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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沈御不知道信没信,她耸耸肩,“行吧。”

在关心南绘后一直沉默的裴仲川终于开口,“回宿舍吗?”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像是在邀请林司潮与她们同行。可大家早已不是需要结伴的年纪了。

林司潮还记得任务,她拒绝:“不用了。”

沈御于是又八卦地看着她,原本迈出要走的脚生生收了回来。

裴仲川深深看了林司潮一眼,拉住沈御的手臂,“走了。”

竟然是硬生生把人拽走。

沈御一步三回头,夜色很深,看不清她的表情。

灯投下的光在矮树和石板之间缝出斑驳的银影,夜风带着冷冽的草木香,冰凉清新。

林司潮确定她们走远了,又走到旁边的花坛旁,拿出手机。

南绘的头像竟然是一只橘猫,长得很像裴虎,合理怀疑在碰瓷裴仲川。

她给他发消息让他快点过来。

如果他不过来她就过去,任务容不得闪失。

南绘秒回:你什么意思?

南绘:把我当作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你在恶心我吗[笑哭][笑哭][笑哭]

南绘:滚

林司潮感觉没戏了。她收起手机,决定想办法找到南绘。

却没想到,黑暗中,有脚步声突兀地靠近。那人影像被夜风卷过的一条黑色缎带,步子急促,带着喘息——

是南绘。

少男终于停在她面前,轮廓在路灯下柔和却鲜明:他很瘦,像一笔被极细毛笔勾出的白描线。颈项洁净、细长,皮肤在夜里泛着牛奶般的光;一双眼大而下垂,睫羽软塌,微微颤着,仿佛一只被惊醒的鸟。

他扶着膝盖,喘了一阵,然后直起身,眼中闪烁,仿佛在寒夜里燃着的烟火,热烈却晃动不定。

看见林司潮,他神色竟然有一瞬的柔软,仿佛要笑。

林司潮无法理解他,但她知道自己任务能完成了。

可此时此刻,看着南绘,她竟产生些许不忍。

下一秒,南绘却硬生生把莫名的柔软收回,换成冰冷的蔑视,刚刚那一幕像是林司潮的幻觉。

他翻了个白眼,眼中轻蔑:“大半夜的,有病?”语气阴阳怪气。

夜更深了,他的肤色在灯下白得更透明,唇红齿白,艳美如堕落天使。可这美之下是恶毒、高傲、尖利,轻而易举便能刺伤她人。

林司潮只觉得南绘果然本性难移。她不再犹豫,面无表情,“滚。”

南绘愣住了。

长达一分钟。

林司潮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就要绕开他离开。

南绘终于反应过来,拉住她的手腕。触感一闪而过——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脉搏的平稳与冰冷。

他忽然意识到,她的手腕比想象中还纤细。下一刻,他本能慊恶地松开,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他咬牙,“刚刚叫我来,现在又叫我滚,很好玩吗?!”

手机光映在林司潮的脸上,冷白的光线让她的眉眼更显疏离。

“嗯。”

她的平静等同于挑衅。

南绘被彻底激怒,语无伦次地爆发,口不择言:“爹的,你有病吧!?”

“——果然是贱人养的,哥哥也是卖的,恶不恶心!”

空气在一瞬间静止。粗鄙的语言如刀刃划破夜色。

南绘一向擅长用这种暴戾低俗的语言维持优越感,却从不在意这些词落在谁身上。

林司潮彻底停住,只是静静看着他,目光深不见底。

南绘原本气势汹汹,可被那双眼一盯,忽然心底发凉。恐惧、慌乱,一股混乱的情绪卷上来。

“你…我……”

【滴!南绘被你的辱骂所折服!臣服指数100%!】

林司潮无暇顾及系统,她不愿再看南绘,转身便走。她的心中有一簇火越烧越大,不仅欲灼烧眼前少男,还要烧灭自己。但她明白,与这种天龙人少男交流就是浪费时间。

南绘却反而拉住她。他看上去毫无变化,林司潮却早就没了耐心,一下甩开。

南绘又开口,“我……对不起。”

林司潮顿住。

一瞬间,她在思考这句话的意义。

很多时候,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贫穷、卑微的下等人,是否就不配拥有尊严?高高在上的少爷们随口的辱骂、造谣,就足以碾碎其苦苦维持的体面。试图追究,最好的结局或许就是换来一句漫不经心的“对不起”。仿佛这三个字就能抹平一切伤害,揭过所有不公。

说到底,在他们眼里下等人可能生来就该低头,尊严可能是奢侈品,只在上层流通。

南绘的道歉究竟是否真心实意?是强制臣服状态的原因,还是真的掺杂真心?但这不重要了。

林司潮不是天性暴力的人,但她确实被惹怒了,这很难得。

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家人在他嘴里如此肮脏不堪。

少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

南绘原以为她会继续退让、忍气吞声,就像从前那么多次一样。

他曾当众奚落她,把她贬得一文不值,可对方只是看着他,转身就走;他曾让手下疯狂朝她桌子上涂写肮脏的字眼、扔去她的书本杂物,可对方只是默默擦拭、默默捡起;他曾做过很多恶毒的事,甚至自己也记不清次数,却记得少年永远平静、永远不在乎般的模样。

于是,他便愈发变本加厉,凭什么一个低贱的下等人面对屈辱能如此平静?凭什么她永远无视他的举动?凭什么、凭什么她不在乎?

——可此时此刻,她那双眸子不同以往的平静与忽视,结满寒冰般,漆黑得像无底的深井,拥有吞噬任何光线的伟力。

下一秒,少年动了。一秒刹那,她抬手。

精准地掐住他的喉咙,从轻柔的力度、缓慢演变得越来越重。

她的指节分明,指尖微凉,掌心贴着他的喉结,于是他的喉间便震颤,在她掌下清晰可感。

青筋在她的腕间突起,仿佛寒光缠绕。

“你的嘴,”她低声说,“为什么这么贱?”

声音平静如死水。

“还要我教你怎么讲话吗?”

话音落下,她俯身靠近。皂香极淡,却在狭窄的距离里铺天盖地。

她歪了歪头,碎发垂下,擦过南绘的脸。那一点触感轻到几乎不存在,却让他浑身一僵。

他只能看见她的眼,黑得发亮,像深渊、像沼泽。

南绘的呼吸一窒,瞳孔缩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骨在她掌下发出脆响——

呼吸被迫变得浅薄,眼底浮出错乱的光。恐惧、羞耻、震惊、痛苦……依恋与迷乱。

林司潮的指尖收紧。

南绘的呼吸因此被截断,喉骨在她掌心惧怕般颤抖。他的脸迅速泛红,血色从肤底渗出,一点一点晕染开来,像被人狠力碾碎的玫瑰花瓣。

他本就生得艳丽,皮肤白得发光,精致脆弱。此刻的红与白交织着,暴烈的对比。

漂亮的嘴唇半张,唇角微颤,细长的舌尖在气息的断裂间探出,呼吸困难,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的眼睛也在颤,睫羽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反射出白光,像两颗被打磨得极亮的宝石。

但那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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