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重归黑暗,厚重的石板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也隔绝了那个守卫仓皇逃窜的狼狈。
林河依旧蜷缩在角落,如同一块被时光遗忘的顽石。
他的呼吸平稳悠长,心跳沉稳有力,仿佛刚才那两句足以颠覆一个普通人世界的言语,与他毫无干系。
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像一位最高明的渔夫,在投下诱饵之后,便以超凡的耐心,等待着深水之下那条大鱼的惊惶与挣扎。
他知道,那名为王二的守卫,此刻必然心神俱裂。
第一句话,关于承重石柱的裂纹,是公。
它是一桩必须上报的隐患,关系到九幽狱的安危,更关系到他自己的职责。
王二可以不信,但他绝不敢不报。
一旦隐瞒,将来若真出了事,第一个掉脑袋的便是他这个知情不报的守卫。
第二句话,关于他婆娘的赌债,是私。
它是一柄精准刺入王二内心最柔软、最恐惧之处的毒刃。
这件事的存在,证明了说话者拥有着一种无法理解、近乎鬼神的全知能力。
它会彻底摧毁王二的侥幸心理,让他对第一句话的真实性再无半分怀疑。
公私相合,一推一拉,便是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
林河的嘴角,在无人能见的黑暗中,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他利用了那个守卫,利用了他的恐惧与责任心,将其变成了一枚投石问路的棋子,一枚将自己的“价值”传递出去的信使。
这便是他在这座坟墓中的第一步。
卑劣,却有效。
……
九幽狱第一层的甬道里,王二正在狂奔。
他从未觉得这条每日往返数次的道路是如此漫长,如此阴森。
两壁的火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他的影子拉扯得扭曲怪异,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正从墙壁的缝隙中伸出,要将他拖入更深的黑暗。
那个囚犯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裂纹已经延伸到了三寸七分……”
“……她昨天输掉的三十七两银子……”
精确的数字,就像两枚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在他的神魂之上,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却将所有的怀疑都碾得粉碎。
他究竟是谁?
是某个被仇家陷害,却能掐会算的奇人?
还是说,这九幽狱的最底层,当真关押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妖魔鬼怪?
王二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知道,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一个小小守卫所能处理的范畴。
他踉跄着冲到一扇厚重的黑铁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擂动门环。
“张管事!张管事!出大事了!”
门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呵斥:“鬼叫什么!天塌下来了?”
片刻后,铁门“吱呀”一声拉开一道缝隙,一张布满精明与不耐的中年男人的脸探了出来。
此人正是九幽狱第一层的总管事,张德。
“王二?你不在你的防区待着,跑这儿来发什么疯!”
张管事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斥责。
王二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扶着门框,剧烈地喘息着,话都说不利索:“张……张管事……囚……囚犯……”
“囚犯怎么了?**还是疯了?”
张德显得愈发不耐烦,“死一个疯一个,在这九幽狱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惊小怪!”
“不!不是!”
王二猛地摇头,他一把抓住张管事的衣袖,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他……他说话了!那个甲字三号房的哑巴,他说话了!”
张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甲字三号房的那个囚犯,他有印象。
是个断了右臂的年轻人,被扔进来几个月,不声不响,跟个**没什么两样,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说话就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
王二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他说,东三区废弃地牢尽头的那根承重石柱,快要塌了!”
这句话,终于让张德那张不耐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变化。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如同鹰隼一般盯住了王二:“你确定他这么说?东三区那地方,连你们这些新来的守卫都未必知道,一个刚进来几个月的囚犯,他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王二几乎要哭出来,“可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说……说裂纹都有三寸七分那么深!”
张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松开了被王二抓住的衣袖,转身在屋内踱步。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一个囚犯,知道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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