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个月,锦国金尊玉贵的昭阳公主在朝堂上献了那条震惊四座的治水良策,“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便如长了翅膀,七日内就传遍了周边三国一城。
这风光还没捂热乎呢,与锦国隔江而望,世代争伐的“好邻居”沧国可就坐不住了。
不过月余,沧国五万铁骑便压向了锦国边境的绿江渡口,点名要替他们那位权势滔天的国舅爷求娶一位“锦国皇室血脉之女”,说是要“永结秦晋之好”。
满朝文武谁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昭阳公主是陛下独女,金枝玉叶,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别说远嫁,就是出趟宫都得惊动半个禁军。
至于宗室郡主,竟也寻不出一个适龄的。
沧国这算盘珠子,就差没直接崩到昭阳公主脸上了!
朝堂上吵成一团,主战派要与沧国决一死战,主和派劝陛下“以社稷为重”。
就在陛下焦头烂额之际,辛夷皇后隔着珠帘,幽幽说了句:“端王谢景瀚,还有个年十七的遗孤被本宫养在深宫,论血脉也是正经的皇室宗亲,本宫欲封其为‘昭宁郡主’,如期送入和亲队伍。”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端王谢景瀚,十八年前就因“通敌叛国”罪名被满门抄斩,怎么会有遗孤?就算有...皇后为什么要养一个罪王之女?
可皇后既敢把这遗孤摆出来,就必有深意。
更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这近乎“降格”打脸的消息传回沧国,沧帝竟未恼怒,反而痛快应允!
于是,那个十五年来隐于昭阳公主影中,黑袍覆面、血浸指缝的暗卫谢熙宁,被推至台前。
入夜的凤仪宫内熏香袅袅,辛夷皇后端坐于紫檀木榻上,看着阶下一身玄色劲装的少女,眸色深沉:“熙宁,你可知为何本宫独独选你?”
谢熙宁垂眸,“娘娘需要一枚能替公主入沧的棋子,而臣女,是端王遗孤,身份合宜。”
“不止。”皇后缓缓起身,从锦盒中取出半块残玉,“你生母并非病故,而是身中奇毒逃回故国沧国,下落不明,或有一线生机。”
谢熙宁猛地抬眼,素来沉静的眸中掀起惊涛骇浪。
“还有这个。”皇后将一卷黄绸扔在她面前,“你父王‘通敌’的卷宗,本宫查了十年,终于找到破绽。
当年他于锦沧边境所修之桥并非为谋逆,而是为了便与沧国通商,推动两国贸易罢了!
此事,先帝皆知,也曾在离世前留下一道私密圣旨为你父王洗清冤屈。
可惜,此圣旨还未颁布就被当今圣上藏于唯有历届帝王方能进入的御书房密室,唯有本宫的昭阳登基成为这千古女帝,方能助你取出此圣旨!”
黄绸上,端王手书的“臣死不足惜,唯愿尸骨归乡”刺痛了谢熙宁的眼。
原来她多次去锦国皇陵想寻父王之冢诉苦却怎么都寻不到的原因...竟是父亲尸骨被沧帝给劫去了!
皇后继续将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入熙宁手中,囊中装着半块触手生凉的残玉,温润的光泽暗藏龙鳞纹路。
“持此玉,可在沧国寻你父王生死之交宋镇庭将军庇护。
夺回锦国叛军‘宋家军’的兵权,助熙阳夺嫡,为你父洗冤,寻你母生路,皆系于此行!你...可愿?”
