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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阿利刀吭哧带喘地,把人扛到了暗室内的长案上。

“果然是当太师的人,要做就做到极致!你看,一口气都不给自己留下,说背就背过去了。”

这是夸奖,绝不是调侃,识迷了解偃人说话的方式。平心而论。她也很佩服此人,测试极限可不是人人敢做的,尤其刚经历过伤筋动骨的大变故,闹得不好就真的出人命了。结果他呢,很敢赌运气,有种不顾死活的决绝。仿佛这条小命能保住固然好,保不住也是天意,总之他就是要试一试。

说到底是仗着摸透了人心,知道偃师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他事事都要做到心中有数,只为避免情急生乱,被人牵着鼻子走。

识迷垂眼看着长案上了无生息的人,觉得脑瓜子隐隐作痛。

阿利刀朝垂帘后张望,“偃师怎么还不出来?人凉了可就麻烦了。”

识迷无奈道:“偃师被他气得不轻,让他多死一会儿,长长记性。”

然而就如阿利刀说的,也不能凉太久,凉久了要唤醒,又得废上九牛二虎之力。识迷咬着槽牙让阿利刀先出去,还不忘嘱咐催一催染典,偃师忙完了得吃饭。

阿利刀闷着头出去了,走到厨房接着同染典艳典嗟叹:“小五脑子空空的时候八成没想到,自己的皮囊里会住进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我听阿迷说,太师明日就要回九章府,阿迷也会去吧!那我们怎么办?是跟着阿迷,还是留下陪偃师?”

染典的锅铲在铁锅中翻炒,炒得当当作响,“我们是偃师造出来给阿迷作伴的,自然是阿迷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

阿利刀很彷徨,“那我能像你们一样做陪房吗?毕竟你们一走,就剩下我一个了,偃师鲜少外出,我要是倒在哪里,恐怕散架了也没人发现。”

染典和艳典听了他的话,真是一把辛酸泪,两个人合计过后决定为他争取一下,请识迷向偃师求情,把阿利刀也带上。

当然目前首要的是做好饭,不能让偃师饿肚子。三个人忙碌了一番,把饭菜搬进厅堂里。厅堂深处的暗室未经允许绝不能擅闯,他们便在外面等候,隔着厚重的门扉传话,说偃师可以用饭了。

关于偃师,他们从未见过真容,只知道是个有了点年纪的男子,身板比阿利刀单薄些。偃师造人,掌握着他们的命脉,他们对偃师有天然的畏惧,从来不敢唐突冒犯,好奇到了极点,不过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一听罢了。

“听见什么了?”染典和艳典问阿利刀。

阿利刀退回来,失望地摇了摇头。

但不多会儿,隐约听见里面传出脚步声,来来去去走动着。似乎还有偃师和阿迷的对话,吩咐阿迷,以后别让太师肆意妄为了。

紧闭的门终于打开,阿迷从里面迈出来,见他们三个在厅房里站着,咦了声道;“你们怎么都在?水缸装满了吗?柴禾劈足了吗?听说明日还要下雪,这重安城的气候真是一言难尽,还不早做准备?”

阿利刀说好嘞,“我们这就干活去。”边说边招呼上染典和艳典。

那两个只好跟着退出来,艳典很遗憾,“我还想看看太师复苏后的样子呢,是混沌着,还是即刻清醒。”

阿利刀摊了摊手,“阿迷让我们走,你还打算赖在那里吗?”

艳典嘟囔:“脚下可以走得慢一些嘛,你也太听话了,又不是狗。”

一心要当陪房的阿利刀认为,现在正是博得好印象的时候。见艳典和染典都剜着他,他故意抬上了杠,“我就喜欢这种人下人的感觉。”

这回她们无话可说了,通常没有特定任务的时候,偃人的作用就是担水劈柴,看守庭院。有了点灵智的偃人能者多劳,不像那位躺在箱子里的家主陆空山,学了几句话,出来走个过场,用完就束之高阁了。

厅堂的深处,识迷捏着茶盏站在长案前打量,见陆悯有了点反应,举起茶盏抿了一口。

“醒了?”她润了润喉,长出一口气,“失魂的感觉不好受吧?”

躺在长案上的人慢慢支起身,脑子昏沉手脚不听使唤,但仍是拼尽全力向她伸出了手。

识迷见状,只得探过去让他借力,絮絮说着:“往后切不能胡来了,你不知道亡羊补牢多费力,偃师的半条老命都快搭进去了。”

可他只管握住她的小臂,没有下地,也没有收回去的打算。

识迷纳罕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和神情不再冷硬,透出无边的迷茫和柔软。她明白过来,就算他如今完全变成了陆悯,但最脆弱的时候还是保留了偃人的习性。如果说陆悯对这里的一切充满戒备和忌惮,那么刚苏醒的他就是另一个极端,仰慕、眷恋、不离不弃,天性的成分凌驾于一切情感之上。

但这张脸……实在和他现在的表现格格不入。识迷拿另一只手挠了挠前额,“早说过让你不要乱来,这下子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毁不毁,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他只知遵从自己的内心,毫不遮掩地散发着对她的依恋。

“我刚才做了个梦,四周是万丈深渊,我逃不出去也醒不过来。”

识迷安慰他:“梦都是反的,你又活了。只要你肯穿上鞋,你还会发现自己脚踏实地,哪来什么万丈深渊。”

可他发现她想挣脱他了,顿时哀怨渐起,“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识迷说没有,“我按着偃师的指派忙了好久,现在只想吃口饭而已。”

他半信半疑,手上松了松,但很快又抓得更紧,“我的一意孤行,让你很生气?”

识迷平常对待那些刚催活的偃人,是绝对有好耐心的,他们就像新生的孩子,干干净净来到这世上,不管落地是老叟还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对她产生依恋都在意料之中。而眼前这人不一样,因为本主来历有根有据,现在这样,未免过于诡异了。

好在她已经带出不少偃人,素养还是过硬的。浑身的不自在快速消化,好言好语道:“我生不生气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拖累了偃师。他得花更大的精力救治你,而你醒后却一句致歉的话都没有。”

他听了,这才向站在一旁的青衣人拱了拱手,“是我鲁莽了,请偃师海涵。”

这是偃师头一回站在他面前,宽大的衣袍飞流直下,厚重的面障遮住了脸,用低沉的嗓音告诫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道好,但视线从未从识迷身上挪开,拱手作揖后很快又抓住了她的手腕。

识迷只剩苦笑,“我不走,你不必拽住我。你先休息一会儿,醒一醒神,等彻底清醒,你就该后悔了。我让阿利刀送把锹来,到时候你挖个地洞钻进去吧。”

可这番话他根本听不进去,嘴里喃喃唤她:“阿迷……阿迷……”

识迷头皮发麻,“别用这个调门叫我,其实我们还不太熟。”反正走是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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