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
“刚才有个人在跟踪我们,因此我们顺势演了场戏脱身。”
星点头:“你把我卖了。”
“暴露你的住处本来不在计划之内,虽然已经这么做了,但是,抱歉。”
“光道歉可不行。”
“我知道。”拿出终端,片刻,一千星琼到账。
星强压嘴角:“咳,给星琼也不行。”
到账,三千星琼。
“我可是很有底线的,劝你不要侮辱我。”
到账,六千星琼。
“都说了不是星琼的问题。”
到账,一万星琼。
此刻,银河的某个地方,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酒馆,就是余清涂所在。
“……”无视一连串提醒,她关掉终端继续画画。
一直在看终端转账界面,突然感到腿部多了个挂件,低头一看是星:“呜呜呜我也不想原谅可她给的太多了,请尽情羞辱我吧义母。”
有底线,但过于灵活了。
好不容易把星拉起来,我再次向她表明我们等会儿就走。
她十分慷慨的说我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做我自己的家。
“那不太好。”这似乎是匹诺康尼的资产,当成家还是太过了。
“好呀。”
讶然回头:“小白?”
狐狸说:“比起星期日在的现实,我更倾向于去梦里寻找答案,一个入梦池能同时让几个人一起入梦?”
星思考了下:“原来你会说话?”
“……”
“小白当然会说话,你刚才没注意到吗?”
“注意到了,我以为是幻觉。”
我道:“你还没有入梦。”
入梦……我愣了一下,看向小白,她还是那副无语的表情,十分乖巧。
“我不知道能躺几个人。”
“没关系,你先进去,我们也有自己的房间。”
星行动力很强,说着已经躺进入梦池了。
抱走无语的小白,在门口确认房间已经关好无法从外面打开,我们开始向回走。
“你平时也这么糊弄人吗?”
我摇头:“避重就轻、转移注意,这些方法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但适合逃避。”
“担心她问你为什么有人在追?”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我也一直没搞清楚。”狐狸低声问:“你在害怕吗?琴琴。”
害怕,这尤为是人类的一种情绪。它的产生就和其他所有情绪一样理所应当。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有这种情绪,只是,一种毫无来由的担心提醒我,在决定时注意方式,注意分寸。
仿佛我曾做过某个无可挽回的事。
不,不是仿佛,我其实知道是哪件事。
时间太过遥远,记忆的图画只余空白,似乎用一层新的纯白便能遮盖底下的刻痕划伤,可,真的如此吗?
怀抱紧了紧,在被小白发觉前又恢复了原本的力度。
我闭了闭眼睛,断然否认:“没有。”
造物毫无缘由的播散生命的种子,我生来便是为了犯错。
难道我是一无所知的蠢货吗?小白从何而来我当真不清楚吗?一个仙舟的飞行士,什么人会花费力气让她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我知道。
留恋和贪求都是造成不可挽回错误的缺陷,它们在我身上尤其明显。
我不是什么理智的人,更多时候只是个不敢深思面对的懦夫。
我已经有一个错误了,她此刻就在我身旁。
生存如此痛苦,为何我要将这种苦带给他人?我无法回答,尽管我知道那必有缘由。
可至少现在,我会自我谴责。
小白不会做梦,这是我在来到匹诺康尼后才想起的事。她现在一无所知。
接触忆质是否会换气某种既视感?忆质充沛的世界是否会作用给生命其他影响?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
“小白,我送你出去。”
“你又发什么疯?”
“这次的理由不一样。”
“那也不行,我可是被好几个人委托要看好你。”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你可以不做。”
“为什么不?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同甘共苦不是基本要求吗?再说真有危险难道你会不管我?还是说就我一个人是这么以为的?”
“当然不。”
“那就行了。”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小白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忆质,可能会让你在离开匹诺康尼后身上发生其他变化。你会想起一些,无法理解的事,你……”
“你该不会想说我会记起前世吧?”
“你愿意称呼那为前世。”
“不可以?我本来就是从那里诞生的。真不知道你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有人早都告诉我这些了。”
“那你?”
“我才不要纠结,难道现在的我不是真实的存在吗?”
“你是。”
“好,结束。以后不许说这件事了,我都不在意你在纠结什么?再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你该更坦然一些。”
我点头,却不以为意。
有些伤痕并非一直在痛,或在清晨,或在黎明。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彰显自己的存在,然后,又因一时的良药而沉寂,直到再次感到痛。
没有经历之前,人们总会产生自己可以接受的错觉。
实则不然。
终有一天,她会发现此路难行,我尊重她的一切选择,却不愿她和我一样。
趁现在还没入梦,必须找个机会把她送出去。
-
“出不去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阮琴心女士请您稍等一下,我联系一下家主。”
电话很快接通,另一头的人声音低沉:“什么事?”
“家主,有个叫阮琴心的女士想离开匹诺康尼,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信息我们无法改动。”
“让她亲自来找我,她自己在什么地方。”
电话挂断,侍者十分不好意思的向我转述了星期日的话。
同时,她好奇的眼神也让我无法不在意。
尽管星期日说可以去找他,但我应该去哪儿找?什么叫地方我知道,我不知道啊。
盯着侍者的目光,我问她能不能再打个电话。
她好奇问:“还是星期日先生吗?”
“是。”
侍者飞速操作,不一会儿通讯器递到了我耳旁:“你好。”
“我不好,有什么事当面说。”
“给我个位置。”
“……别告诉我你忘了。”
我真忘了:“事情有些复杂,我脑子出了点儿问题。”
星期日沉默许久报了个地方。
尽管还是不知道在哪儿,但不能再问侍者,毕竟那种地方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为妙。
因此,花了两个小时,我终于在一间接待室里找到了脸色极其不好的星期日:“你迟到了。”
“我失忆了。”
“……”星期日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我:“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至少有三位天才可以给我担保,要联系他们吗?”
“你看懂了我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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