指尖的残玉冰冷刺骨,父母的消息如同重锤砸在心头。
滔天的恨意与沉重的责任压垮了最后一丝犹豫。
谢熙宁攥紧残玉,眼中再无波澜:“臣...愿往。”
玄色劲装褪下,洗尽风霜,锦绣华服加身,珠翠摇曳。
镜中映出的,是金册玉牒上新鲜出炉的“昭宁郡主”——一枚身份贵重、来历“清白”、且绝对锋利的棋子,即将落入沧国的权力泥潭搅弄风云。
和亲队伍出发之日,宫门洞开,十里红妆蜿蜒。
金凤喜轿停在最前,流苏轻晃。
锦国朝中文武并帝后銮驾,俱已至城门饯别,却唯独不见昭阳公主身影。
谢熙宁此行最放不下的便是与自己情同姐妹的昭阳公主,遂遣陪嫁丫鬟往宫里探问。
原来昭阳公主不忍见她替嫁远藩受那风霜之苦,竟在凤仪宫长跪三日三夜,泣血恳请皇后收回成命。
这般悖逆之举终惹得皇后动怒,便将昭阳公主囚于寝宫,七日不得离开。
沧国使臣崔元一身漆黑铁甲,骑着高头大马,在轿前勒住缰绳,皮笑肉不笑地朝着紧闭的轿帘拱了拱手,“时辰已到,为免贵国‘李代桃僵’,需最后验证郡主身份,以绝疑窦,还请郡主露个贵面!”
礼部侍郎刚要辩驳,轿帘却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开了。
谢熙宁端坐在轿内,乌发挽成垂挂髻,肌肤胜雪,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经不起半点风雨的娇嫩海棠。
那双酷似端王‘的眼眸,长睫如蝶翼般轻颤,此刻却盈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满是不谙世事的茫然和无辜,怯生生地望向马背上的崔元。
“崔...崔大人。”她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几分的颤抖,仿佛怕极了眼前这凶神恶煞的武将。
崔元曾在端王麾下共事,自然记得那位殿下待人接物时那份如春风拂面般的温和。
此刻,少女眼中那份不设防的柔弱,竟让他心底那点未泯的良知与旧情,不合时宜地泛起一丝涟漪。
只此一眼,他便能确定此女无疑是端王遗落尘世的明珠!
崔元有些仓促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双会让人想起故人的无辜眼眸。
他掩饰性地冷哼一声,动作甚至带上了点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猛地放下了轿帘,将那抹令人心乱的身影隔绝在外,有些狼狈地高喊道:“吉时已到,起轿——!”
轿帘重新落下后,谢熙宁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她靠在轿壁上,慵懒地摩挲着袖中的软剑剑柄。
她身侧初识的陪嫁丫鬟桂圆还以为她害怕,连忙塞了一包安神香道她手中,“郡主,若是怕了,就闻闻这个!”
这丫头才十三岁,身形和声音与谢熙宁有七分像,是皇后特意选的,此刻正紧张地脸色发白,却还强撑着安慰道:“到了沧国,说不定那国舅爷是个好人呢!”
谢熙宁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只觉得这丫头单纯得很,怪惹人喜欢的。
然而,就在庞大的和亲队伍皆驶出宫门之后,队尾的崔元猛地勒转马头,陡然绽放出夹杂着报复快感的诡异笑容!
他唰地从怀中抽出一卷刺目的明黄圣旨,高高举起,如同宣告猎物归属的屠夫,大声宣告:
“奉大沧皇帝圣谕!
锦沧两国欲睦邻修好,永结秦晋。
然锦国以‘郡主’替‘公主’,于礼实亏!
为显朕胸怀之广博,亦求两国婚仪‘门当户对’之体统,特恩准昭宁郡主,不再配予朕之国舅!
准其配予我大沧唯一异姓镇国公——宋凛川!
望昭宁郡主与宋将军,缔结良缘,百年好合!钦此——”
“宋凛川?!怎么会是他!”
“宋家军的新统帅?!就是那个连亲爹都...”
一时间,群情激愤,羞怒交加!
不仅因皇室血脉配了将种,更因这个名字承载的血腥与背叛——坊间盛传,当年沧帝天价许以富贵权柄,诱宋家军叛锦归沧。
然老帅宋镇庭忠义,抵死不叛旧主,却离奇“失踪”!
所有疑云,皆指向最终掌权、坐拥“镇国”煊赫的独子宋凛川!
其手段之冷酷,心性之薄凉,属实令人胆寒!
更令人忧心的是,沧帝为笼络这柄凶刃,多年来赏赐的美人、歌姬如流水般送入镇国公府,却无一例外被如数退还,只留下成箱成箱的黄金!
将军身侧,唯见兵器与...少年郎!
怪不得沧国肯在名分上“退让”,欣然接受一位郡主!
礼部侍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崔元的鼻子骂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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