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盛道桉的声线平淡,没有起伏,只是简单重复孟长明说过的话,不见半点不敬。
但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睥睨着他,隐隐透着他生来就具备的傲慢与锋利。
孟长明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他的气焰瞬间弱了下去,理智回来后,唉唉呼痛求饶:“盛总,盛总,是我嘴快,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盛道桉目光极冷,落到孟长明身上像是淬了冰。
如果他来得晚一点,这巴掌就会落到孟疏晚身上。只要想要这种可能,他握住孟长明手腕的力道便不自觉重上一分。
孟长明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他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即便是他未来的亲家,也不是他能随便支使的对象。对盛家而言,动动小手指,便能抓住他所有的命脉。他再也不敢自恃身份,作威作福。
孟长明实在疼得厉害,满脑门儿的冷汗。
头一次,他放下父亲的脸面,朝孟疏晚示弱:“阿,阿晚,你帮爸说说话,阿晚,阿晚……”
这几个字像是紧箍咒,将盛道桉险些失控的理智扯回来。
他看了眼在一旁安安静静,时不时小心翼翼朝她瞥来一眼的孟疏晚。
她对他,丝毫没有在面对‘盛栖野’时的自在肆意。
他现在是盛道桉,盛道桉可以为她不平,却不该为她失控。
他猛地意识到,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松了松。
“大,大伯。”孟疏晚磕绊了一下,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
说完,她别扭地搓了下手指。
不仅仅是因为二人还未彻底定型的身份,还有初次见面就遇见她被亲生父亲打耳光的窘迫。
大伯。
盛道桉的目光瞬间沉了沉,手上的力道没收住。
孟长明猝然哀嚎,盛道桉被惊醒一般,他狼狈地松开捏着的手腕。
一朝得到自由,孟长明脚下按了弹簧,瞬间就远离了盛道桉的掌控范围。
确定他不会抓到自己了,孟长明才有心思捧着手腕痛呼。
“嗯。”余光瞥见孟疏晚因为得不到回应,有些无助忐忑,他想也没想便将这个让他心绪起伏不定的称呼应承下来。
没等她发问,便解释说:“阿野有点忙,便让我来了。”
“……哦,哦。”听到解释,孟疏晚抿了抿唇,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盛道桉作为大哥,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他早已习惯为弟弟盛栖野让路,或者说为弟弟奉献,他向来自洽,极少感受到不甘心的情绪,可是此时,看着孟疏晚因为到来的人不是盛栖野而失落,一种强烈的不甘在他心中激荡。
他握紧了拳,胸膛剧烈起伏好几次,片刻后,他又变回那个永远平静的盛道桉。
他听见自己麻木地为盛栖野开脱:“是公司不得不让他去忙的事情,他原本很想来。”
孟疏晚不太能看得清盛道桉的表情,但莫名从他的声音里抓到不易察觉的悔意,但她没多想,只以为这次公司的事情,是盛道桉必须让盛栖野去做的,所以他作为大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想到这儿,孟疏晚因为盛栖野找了盛道桉代他来,而升起的一丢丢小生气,也烟消云散,毕竟盛栖野为了她,请求盛道桉让她借势,取消与孟家的合作,盛道桉的要求,他自然不好再拒绝。
孟疏晚顺气儿:“没事儿,这边我能应付,他忙他的吧。”
“你不生气?”盛道桉皱眉,对她如此平静地揭过有些讶异。
“我哪有那么小气。”孟疏晚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反驳道。
等一下。
她与盛道桉从未接触过,他怎么会问她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除非是……盛栖野在他大哥面前说过她什么。盛栖野与他大哥关系也太好了吧?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孟疏晚想为自己伸冤一把,以前在盛栖野面前生气,那是情趣,正要开口,她扫了眼周围,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更何况,据说长这么大,一直是母胎单身,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又不懂。
她没像面对盛栖野时蛮不讲理,反驳一句之后,便轻轻放下。
盛道桉多看了她一眼,原本找到点孟疏晚斗嘴的自在,现在又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他心底冒头的喜悦也随之湮灭。
他结束掉自己幼稚的试探,侧开身,将舞台交还给她,但他并未离开,站在她旁边,如沉默的骑士。
孟疏晚打起精神,如同战士,再度回到属于自己的战场。
她听着沈淑华的小声嘀咕,以及感受着孟长明时不时投过来的恨恨目光,她镇定地走出书房,对门外候着的侍者耳语几句,便又回到了书房。
对面的孟家一家三口早为她定了罪,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她也懒得再与他们演戏,索性安静等着。
书房中间形成了一道楚河汉界,双方各占一头对峙,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届时将对方一刀毙命。
‘咚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
孟疏晚高声:“进来。”
书房门被从外推开,侍者推着推车进来,上面应该是摆放着一个摆件,被布盖着。
侍者将推车推到正中央,向双方鞠了鞠躬,径直走了出去。
“哼。”孟长明冷哼,触及到盛道桉,又火速撤回,导致冷哼的余韵卡在喉咙,咳得翻天覆地。
“您觉得我挪用了您筹办生日宴的钱,花在自己身上?”孟疏晚言简意赅总结,烫嘴的‘爸’被她忽视。
“阿晚,你好好认个错,你爸不会怪你的。”沈淑华熟练地和稀泥。
孟疏晚无视她,径直上前。
沈淑华心里不舒服,刚想说什么,就见女儿一把扯开推车上的盖布,推车上摆着一个雕刻作品。
巍峨雄浑的假山,一只碧绿的蛙跃然而上,充满意趣。
碧绿的蛙在假山上自在舒展身躯,通体透绿,一看便不便宜,再仔细看,旁边摆放着虫趣摆件的资料,作者是国内有名的玉石雕刻大师,有价无市。
孟疏晚面向他们,开始随地大小演:“这个摆件的价值,相信你们有考量。”
“我说钱全花在您身上,并不是说假话。”她不想听孟长明逼逼赖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利落说道:“给我筹备生日宴的钱,一部分花在生日宴上,一部分花在这个摆件上,就这都花得巴巴。”
“姐姐,我还私人给了你钱去准备生日宴呢?买摆件应该都绰绰有余了吧?”孟亭不愿看到局面向孟疏晚倾斜,立即开口。
孟长明和沈淑华缓和的脸色又绷紧。
孟疏晚白了她一眼,凉凉反问:“大师的作品是超市上的洗发水?你想买就能买?打点关系不要钱?”
这话当然是她胡诌的,摆件是通过盛雅的关系买到的,从那时起,她就在等着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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