天休息,来看看。
“新鲜,你还能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老头嘴硬,脸上却笑出了褶子。
“不待见那我现在走?”拾冬一边搓纸一边说着。
“迟早被你气死!”
拾冬耸肩接着呛:“可别说这样的话来道德绑架我,老板,我们从来都是各管各的。”
孟永用烟枪狠狠敲了敲桌角。
拾冬一天都待在孟永店里,有生意就帮忙招呼,没生意两人就在店后扎纸扎,晚上时候,孟永特地去菜场买了鱼,烫了酒,两人坐在还堆着半成型狮子头的八仙桌上,碰杯走了一个,席间孟永说起向家新闻,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拾冬把孟永不知道的那些事补全了。
“被向家人收养的是你孤儿院的朋友?”
拾冬点头,“她还给我留了一笔钱。”
孟永笑了,“人家无缘无故干嘛给你钱。”
拾冬无所谓答道:“我被她上身了。”
刚说完手边的酒盅盖突然弹跳起来,整个桌子都抖了一下。
“你他娘的把我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你小心那些东西,你竟然被她上身!”孟永拍桌子站起来,抓筷子的手颤抖指向她,干瘦胸口像快拉不动的鼓风机短又急促起伏着,“你不要命了!”
鬼上身,对他们这类人来说是大忌,一旦让鬼上身,轻则折寿,重则会被恶鬼夺舍。
拾冬没料到孟永会如此生气,感觉下一秒就有可能背过去,但她又实在嘴硬,只会火上浇油,“我这不是没事吗?我心里有数,瞎操什么心。”
“这次没事,下次呢?你再这样,迟早会遭大难!”
拾冬低头吃菜。
从前厅吹来一阵风,头顶用电线吊着的白炽灯左右摇摆起来,他们一站一座的影子跟着一起晃动,僵持好半晌,孟永坐了下来,仰头喝光杯里的酒,
“老郭前两天来找我喝酒,絮絮叨叨说了老一大堆,还要我少抽点烟,我没当回事,第二天才知道,他找我的当晚,刚回去就脑溢血没了。”
“人啊,要死要走都是一瞬间的事,我也快了。”
“丫头,你要为自己打算,你没发现刘友给我们的活儿越来越少了吗?”
“这碗饭,我们快吃到头了。”
穿堂风扑在后颈,拾冬埋头机械喝了口酒,满屋的人形纸扎,他们和孟永一起,静静看着自己。
酒,有些凉了。
*
吃完饭,拾冬回学校,转弯时回头发现孟永站在门口抽烟,他朝她挥了挥手,佝偻的影子被压成薄薄一片,她什么都没说,低头走出菜场。
回去路上不知在想什么,等回过神发现坐过了一站路,一站路也不远,拾冬干脆走回去。
“妈,今晚吃啥,我马上就回来了。”
“爸爸,我们回家吧,回家看奥特曼。”
“你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我先扫辆车,等会跟你说啊。”
拾冬从包里掏出耳机,把音量开到了最大。
郁之一天都没联系上拾冬,问家里阿姨,阿姨说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学校也没回,还以为她是不是出事了,刚准备再试着联系,远远看到她过来,上前就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微信。
“嗯?”
拾冬耳朵里还塞着耳机,郁之听到她耳朵里漏出欢快吵人的鼓点,伸手自然取下她的耳机,“开这么大声,耳朵不要了?”
世界恢复平静。
拾冬回过神,问他找自己什么事。
郁之正想发问,鼻子嗅了嗅,闻出她身上的酒味,又看了看她的脸,凑近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拾冬摇头。
其实说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不过酒精容易催化平时隐藏的情绪,她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不想去厘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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