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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阿喀琉斯之踵

秤金次上身的衣服彻底在电力的灼烧下灰飞烟灭,现在光着膀子坐在满地焦糊味的训练场上,徒劳地将自己缩进靠近边缘的屋檐下躲避破裂的地下水管道里喷出的水柱。

同样狼狈的鹿紫云一不爽地嘁了一声:“偏心的小鬼。”

日照“嘿嘿嘿”地笑着。

两人的确都打得有点上头,逐渐动起真格来了。在面对拥有无敌模式的秤金次时,鹿紫云一已经窥见了这个状态的漏洞。

咒力来源于腹部,但反转术式却是从大脑开始运转的,如果卡住正极能量“脑——身体”的流转过程,那么术师将无法继续使用反转术式。秤金次是因为源源不断的咒力迸发才能做到全自动运转反转术式,既然没有机会做到终结反转术式发动的流程,那么也可以从正极能量的来源下手。

大脑。人体内最神秘的一块区域,位于右脑前额皮质处刻印着术式,构成反转术式的正极能量却不是从此处诞生的。也就是说,大脑的不同区域在咒术上同样有着不同的作用,那么在未知的地方又存在着什么样未经发觉的能力呢?

鹿紫云一没有深入思考这些问题,但仅仅知道正极能量的来源就足以让他寻找到破解之法。

他不断提高着这场战斗的声量,在《若能立足于那方》的激情曲调中增添进了他的新欢电子乐。分离出去的正电荷在他的引导下聚集在了秤金次的额头,自身积攒的负电荷也已经足够多,鹿紫云一以回授电击的方式拉回了秤金次身上的电荷。

如果大脑被破坏的话,就算再强力的反转术式也救不回来了吧?

日照那个小鬼没管他,所以鹿紫云一的指尖有苍白色的闪电炸裂开,另一端直指秤金次!

巨大的压力从头部传来,最先感受到的是来自直觉的死亡预告。受到挤压而变形暴突的眼球从眼眶中脱出,几乎瞬间失去了半侧的视野。来不及进行思考,此时的一举一动全都凭借战斗的本能来完成。

全自动发动的反转术式让秤金次得以在受到伤害之前就开始进行肉|体的治疗,并且有机会通过口鼻将鹿紫云一打进他身上的咒力尽数排出。

“你这混蛋!!我刚才可是差一点真的要死了啊!!”

秤金次并不是在谴责鹿紫云一不守规矩,他反而满脸笑容。就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最后一注连本带利地赢了回来,跟随在死亡阴影之后的正是将生命作为赌注的疯狂赌徒燃烧着的肾上腺素和狂跳的心脏。

也许这就是,秤金次期盼的热情。

鹿紫云一在心中计算着时间。秤金次已经将4分11秒的概念牢牢刻入感官,他不会浪费任何一秒钟,鹿紫云一刚才的这一招应该需要不少准备时间,现在无敌模式的剩余时间不足十秒,在这期间鹿紫云一不可能再对他造成刚才那样千钧一发的攻击。

鹿紫云一的武器被击飞了出去,他索性开始和秤金次在场地内赤手空拳地搏斗。

音乐终止的那一刻,秤金次非常熟悉的闪电重新汇聚在鹿紫云一的指尖。失去无限制咒力的身体被连接着武器和鹿紫云一指尖的电流击穿,从武器上拉回的回授电击炸坏了秤金次的半个身子。

鹿紫云一胜券在握:“需要我帮你叫人吗?”

秤金次的回答是一个疯狂的笑:“领域展开,【坐杀博徒】!!!”

