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清晨，林雪薇是被一阵急促的系统提示音惊醒的。她莫名地从金色通知里看出一种喜悦和成就感。

【叮！检测到核心成员‘一剑凌云’登录游戏！】

【羁绊者‘秦决’已回归【雪满长安】帮会！】

林雪薇猛地从床上坐起，睡意全无。

他……登录了？他回去了？

一瞬间，巨大的喜悦席卷了她，像是在寒冬里跋涉了五年，终于看到了第一缕属于春天的阳光。

她甚至能感觉到，系统面板上那个代表着“羁绊值”的数字，又加了10点。

可紧接着，一股更强烈的忐忑与不安涌上心头。

他回去了，就意味着他什么都看到了。

他会怎么想？

他今天，一定会问她。

林雪薇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很久，心情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五味杂陈。

怀着这种近乎“奔赴刑场”的复杂心情，林雪薇踏入了凌云科技。

办公室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好。

融资成功的消息像一针强心剂，让每个人都走路带风，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轻快。

她刚泡好咖啡，还没端回工位，秦决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林助理，你进来一下。”

秦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林雪薇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咖啡杯，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

秦决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坐到办公桌后，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身影被晨光勾勒出一圈落寞的轮廓。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

该来的，总会来的。

林雪薇心里打着鼓，不知道一会儿自己应该给出什么反应。

“雪里寻梅。”

秦决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他没有问，而是用一种陈述的语气，直接叫出了那个名字。

林雪薇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出奇地平静下来。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秦决转过身，那双熬了一夜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复杂无比，有探究，有疲惫，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

“帮会资金87万。加上中间肯定用过一些，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风雨无阻。”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为什么？”

林雪薇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所有事先想到的应对，在这一刻全被抛到了脑后。

为什么？

她也想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

见她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秦决胸口那股压抑了一夜的复杂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语气却并非质问，而更像是在确认一个早已在心中盘桓许久的猜测。

“我做的那些奇怪的梦，我触碰到你时看到的绿光，还有公司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变化。”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将所有的线索串联成线，“这一切，都和你有关，对不对？”

他早已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缺少一个将所有碎片拼凑起来的契机。而昨晚，那个重新启动的游戏，就是最后一块拼图。

林雪薇猛地抬起头，眼前蓄满了水汽，世界一片朦胧。

“是。”

她终于承认，“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叫它‘气运’。你的，公司的，每个人的……它们都像数据一样，在我眼前流动。”

她豁出去了，一股脑地把憋在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我们那个帮会，【雪满长安】，它的气运和所有成员都连在一起。大家散了，它的气运就快崩了。而你，秦总，你当时的气运是‘破败-95%’，系统说，你三天内就会身败名裂……”

秦决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他信了。

不是因为故事有多离奇，而是因为所有的逻辑都通了。更因为，一个能用五年时间，去坚守一个虚拟承诺的人，绝不可能处心积虑地来编造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谎言来骗他。

他眼中的探究和锐利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疼。

沉默了良久，他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所以，你来凌云，就是为了……”

“为了给你‘奶’一口啊。”

林雪薇吸了吸鼻子，大概是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反而带上了一丝俏皮，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委屈，“不然呢？真以为我图你这儿工资低，没社保，老板还脾气臭？”

这句带着哭腔的吐槽，在此刻反而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在了秦决最柔软的地方。他被噎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他只是伸出手，有些笨拙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辛苦了。”

林雪薇笑了笑，含在眼里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连串血红色的系统警告，如同最尖锐的警报，在她脑海中疯狂轰鸣！

【警告！检测到高阶‘噬运’仪式锁定！目标：凌云科技！】

【警告！‘噬运’仪式已启动！帮会气运正在被强行吞噬！】

【警告！帮会气运归零时，凌云科技公司将破产，秦决个人将遭受重创，不可挽回！】

【当前气运流失速度：-5/小时！】

“呃！”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灵魂被活生生撕开一个口子，从她的胸口炸开！

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怎么了？”

秦决被她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林雪薇没顾上回答，她猛地抬头，【气运视界】早已自动开启到最大！

她“看”到了！

凌云科技大楼的上空，那片刚刚恢复光彩的、璀璨如华盖的金色气运，此刻正被一团纯粹的黑暗疯狂撕扯！

那黑暗化作一只狰狞的、无法名状的兽口虚影，正死死咬住公司气运最核心、最粗壮的一缕金光，贪婪地将其拖入无尽的深渊！

她视网膜上的【帮会气运总值】，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狂跌！

【115】【114】【113】……

“不……”她牙关紧咬，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秦决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镇定下来。他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林雪薇的痛苦和绝望！

“他在吃我们的未来！”林雪薇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在‘噬运’，他想，要你死！”

愤怒！

前所未有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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