进入熔断期的术式在刚刚已经恢复,鹿紫云一尝试着展开弥虚葛笼抵抗领域,但秤金次的速度更快。他的领域不具备必杀效果,因此展开的速度极快。

“没用的,在抽奖阶段你可不是不死之身,这样的伤势根本坚持不到抽到大奖。”鹿紫云一笃定地说。这不过是在白白浪费生命,作为一个还算不错的“对手”,鹿紫云一可以大度地让秤金次继续活下去。

失去了部分内脏和脊柱,秤金次的身体随着重力向着一侧倾斜,整个人面色如土,看起来已经陷入濒死状态。

可他依旧在说话。

“人们常说小赌怡情,人生亦是适度享乐。”

作为最受欢迎的柏青哥游戏,CR私铁纯爱列车的玩法可不会这么循规蹈矩。在每次的抽奖阶段,不管是抽出前两张图案还是最后一张,都有概率触发一些能够提高中奖率的“几率事件”。

鹿紫云一发现本该按照“通常阶段”——“立直抽奖”——“动画演出”顺序进行的领域直接跳过了前面所有的阶段,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最后一张图案已经抽选完毕。

“音乐~”秤金次的伤口瞬间恢复完全,枯竭的咒力同样如同海水倒灌一样充盈了起来:“再来一次!!!”

“你还真是......运气好到让人嫉妒啊!!!”鹿紫云一目露凶光,翻倒的地面被他一脚踏碎,爆裂的水管中有水流奔涌而出,当头淋下。

鹿紫云一没有在乎那喷到几乎与二层露台一样高的水柱,暴露在有水存在的环境反而对他来说更加有利一些。

一滴水珠飞溅到了他的眼角,流入眼眶后居然让他的眼睛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这水......!?他接了一滴尝了一口,在味蕾给出答复之前,身体不自觉地泄露咒力的现象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水是咸的!

“......”鹿紫云一双手一摊,没了兴致:“不打了,你这人真没意思。”

日照不以为意:“哪怕被发现了这个弱点,你也有办法应对吧?如果不想晚上洗澡没热水的话就赶快叫人来修水管。”

鹿紫云一退开了半步。

秤金次感受到了淋在他们身上的水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味,闻起来就像是靠近冲绳海滩时迎面而来的海风的味道。

“海水?”

虽然已经听说过日照的术式,但还是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种事啊。

“点石成金也能做到吗?”他突然问道。

日照不肯定也不否认:“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秤金次撇嘴,根本不相信日照的话:“你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说会把我浑身上下的宝贝玩意儿都摘走卖掉。”

日照笑道:“太夸张了吧?待会日下部找你们有事,解散解散!”

“所以你一开始过来是要干嘛啊......”鹿紫云一抱怨着拧干了衣摆的水,拎着武器走人了。

“......”秤金次没着急离开,他能听到伊地知洁高在训练场外打电话报修水管的声音。

“......不用那么看着我,”日照的身上一滴水都没有,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管是作为同伴还是敌人,终归是了解得更多才能抓紧更多筹码。”

他的视线飘到秤金次身上:“你的‘无敌模式’也不是真的无敌......谁都一样。”

秤金次搓着自己的小胡子,三角形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惹,像是整日混迹在歌舞伎町小巷中的不良暴走族。

“老实说,我根本想象不到五条悟会输。”

以日下部笃也为领头者,咒术界的高端战力们却都在思考五条悟输掉决战后的应对之策。

“不会输的啦,”日照托着下巴,喷涌的水柱在半空形成了半道彩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年轻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秤金次看着日照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神奇,又很莫名其妙。仿佛自如地穿梭在世界之中,却从没在水面之上留下半点涟漪。

回宿舍的路上日照看到了不少很年轻的面孔。大部分人已经对他这张脸很眼熟了,不得不说网络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推开门的时候,夏油杰正在宿舍里等他。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所以擅自来这边等你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杰。”

夏油杰闻言在沙发上换了一侧靠着:“那我可就随心所欲了?”

“不,还是请你悠着点吧。”日照扭开一瓶矿泉水,他已经在路上听到有人抱怨水龙头里出来的水居然是咸的。

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歉意,靠在桌子旁边。

“你怎么想?”日照随意地问道:“那个叫日下部的已经找过我了。”

“怎么样?他可是现在最强的一级咒术师。”

“毕竟是新·阴流......不过冥冥居然还敢同意让她弟弟去学简易领域,她是准备卸磨杀驴吗?”

夏油杰说道:“她最近的确很忙,什么叫‘卸磨杀驴’啊......明明是‘为民除害’才对。”

他们对视一眼,对对方的言下之意了然于胸。

有关新·阴流的秘密,实在不怎么光彩。平安时代的芦屋贞纲创建新·阴流也许真的只是为了在咒术全盛时期给门下没有术式的弟子们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方法,开发了属于弱者的流派,从奥义·弥虚葛笼中完成了简易领域的研究。

为了防止将这种技法流传到流派之外,才立下了“束缚”,导致简易领域只有新·阴流门下弟子才能学习,无法传授给他人。

若只是为了保留技法的纯正,就像是御三家死守相传术式一样,倒也无可厚非。大概是从上上代开始,新·阴流的当主就以不断扩充门下弟子的数量为目标,想要成为与三大家族平分秋色、在咒术界拥有更多话语权的流派。

膨胀的野心与欲望,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人之本性。但是达成这样的目标却需要超乎寻常的时间,想要亲眼目睹大业完成的新·阴流当主开始隐秘地通过某种咒术吸取门下弟子的生命,并且隐姓埋名,除非自己亲口承认,否则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新·阴流当主究竟是谁。

到底是从上上代手中继承的位子,又或者只是一个已经腐化的旧人换了新的面貌重新坐上这个当主之位,就更不得而知了。

以冥冥的手段,找到这个老家伙都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简易领域由新·阴流一门独占,落花之情由三大家族秘传,需要忧忧来帮她解决领域的冥冥如果不想欠人情,就只能选择让忧忧学习新·阴流,然后她本人来解决其他的问题。

其他人对此本就没有异议。如果简易领域能够传授给更多人,就会有不少术师能够幸免于难。

不过,像日照和五条悟这样的人也会使用简易领域。他们用那双眼睛作弊,当初设立“束缚”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将偷学偷看算入进去,也算是留下了一个可以取巧的地方。

“你不去也没关系吗?让日下部自己挑大梁?”

在大堂召开的作战会议已经乱七八糟地开始了,夏油杰本人还在日照的宿舍安然坐着喝茶:“都是一群孩子,日下部去的话更好一些。想留下的留下,想走的就走,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旁若无人地继续说:“他们需要做出的是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这样挺好的。”

不必因为教养之恩而强迫自己,不必因为强者的存在给自己施加虚无的安心感,仅仅凭借自己的本心,去感受危机,然后做出选择。

就像五条悟愿意放走秤金次和星绮罗罗,给伊地知洁高找到了一条逃跑的路线,还有这近十年里因为各种各样原因离开咒术界的孩子们一样,选择留下来的都将是同伴,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学生”和“老师”之分。

“你也变了不少啊,杰。”

夏油杰抬眼。变化最大的是他眼前这个人,甚至在死灭洄游开始后的这短短一个月,他的行事态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被他利用过的丽美如今在北海道联合总部找到了工作,能够摆脱过去的生活方式,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

“你呢?现在的你,又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呢?”

好好地待在基地里,好好地听人说话,这些行为总是让夏油杰从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还是说……就像五条悟看到的那样,他们已经渐渐无法区分彼此的存在了呢?

“鸟还是鸟,柳叶还是柳叶。这双眼睛看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我知道的。”

日照说罢,紧跟着补上了一句:“虽然的确跟日下部那么说了,但是情况可能随时会变的嘛。”

“只有杀了羂索,之后的一切才能重新与我们有关。”

——

羂索看着从深池中缓步走上来的宿傩,里梅恭敬地奉上了干净衣物。

“谢了,你一直都是这么贴心。”宿傩的随口夸赞让里梅内心的雀跃溢于言表,羂索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旁人臆测的更加亲近,但那是建立在千年以前定下的“束缚”基础上,若论朋友……呵呵,成为羂索的朋友,条件倒是苛刻得很。不如说他很挑剔,不过总比宿傩要好的多。

里梅看见羂索脸上莫名露出来的“得意”笑容,愈发不耐地驱赶道:“仪式不是已经完成了吗?你还凑在宿傩大人身边干什么?”

“如何,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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